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17）

第十九章许愿（17）

倚衡遍寻江南整整一年，她没有打探到任何的消息。就算是借助掌门师兄弟的帮助，她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陈蕖就像是人间蒸发的一般，每一日每一夜都是在踌躇煎熬中度过，既念着不知所踪的陈蕖，又念着家中四位老人，虽然时常书信来往，但是作为子女也清楚父母都是在家报喜不报忧的，为的就是让外头的子女能够安心，谁知道家中现下有没有闹得鸡飞狗跳啊！四个秉性不一，各一个个性的老人。倚衡实在是不敢打包票，现下正值花粉播撒的季节，阿娘喜爱簪花弄花，可是婆母有花粉过敏症，烦死了简直要秃头了，

“唉，挨千刀的陈蕖，也不知道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倚衡又恼又恨，门咯吱地推开了，胡是窈窕师妹，贴心的她是给倚衡送夜宵来的。

“师姐，夜深了，我瞧着你房间的灯烛还亮堂，我便端了一碗银耳粥过来。”窈窕师妹是倚衡同门的师姐妹，前几天才刚入了门，人长得剔透可爱。虽然比倚衡小一两岁，但是人却是比倚衡稳重些，一则源于家庭的缘故，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二则心性贴心，如水般柔和。所以窈窕师妹远比同龄人来得懂事，

门派里有很多的师兄弟都视她为梦中情人，只可心襄王有意神女无梦。窈窕师妹心不在此，一心只想着修炼武功。令众多师兄弟好不心碎，懂事又漂亮的师妹谁人不喜欢，倚衡更是将她当做自己的亲身妹子般对待，倚衡是独身女自小便无兄弟姐妹在旁，因而略为孤独，所以她自小便极其羡慕那些兄弟姊妹围绕在一起，夺食、夺衣的画面，她觉得那是世界上最温馨的画面了。

“师妹坐吧！”倚衡腾出了一个位置让给窈窕，窈窕将银耳粥放在一旁，倚衡拉起了窈窕的纤细的双手，啧啧赞美，“这般好手舞蹈弄剑的怪是可惜的，不知道妹妹会不会些女红刺绣。江南有名的苏绣不知道妹妹会是不会啊？”窈窕眉头一皱，似乎对倚衡的夸赞并不买账。

窈窕收回了双手，“若是只会穿针引线，那才真真正正的是一双废手呢？我倒是庆幸它只会舞刀弄剑呢！”最后一句话，窈窕是字字铿锵，字字雄豪。倚衡赶紧收住了口，倚衡知道窈窕应该是不喜女物，甚至是厌弃的。虽为女子胸膛内却是隐匿了一颗滚热的丹心。一心为国为民，且武艺高强，说她是巾帼不让须眉丝毫不夸张，只是现下天下升平，国泰明安天下升平。她那一身武艺也只能暂时搁浅着。偶尔抓几个小毛贼，那是绰绰有余。

可是窈窕温顺可人的形象在几个月后，便垮了。真实的窈窕暴露出来了。原来温顺可人，与她真实的个性是半分关系也打不着。更多的石是拥有仵作推官般缜密如同捕地摊一般的逻辑思维。

倚衡同她说话，不能以感性主观的思维去聊天，否则容易激动起矛盾。只能用理性客观的思维同她交流，如此便能和平相处。这个经验是倚衡与窈窕几次相处下来，得出的结论。倚衡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总是会有人中途放弃追求窈窕了，纷纷收回了向她抛出的橄榄枝，因为她实在是太挑剔了，她是那种不能容忍别人错误，及一根头发丝出现的人，甚至能在鸡蛋里挑骨头的。与她相处就是分分钟提高情商。她说话滴水不漏不说，且表达的每一个观点都是不包藏任何的私心，只是围绕客观理性而展开。

余后，倚衡觉得连与她说一两句话，都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因为她的话太缜密了就像是一座大山一般时时刻刻压住倚衡的口气，不会给予倚衡一丝透气的机会，那是很可怕，再后来她的形象分就在倚衡心里骤减下落。不过到了后来，窈窕借着她的这股子抽丝剥茧的严谨，但是真帮了倚衡一些帮忙，倚衡也顺藤摸瓜，譬如得到了一些挨千刀的消息。

是日，

千米山庄的庄主，特来拜访门派。倚衡因为不是掌门的缘故，只能躲在隐蔽之处，本是一场普通的聚会或者说是门派之间的切磋交流，倚衡不过是因为喜热闹的缘故。躲在后头瞧了瞧热闹罢了，窈窕是上台面的人，只是台面流程繁琐，她很是厌恶。所以一下台面，便是拉青脸色，嘟嘟囔囔嘀嘀咕咕的，从不抱怨之人，也是好一顿抱怨。

