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事情经过

石牙侩这才和苏琬详细的说起事情的经过。那中年人名叫王和正，也就是王泽的父亲。

王家有个闺女叫王青禾，皮肤白皙，生的漂亮，今年刚十七岁，就在这次选秀中选的名单里。

王家很疼这个女儿，不舍得女儿去宫里，便想法设法的想将女儿的名字在名单里划去。

私底下听说出些银子贿赂新来的县丞，应该是能成事的，王家也就急着筹措银子。

“先前苏姑娘买的牛，就是王家卖的。”

“原来是这样？”苏琬皱眉。她心里厌恶孟子钰，自然也不会太去关心孟子钰的事。

孟子钰是否真收银子在选秀上做手脚，她还真不清楚。

其实选秀这样的事，倒也很容易做手脚。多选几人，少选几人，也都是掌管之人说了算。

而至于谁家女儿中选，谁家女儿落选，也不过是在填写名单的时候随意一笔的事。只要选上去的人不是太丑，上面也不会来查是不是有美貌的女子反倒落选了。

即便有人觉得美貌的反而没被选上，对此质疑，也很容易搪塞。

生辰八字过于不好啊！身上有大的疤痕啊！或者不是清白之身……

只要编造一个大的缺陷，美人落选也不是值得质疑的事。

所以江家奶奶倒也说起过，以前选秀，也有些人家不愿意自家的女儿被选走，会悄悄往官员手里递银子的。

有些人家富裕，不缺这个银子，自然乐意用银子换得女儿的自由。

只是甄选宫女的选秀，本和选后妃不同，一般被选去的，少有富贵人家之女。

石牙侩又说了下去，王家筹措了银子，王和正便悄悄找了孟子钰。孟子钰却提出既然是关于王青禾的事，送银子还要王青禾自己去。

也要编造一个王青禾落选的理由，这需得王青禾自己清楚记得编造的故事，今后见谁都不能说漏嘴了。

王家虽然觉得有那么点怪异，可为了能不让王青禾被带走，还是同意让王青禾亲自到福喜酒楼来找孟子钰。

谁想到王青禾回去后就上吊了，即便被救了之后也是疯疯傻傻的，王家人好一番询问才知晓王青禾是在酒楼被孟子钰玷污了。

王家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这才来找孟子钰。

“这收了人家的银子，又玷污人家的姑娘，王家岂不是恨透了孟子钰。”石牙侩咬牙说道。

他也是有儿女的人，知道这样的事，自然也很气愤。

“只是这孟子钰是县丞，只怕王家也不能拿他怎么样。”石牙侩苦笑。衙门可不是真为民做主的地方，历来都说民不与官斗，升斗小民，哪里斗得过当官的？

要是孟子钰一口咬定是王家在讹诈他，王家怕还真没办法。

再说王家纠集了这么些人来打了孟子钰和官差，只怕还要被追究罪责。

眼下，他倒也是替王家担忧。

尤其是闺女被孟子钰玷污的事，王家有什么人证物证？即便青禾那孩子不是清白之身，孟子钰也可以说青禾是和别人苟且，不能就说是他做的。

“世上总会有公道的，谁也别想一手遮天。”苏琬咬咬牙，倘若孟子钰真做了这样的事，就要付出代价。

“公道？衙门就是公道，哪怕不是那么回事，谁又能对抗衙门？如今这世道啊！还能去哪里讨公道啊？”石牙侩握紧了拳头。

戏曲里总唱有什么请青天大老爷，明察秋毫，不畏强权，为民做主。

终归那都是前朝的名臣了，不活在当下，也无法为当今的百姓做主。

何况世上真有那样的官员，也始终很少，只能帮助一方百姓，帮不了天下人。

“再说了，如今也没什么人证物证。”石牙侩叹息着。

“酒楼里的人怎么说？总不会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吧？”

“问过了，说是自从衙门的人住进来，便让掌柜和伙计到后院去了。清楚事情的怕只有官差，可是人家是一伙的，哪里能帮着王家说话？”

“看来还真是早就做好了准备。”苏琬眸光一寒。孟子钰这个人，读书是读不好，做坏事的时候倒是有头脑的。

不过也是，这种虚伪、谎话连篇的人，自然还是有那么一点聪明的。

“那王家姑娘呢？她若被强迫，即便是弱女子之身，没在孟子钰身上留下什么痕迹？”苏琬又问道。

这个时代的很多女子将清白看的比命还重，遇到那种事必然会强烈的挣扎。

只要挣扎，总会留下些痕迹吧！

“说是在孟子钰胸口咬了一口，可先前也不能将人扒光了看……”

“我知道了，待会儿大夫来了，若是真有这样的伤口，那此事便确定无疑了。”

“苏姑娘真要将此事闹到衙门去？这能有用吗？”石牙侩对衙门始终怀着质疑。

王家当然也是不相信衙门，才会找人来打孟子钰。因为心里很清楚，跑哪里都讨不到公道，可心里又愤恨难平，总要出了这口气的。

谁不知道自己动手是下下策？这不就是寻常百姓最绝望的一种反抗吗？

“就算不进衙门，我也要他半条命。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吧！”

“苏姑娘，你家里……”石牙侩扯住了苏琬的胳膊。“你们到底是亲戚，这个事……”

亲戚之间本是该避嫌的，苏姑娘这样做，长辈又该怎么看？

亲戚就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就是再翻脸了，有时候也不是就能彻底撇清关系的。

“我没有这样的亲戚。”

“可我听说苏姑娘爹娘和姥姥都还在世，苏姑娘你和他翻脸，对付他，你和家里人的关系就……”石牙侩微微皱眉，“这件事，还是让别人去办吧！”

“石牙侩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苏琬仰头看着天际。

她倒是也想看看，若是孟氏知晓孟子钰做下这样的事，又会是怎样的神情，是否依然还觉得孟子钰可以原谅。

心里却也生出迷茫来，在这样的一个世道，她又该何去何从？

虽然她一心想要离开，可若是天不遂人愿，她就是回不去了呢？又当如何？

她该怎么做？该做些什么？要怎样才可以让自己活的有尊严，让周围只要不犯错的人都活的有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