第四百三十五章 槃游·交代

杭城。落叶庄园。晚。

槃游、叶轻纱等人在帝都确认了叶轻眠的真身后，趁着白天返回了杭城。参商在回到总部的第一时间就开始了秘密联络。

或许是叶轻纱和于涵孜今天舟车劳顿，又或许是最近没有什么好的由头举办派对，所以今晚的落叶庄园颇为宁静。子夜的时候，大部分人就已经进入了梦想。

落叶庄园的篮球馆里，砰砰砰的运球声在寂静中尤为明显，这里只有槃游一人，正穿着球服，正满头大汗的完成了一个灌篮。

槃游曾经在大学的时候，就很喜欢打篮球，但是被卷入轮回游戏后，就很少能畅快的玩一次了。而且在经过了现在圣经的身体强化后，很多飞人般的动作也能轻易完成了，这让槃游很享受这种感觉。

篮球馆的大门被打开了，槃游看了一眼，就继续自己投篮了。

参商、卜笙怡和十几名落叶的候选者走进篮球馆，走进了球场，走到了槃游身边。

“比约好的时间晚了20分钟。”槃游走到休息区，拿出毛巾擦了擦汗，并无喜怒的说道。

“安全起见，去处理了一下监控，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参商歉意道。

“想的很周到。”槃游点点头，看向参商和卜笙怡带来的人，“你们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来到这里见我意味着什么吗”

见所有人都点头，槃游继续说道，“虽然你们心里明白，但我还要再重复一遍，从今天以后，你们就是我的核心班底，你们会跟着我拿下叶轻纱，然后完整的掌控落叶之纱。参商，既然是你牵的线，那剩下的就由你来说吧，有什么计划和顾虑，都可以一并讲讲。”

参商轻咳了一声，十分正式的说道，“首先要重新介绍一下卜笙怡，她是叶轻纱身边最信任的人之一，同时也是空白圣经灰宫告的暗子。说起灰宫告的名字，你们或许会很陌生，但原破晓你们一定不陌生，而他就是原破晓的主人，现在利用自身的能力潜行于暗处。另外，灰宫告也是叶轻眠的至交好友。”

“今天有幸能聚集于此的我们，都是不满于叶轻纱领导，对她的行为和意志有着深深担忧的人，我也就不再细数叶轻纱的幼稚和对落叶的危害了。落叶之纱想要寻求改变，想要在彻底消除叶轻眠的敌视，对抗是无用的，我们需要从根源上解决上方的矛盾，这才能让落叶之纱进退有据。”

“而叶轻纱就是这个矛盾的根源”

参商一口气说了十几分钟，不得不说，他的语气和气势十分有煽动性，能将人逐渐带进他的语言节奏中。很快，一个初步的计划就被他清晰明了的铺设了出来，让所有人都心有烈火，对未来充满了野望。

参商说完后，卜笙怡站了出来，补充道，“大家完全不用有所顾忌，因为我们绝对不是孤军奋战。刚才参商已经说过了，我们的计划倒是必有叶轻眠和灰宫告配合，有了他们的支持，那落叶之纱的实力就能得到最大限度的保存，实现完整的权利转移。”

“或许大家在落叶中也有好友和同道之人，但我可以在这里像大家保证，落叶中除了叶轻纱和于涵孜之外，绝对不会再有第三人牺牲，空白圣经能完美的解决遗留的问题。”

卜笙怡又讲了几分钟，槃游才缓缓开口，“卜笙怡，叶轻纱平日对你不薄，当初也是她把你提拔起来的，如今你却选择了背叛。那未来会不会有一天，你也会如今日背叛她一样背叛我呢”

卜笙怡诚惶诚恐道，“老大请放心，我自始至终为的都是落叶之纱，而不是某个人。叶轻纱不适合当一个领导者，对于一个会给落叶带来灾祸的人，我如何敢对其谈上一个忠字既然无忠，那背叛又从何说起”

“那你对我有忠心吗”槃游笑着问道。

“没有。”卜笙怡出人意料的说道，“我说过，我会忠于落叶之纱，而不是某一个人。如果统领之人能将落叶之纱带向康庄大道，那我自然就会忠于他，反之，当他不在适合这个位置的时候，我也就不会再尽心尽力。”

槃游长叹一声，“说的真好，大公无私，一切以落叶的利益为优先考量。如果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那就很好了。”

卜笙怡恭敬的鞠躬行礼。

槃游捡起地上的篮球，在三分线外一个远射。

“好球”随着篮球入网，参商鼓掌叫好。

槃游没有理会参商，而是看向卜笙怡，“你是灰宫告的人，那你觉得是他的意志重要，还是落叶的发展重要一旦夺权成功，那么今后，灰宫告会在落叶的未来扮演什么角色”

