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道一字

“不行不行，风儿这才几岁啊，我不放心。”

木屋中传出秦岚的声音，从中可以听出些许恼怒。

“风儿天赋如此，日后的成就定会让人敬仰，一直把他留在我们身边，只会阻拦他日后的成就。”

“可是不能等风儿大些再送他过去吗？开灵需等到十六岁才有可能，在那之前不论在哪都是在淬体或者修行一些简单的灵术，送他去那里有何用？况且那里考核极严，强大如宇恒也没通过考核，那风儿能通过吗？”

“宗门灵书无数，仙草灵药取之不尽，就算是外门子弟，也能用灵药洗浴肉体，让其强大，连大族子弟挤破头都想进去。你却说与在村子里修行没有不同，当真是妇人之见。”秦轩第一次这么跟秦岚说话，“风儿之天资较我来说强上许多，当年我能入宗门，今日他便可以。”

秦风头都大了，父亲母亲为他争吵了这么久还没有争出个结果来。

其实换作是他来说做出选择的话也会很纠结，去父亲口中的宗门，那就要远离秦村，远离父母，远离熟悉的朋友。若是不去，便可能失掉最好的修炼年纪，影响日后的成就。

“风儿，你自己决定吧。”

额。

最后还是把选择给了他啊，最头疼的事没有逃掉。

“爹娘，我想考虑下，明日给你们答复吧。”

有时候感情或者满腔热血会影响到一个人的选择，那时候做出的往往是最坏的一个，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冷静，留些时间去思考，真正适合的是哪一个。

秦岚和秦轩点头，又是一日无话。

是夜，秦风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外面月光清幽，几只萤火虫在清幽的月光里增添了些许生机。

真的难以抉择，舍弃的那些东西都是他现在这个年纪最渴望拥有的，父亲母亲的疼爱，舍不掉，那自己一直渴求的修炼，又能舍吗？

已经丢掉了三年，这个机会不能舍。

“哗啦。”

锁链清脆的碰撞声在秦风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仿佛来自于亘古的声音，于时间中流荡回转。

“谁？”他大声喊道。

无人应答，就连隔壁房间的秦轩也没有起身的动静。

“应该是幻听。”秦风这样安慰自己。

“哗啦。”

第二声响起，这一次时间足够长，足够秦风清楚的听见锁链声，并不是幻听。

冷汗湿透了全身，他大声喊叫，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压迫的感觉越来越沉闷，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能感觉到身体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那个冰冷的东西扼住了他的喉咙，锁住了他的俩肩，让他动弹不得。

“吾。”

比锁链撞击声更加诡异，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像是正在遭受酷刑发出的嘶吼声。

恐惧蔓延全身，这个时候，秦风手臂处的符光又亮了起来，耀眼夺目，盖过月亮与无数星辰的光芒，把黑夜点亮成白昼，一阵澎湃的力量自体内而出，震退了之前的束缚感。

秦风大口喘息，这个时候，父亲依然没有听到这个房间的动静，很不对劲。

符光这次闪烁后并没有快速消失，而是在秦风的臂留下了一个晶莹剔透，散发着暖意的字。

秦风尽量按耐住心里的恐惧，仔细研究手臂上的字。

那是一个“道”字，只是残缺了一部分，下面的一笔不见了。

“什么意思啊？”

秦风不解，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只是为了在他的手臂上显现出一个残缺的字而已？

“父亲说过，道为万物根本，而道又分为数种，武道为其中之一。”

古代大家说过，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乃是万物始源，因此众生皆修道，目的便是想凌驾万物之上。道又有数种，只是大多是修武道之人。

“莫非这是在暗示我要去宗门修行？”

“可是缺少一笔是什么意思？”

世间奇事繁多，以他如今的年龄与见识难以理解，就像他现在手臂上上的符光是什么他便不知，“道”字缺一笔是何意他不知，之前强烈的束缚感是哪里来的他也不知。

而强者自当领悟有领悟天地的能力，但是这些需建立在拥有丰富见识的基础上，一直于山村里苦修，可能有一些成就，只是这些成就放眼于外界，实在是微乎其微，不值一提。

“那去修行吧。”