倚衡追了上去，问了一个极其肤浅的问题。

“妹妹心思为何如此沉重不悦，莫非是那千米山庄的庄主长得过于丑陋难以入眼，恶心到了妹妹的眼睛了。”窈窕呵呵一笑，朝着倚衡蔑笑道，我虽然注重于外貌，但是不代表着我对于他人相貌缺陷就一定憎恶极仇视，这是毫无道理的。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师姐此问实在是毫无道理。

窈窕话中带着软刀子，逼得倚衡缩了缩脖颈，咽了咽口水，不过就此可见她肚子里的气应该是不少的。窈窕醒了醒鼻子，我只是不喜欢面上假模假样的那一套，面上笑地比阴雨天的太阳还要明媚难得，实则背地里都不知道磨了几千把刀子等着你呢？所以我直接甩脸子给那皮笑肉不笑的庄主瞧了，他不就是个千米山庄的庄主嘛！神气上天了，一眼望上去就是个心机深沉的狠辣之人，我怕在那儿待久了，夜里头会犯哮喘，所以直接撂挑子走人。

哮喘？不至于吧！倚衡根本不记得窈窕是有哮喘前例的，况且就算是有多年习武武术内功傍身，哮喘也该痊愈了。倚衡睹了窈窕一脸嫌弃，便猜兴许是厌恶一个人到了一定的境界，就连他说话连他呼吸都是毒瘤瘴与他共处一室都如置身于油锅中一般，熬煎。如此一想也就能理解窈窕为何一脸嫌弃那千米山庄庄主了，那宛若一颗老鼠般爱显摆的庄主，可不成引致窈窕嗤之以鼻。

“那庄主满身的鱼腥腊肉味，熏得我呀！实在是受不住了，”整整一年了，鱼腥味腊肉味，她寻寻觅觅期盼的字眼终于出现了，她紧张得拽住了窈窕的双臂，眼泪都快到掉出来了，声音也是发颤的，为了保险起见她反复问了好几遍，得到的答案都是一致的，她突兀间好似望见了阴霾中的曙光，她整个人都为之一振，眼泪闪烁着泪光，是他一定是他。

倚衡异常得坚定自己的直觉。

既然寻到了苗头，顺藤摸瓜下去必然是能寻到陈蕖的，不管是人是尸体，她都要见上一面。倚衡的反常反应，窈窕自然是不解的，还以为自己说重了话，惹出了倚衡的眼泪，心生愧疚之意。她对自己的秉性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刀子嘴易伤人。

“师姐，师姐……你别激动，我刚才说话是重了一些，你别放在心上。那些话就当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我哪里会怪你啊！我还要谢谢你呢？”倚衡紧紧握住窈窕的双手，感激涕零。

三日过后，千米山庄庄主启程回返西域，千米山庄原属西域，只因与倚衡帮派有些利益牵扯，这才千里迢迢的来江南的，说来也是巧了，那千米山庄的庄主原本就是江南人，只是因为娶了千米山庄主的独生女儿，这才得到的位置。果然联姻才是真正能够打通各个内部的最佳捷径，比那些举荐门徒来得稳固的多。

倚衡本欲离开江南亲往赴西域，寻找陈蕖，她有一种极其强烈的感觉，跟着那千米庄主，就一定能找到陈蕖的执念。而同行的窈窕则是带着任务的，她可是帮派的机密人物，倚衡窈窕乔装打扮成车夫眼泪路尾随着千米庄主辗转来到了西域，

西域遍布黄沙，呼啸满天。瑟瑟中带着一股凄清寒凉，倚衡踏入了西域的地域，心里突兀间发起了一阵寒凉顾默。她甚至是有些惧怕这个地方，所以一直徘徊在中原西域分界的边缘。这种感觉她无法向同行的窈窕倾诉，因为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最后在窈窕的强来硬拽之下，才勉强入的西域。

她们随着前面米山庄庄主进入了莫许城，城里的民风民俗，倚衡丝毫不觉得陌生，反倒觉得似曾相识。石榴茶、毕罗……

悉心的窈窕察觉出倚衡的不对劲，抚着摇摇欲坠的倚衡，慌张道:“师姐，是不是水土不服”倚衡摇了摇头，心里肯定有气无力道，

“应该是吧！但是我也不大确定。”习武之人走南闯北，按理说不好会才是啊！但是事情总是有例外的，倚衡窈窕一致将倚衡这种类似于水土不服的症状，就归结于水土不服，幸亏稳重的窈窕带了秘方来，一剂混土便解决了，虽然口服如同嚼蜡一般，但是还是有用的。

倚衡窈窕混入车夫行列，也顺利得进入了莫许王府，原来那千米山庄的原庄主竟是莫许城的个大财主兼任王爷，那中原人果然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倚衡窈窕的去处的一个粗鄙老婆子安排的。粗眉细目的膨草一般的浓眉下埋了一条线，以此形容眉目关系再好不过了。倚衡窈窕对她客客气气的，但是那老婆子对倚衡窈窕可没有半分客气，呼来喝去的。最后安排了一间破旧的寒凉茅草屋给倚衡窈窕二人居住，气呼呼得离开了。倚衡暗暗与窈窕嘀咕:你说她是不是看出咱们俩的身份了，故意的。倚衡的疑惑很快就被窈窕一口给推翻了，