“灰宫告大人永远不会干预落叶的决策，您也知道，灰宫告大人与叶轻眠是死党。如果非要说他有所图谋，那也只是帮叶轻眠除了一块心病而已。”卜笙怡说道。

“你们为什么觉得我合适成为落叶之纱唯一的领导者”槃游问道。

一个候选者说道，“老大你是被前任监察者选中的人，天赋和能力毋庸置疑，相比之下叶轻纱就差的太多了，说句不好听的，一个弱小的领导者再怎么亲和，也绝对不会给人以安全感。”

另一个候选者说道，“我是觉得您和叶轻眠并无不可调和的矛盾，而叶轻纱却处处被针对，如果是您来执掌落叶之纱，那我们这个四方联盟才算真的稳固。”

“对，王哥说的没错，而且我觉得，叶轻纱和于涵孜实在扛不起落叶的大旗，一个只会感性冲动着去牺牲，上次竟然为了第九战区不相干的人被叶轻眠逼死了一次，这简直就是个笑话。还有那个于涵孜，除了喝酒她干什么行”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了一大堆，说得就连槃游都差点觉得，如果自己不顺势而上，那就是耽误落叶发展的罪人了。

四周的议论声平静下来之后，槃游忽然问出了一个问题，“今天在仙阁，叶轻眠提起，他要用病毒最初，对每次轮回后20的非盟友战区进行无差别投放，你们觉得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么”

一群人沉默了片刻后，参商才心有余悸的开口，“他就是个疯子。”

“是吗”槃游笑道，“那花织和佘璇也都疯了吗”

“老大你怎么看”参商问道。

槃游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倒是觉得，叶轻眠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各个战区文明发展水平不一样，历史文化不一样，传统和信仰不一样，想要以和平的方式让所有战区臣服，需要极为漫长的时间动用种种不同的手段，这太慢了。”

“但除了极个别的战区之外，几乎所有文明都有着同一种恐惧，那就是死亡。无论传承何种文化，无论秉承何种理念，在病毒最初面前，众生一律平等。叶轻眠能利用病毒最初，在最短的时间里唤起不同世界的同一种恐惧，以最直接最粗暴的手段达成自己的目的。”

“没人不想成为一个让万人敬仰的圣人，但人多了，声音就多了，声音多了，要求也就多了，想要让所有人满意是不可能的，甚至即使想让半数以上的人由衷的信服，也是难于上青天。所以只能压制住所有的声音，只留下属于叶轻眠自己的一个。”

“在轮回游戏之中，有序的独裁，比混乱的民主更高效。所以叶轻眠选择了成为恐惧的化身，只为了达成这个有序的独裁。”

“把他的格局缩小到我们落叶之纱，其实也是一样的。无论一个领导者在你们看来再无能，但只要她的意志能被所有人完美的执行，那就会优于无休止的不满的内斗和分裂。”

“混乱的魔盒一旦被开启，就会一直延续下去永远不会休止。因为被点燃了，因为前例被竖起了，因为初心被遗忘了，因为信任被碾碎了。”

“很感谢各位对我个人的信任和看中，但我恐怕要让各位失望了。我不敢说诸位错了，但我必须要送各位上路了。”

五分钟后。

槃游疲倦的推开了篮球馆的大门，身后的球场上散落着十几具尸体将槃游衬托的极为无情。

门外，叶轻纱、于涵孜，以及几乎全体落叶之纱成员全部静默的伫立在夜色之中。

槃游走到叶轻纱面前，带着血迹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这是我给你们的交代。”

“你不要做到这种地步的”叶轻纱有些后悔白天对槃游说了一些不信任的话，也有些心疼槃游今晚做出的这种选择。

槃游指了指叶轻纱的眼睛，“你的眼睛，一如我初次遇到你时的那么清澈，但是他们已经不一样了。黎明和永恒已经失去了自我，但落叶不能乱。落叶绝不是破晓，但偶尔，也不妨效法一二。”

叶轻纱抓住槃游的手，用自己的袖子给他擦着血迹，低头轻声道，“或许正如他们所说，我确实不合适，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很清楚。”

槃游拉着叶轻纱转过身，面向所有落叶之纱成员，“但是当你回头看，你会发现所有人都站在你身后。”

叶轻纱的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她看到了鼓励，看到了微笑，看到了欣慰，看到了有人冲她竖起了大拇指，也看到了有人不合时宜拧动了纸烟花。

槃游拍了拍叶轻纱的肩膀，前所未有的认真道，“轮回游戏里，聪明人太多了，那我们就走一条不一样的路试试看好了。”

叶轻纱瞪了槃游一眼，“你说谁傻呢”

于涵孜不知道从拿摸出一瓶香槟，嘭的一声打开，点燃了深夜的宁静，“为了永远团结的落叶之纱为了今天的主角槃游大家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