体内的符光是什么，他想去弄明白，父亲所说的，可能是真的，他是骨生符印者，活不长，他需要去修行，等到足够强的时候，打破千古以来的诅咒。

“道”字逐渐隐去了，应该是它的目的达到了。

秦风于思考中忘记了先前的恐惧，夜也深了，他沉沉睡去。

等到第二天天亮，秦风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父亲母亲，秦轩颇为激动，秦岚有点难受，不过并未反对，她支持秦风的决定。

“宗门招收弟子，是每年十月份，村里的猛虎台设在八月，时间能赶上，还有一个月，这一个月时间你就好好练习，到时候可以上台，拿个好成绩再去宗门考核，给你爹我长长脸。”

每个村落，为了检验年轻一辈的修炼进程，会在一年里挑选一个好的日子，举办比武大会。秦村的比武大会名为猛兽台，是在一个个直径十米的擂台上比试，于每年八月举办。

秦轩还是想炫耀下自己儿子，毕竟秦老二家的那个秦宇恒太过逆天，所以秦老二天天在他面前嘚瑟，很欠扁，可惜打不过。

接下来的一个月，秦轩带着秦风进行高强度的训练，有时候还让秦宇恒指点他学习一些简单的法术。朝出暮归，这一段日子，秦风才体会到了修炼的痛苦，的身板累得直不起来。

举大石，拉长弓，挥大刀……

皆要用千斤多的力气，这是身体上的摧残，而修炼灵术是对灵魂的摧残，每次学习灵术，与灵气交流失误，脑袋跟丹田处都要炸裂来了，其痛难忍。

好歹坚持下来了，力气增加了不少，现在举起一千五百斤的大石还能做蹲起，比同龄人强多了，连之前被谕为同龄第一的秦羽也望尘莫及。加之学了一点点灵术步法，速度上也要快很多。

秦风此时倒在草地上动弹不得，可爱的脸蛋上黑漆漆一片，发梢处被火焰烧去了一点，可以看出卷曲。

这是他第无数次挑战秦宇恒败下阵来，今日接了两招才败，有所进步。想着想着，嘴角还上扬了，贝齿与黑脸一对比，滑稽得很。

宇恒也乐呵，轩叔家的孩子真固执，每次修练完非要跟他打一次，这才学了一个月啊，别人家哪有孩子敢这样干的。

“秦风，追求力量是好，可是要看实力悬殊的，你跟我练习比试输了并没有危险，但是在外切记不可勉强，遇到比自己强的人，首先不能得罪，若是无意招惹，逃走是最重要的。待实力变强了，再去讨个说法并不迟。”

“我明白，宇恒哥哥。”

秦风坐了起来，宇恒哥哥是他家人一样，比武不会下重手，而其他人不一样了，自然要区分对待。

“对了。”秦风眨巴着大眼睛，疑惑着问道，“宗门考核那么难吗？宇恒哥哥你这么强竟然没通过。”

宇恒苦笑，自己虽然资质不差，但是在的北卫城也算不上同辈里的至强者。宗门实力，可与皇室比肩，考核里遇到的那些人，才是真的令人胆颤，面对其中有些人，他甚至没有运灵的机会就被击败了。

“莫说宗门了，光北卫城五个大族强者就有很多，参加考核的，都是各个城池里最杰出的青年，想击败他们，难啊。”

秦风恍惚，面对那些天才，他能击败吗？

宇恒意识到了秦风的走神，走到他身边，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这个日后再考虑，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修炼，明天猛虎台上拿个好成绩。”宇恒轻笑，因为秦风现在一脸认真的样子真的有趣，“去吧，洗个澡，瞧你那花猫样。”

秦风才意识到自己的囧样，羞红了脸，道谢后往村前不远的河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