“不能吧！我们伪装的与西域人差别无二，再说了她眼睛那么小，怎么能够看的清楚，那么大只的我们呢？”窈窕的推论一向是有依据的，倚衡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只得暂且先住下来。西域的肉食窈窕吃不惯，吃疑惑回拉一回，好好的人才几天就泄得跟蔫巴的茄子似的，无精打采，别说是打探消息就是行步都费劲。反倒是倚衡安然无恙，吃嘛嘛香，蔫头耷脑的窈窕病恹恹地倚靠床榻上，气息奄奄。

“你怎么没事啊！”

“我……应该是吃了你那一剂量药方，治好了水土不服吧！还真别说，那一剂量药方真比那仙丹还要来灵妙。我只是刚来此地的时候身体不适应，吃了药方，便再无不适之处。”窈窕匍匐着脑袋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西郊外

千米山庄庄主，带着一张纸条赶赴于西郊野岭的授野山，授野山上聚集着大量的凶猛野兽，庄主刚到授野山下之际，只闻得山间犹然荡存，斑蝥大虫的呼啸之声。肆虐不羁，

“王上正在授野斑蝥大虫，他不喜欢被人打扰的，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也得等他将斑蝥大虫打下来，才能通禀。”提刀的侍卫，将庄主拦在了山下，等到王上扛着沉甸均匀色的斑蝥公大虫，天已然墨黑了。

“王上”千米山庄庄主跨过提刀守卫笔直的手臂，恭敬地向王上行礼。继而递过了一张纸条，沙林间又蹿出了一位美艳娇滴滴的王妃。打断了二人的交谈，庄主迅速收起了字条。

“王上的骑射能力真是越来越高超了，妾身对王上佩服的是越发五体投地了。前个刚打死一只野猪，现下又打死了一只斑蝥大虫。”王妃声线娇弱对着王上撒娇。一旁的侍从皆一脸别过。见王妃来了，

庄主同礼:“王妃，”王妃敷衍道:回来了。继而又将注意力转向王上，令在场的侍从好不尴尬，庄主更是羞红了脸，竟然连自己来的目的都臊的一干二净。王上一把搂过娇滴滴的王妃，亲了王妃一脸，继而才将黏人的王妃给打发走。待王妃走远了，笑容瞬间凝固，王上即刻恢复原貌，一本正经。

“我派你办的事，你可办好了。”

“回王上的话，臣已然办好了，他们是愿意与我们合作的。”庄主举了半天的手，手都麻了。便放了下来，侍卫扛了一头野猪从庄主跟前略过，庄主是资深的美食爱好者，是不是快好肉，他一眼便能瞧的出来，那只野猪毛色发亮，獠牙苍劲，其肉必然是粉嫩清香。烤炙、熟弄、煲汤最绝的是腌肉，那是家乡的美味。腊肠、腊肉、腊鸭挂满整个大街小巷。香味四溢，是他骨子里无法忘却的记忆，

“怎么的，要不要来上一头，拿回家洗涮，腌制腌制。”王上举了一只猪腿，慷慨地直接扔到庄主的身上，狠狠地砸了庄主一脑袋。

“谢，王上赏赐，感激不尽。”庄主的脑袋低地更低了，

“今夜，在你家咱们不醉不归啊！哈哈哈”王上兴奋得拍了拍庄主的肩膀。言毕，四五个侍卫护送王上返回了王府。洗漱完毕又沐浴更衣，便携带着黏人的王妃及小侧妃，乘着轿撵轰轰烈烈得到庄主家，去吃席去了。一山容不得二虎，一位盛眷正浓又会撒娇的正妃，及一位脾气古怪的侧妃一前一后地随着王上的脚步，纷至沓来。

心气小的王妃一个劲得往侧妃那儿瞥目，回顾并肩同行的王上:“王上，你带我来便是了，为何要带那小妖精来呢？那只小妖精毕竟解风情，整日摆着一张丧夫丧子的脸。”王上顿下脚步。溺爱地剔了王妃一鼻子，“小妖精，你才是那个整日将我迷的七荤八素的小妖精呢？我都将所有的爱都给予你了，你也多少给别人留条活路不是吗？下人们都是看菜下碟的，我若是不怜爱她些许，她又如何在王府立足呢？你是个善良的姑娘，我想你也不会一条堵住她人的活路是吧？”王上微微掀起她的下颌，又轻指弹了一弹。二人当着众人的面好不暧昧，恩爱呢！王妃噗嗤一笑，王上三两句就冲淡了王妃无中生有的醋意。全无依偎在王上肩头，幸福眼色瞬间由眼角蔓延开来了。

“侧妃侧妃，你的头饰掉了。”刘侧妃身侧的柳柳，亲耳侧敲。侧妃转过身子接过柳柳递来的头饰，重新带上，继而依旧徐徐跟在了正牌夫妻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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