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宦官弗来引着我去往偏殿,身后还跟着失魂落魄的未明月
转过回廊,我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惊声想问,“阿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等未明月开口,弗来哀叹一声,“殿下,您还是带她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那你如何对父皇交代翱”
“老奴会说,皇上做了一场梦,一场十几年来出的梦,梦见那年洛水畔的白衣少女,梦见一位名唤‘甄菀’的‘洛水仙子’……”
来不及多想多思虑,未明月拽我上马,出离宫,向东疾驰
车辚辚,马萧萧,不知不觉奔徙五十余里,直至日薄西山
倚在他胸口,沉默良久之后,我终于开口,问道,“谁是洛水仙子?”
勒紧缰绳,亭奔马,他垂首望我,琥珀明眸中隐匿着浓浓哀色
久久不言,我再次追问,“谁是甄菀?”
兀然,他答非所问,“不管你是何人,也不管那人是谁,休想将你从我身边夺走,除非…除非我死!”
即使那人是你父亲?
原想这般质问,可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口
我的心愿极其卑微,只是不愿他伤心难过……
或许是与生俱来的能力,我可以透过眼神以及表情,读懂每个男人的心――对无尘如此,对未明月如此,对晟熙如此,对宗广泽亦如此
方才在章华宫,那温热的眸光已然告知我一切,宗广泽对我感兴趣!
“来吧,下来走走!”将我抱下马背,他牵过我的手,沿着林间小路,朝不远处的小河走去
暮色愈加深浓,风儿拂过枯黄的芦苇,簌簌作响
我,一直很安静,一直都在等待,等待他告诉我真相
将我拥入暖意融融的胸怀,他的语声哑然,好似隐忍心上剧痛,“在洛阳,有处紫微神宫,里面供奉‘洛水仙子’,民间有传言,说她是洛神宓妃的女儿;其实,她是许多年前,宗广泽在洛水畔遇见的小孤女,他唤她为‘甄菀’”
“原来如此”我喃喃私语,“又是一段凄婉的悲情故事”
面色沉郁,未明月微微叹息,“若只有相遇,还不算是凄婉,更为悲情的故事,还在后面――为了甄菀,宗广泽亲手弑杀我母亲,我永永远远记得那一幕,她的鲜血,四处飞溅,洒在我的脸上,落在我的心间,是冷的,冷若寒冰”
“别,别再说了!”眼前清晰浮现那血淋淋的场景,不由自主念起母亲,下一刻,环臂圈住他的腰腹,侧脸紧贴胸前,“阿月,我感同身受,知道你的痛,明白你的苦,因为我也失去了母亲!”
“嗖――”刺耳的啸音划破静谧的黄昏
那是…那是箭矢!
瞢瞢回首,只觉锋锐利器急速而至,掠过颊畔,‘噗’的一声,钉入未明月的肩头……
是白羽翎箭!
突如其来的凶险将我吓赚不由惊呼,“阿月,你中箭了!”
身子晃了晃,并未倒下,未明月抬臂将我护在身后,厉声高呼,“妍妍,快走!”
借着昏暗暮色,惶然眺望――不远处,尘土飞扬,火把耀红半边天际
“我扶你!”
用力折断箭杆,他捂住肩头推我,字字句句迫切急促,“你快走,别管我!”
“不!”我倔强摇头,死命挽住他的胳膊,“要走,一起走!”
话音刚落,大批人马近了,可以清楚听闻风卷旌旗呼呼猎猎作响
“未明月,你往哪逃,公然违抗父皇的圣谕可是死罪!”一人一骑当先,已然来到身前,来者挥鞭指向我,冷笑,“刚封了枢王,前途似锦艾不会蠢到为了她,将皇位拱手让人吧!”
光线黯淡,看不清来者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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