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枪械

他猛打方向盘，冲击波夹带大量的沙尘冲击而来，一阵沙尘迷雾袭来，直接撞击在挡风玻璃上，车子猛地打转，车轮一下子撞击在凸起的沙石岩土间，发出撕裂可怕的碰撞声，随着“嘭”的一声巨响，车子猛地侧翻过来，格尔达几乎被甩出座椅，身上的安全带将他拉扯固定，整个视野天旋地转起来，在他们的惊叫声下，翻转了几下，狠狠的撞击在几块巨大的岩石才彻底停了下来。

车顶着地的那一刻，安全气囊猛地弹起，将格尔达深埋在座椅后，他艰难的翻过身来，大声叫道：“西瓦尔！西瓦尔！”旁边传来的是他的痛呼声，他双手挥舞，似乎想要拿些什么，格尔达一阵摸索，从旁边捡起一枚尖锐的挡风玻璃碎片，轻易的割破阻挡他视线的安全气囊。

车子呈四十五度侧翻，他身子都朝左手边倾斜，他寻找着落脚点，一手扶着座椅，小心的将西瓦尔前面的安全气囊割破，只见他面容痛苦的伸手朝腿部够去，但是车子朝里面凹陷，一部分凹陷进来的断片将他腿部卡主，甚至割破了皮肤，染红了裤子。

“快点！找个东西将这些断片撬开！”

少年连忙窜身爬入后座，徒劳的掀动能够翻开的东西，期待找出一把遗忘在车里的汽车扳手，外面的轰击似乎停了下来，风沙弥漫间，一阵阵的骚动好似石块跌入平静的湖中，溅起一丝丝涟漪，朝着这边扩散开来，远处更是传来瘆人孤寥的嚎叫：“嗷呜！呜咕！”

“废物！”车子内传来西瓦尔的怒吼，他猛地拍打在车子里面的电子显示屏，显示屏除了一阵扭曲的雪花外，什么也显示不出来，他气喘呼呼的呼喊：“小子，快点！将我从这里搞出去！外面有狼嚎声！”

“后排只有那把枪。”他将步枪朝前面递去，然后尝试打开头顶的车门“去后面找找，随便找个能撬的东西！”他将车门打开，然后踩着座椅，朝上面爬去，外面风沙逐渐散去，天空中似乎停止轰炸，不过此刻天色昏暗，天际远处更是似乎被撕裂出裂痕一般，紫色的雷电缠绕。

远处陨石落下的地方，此时风沙弥漫，遮天蔽地，可视距离有限，但是那黑红幽点显眼无比，在沙尘间不断舞动，随着一阵的渗人嚎叫从远处传来，黑影猛地放大，吹拂而来的沙尘间夹带一股烧焦味道，霎那间，黄沙黑影烧焦嚎叫融合在一起，宛如一条有毒的黑蛇扭动着身躯。

他连忙窜出车子，从车子爬下，掀开后车厢，里面没有修车工具，倒是有一个三角支架，他没有多想，拿着支架爬回车子，将支架递了过去。

“外面有没有看到有狼！我听到他们的叫声了。”西瓦尔将支架较硬的地方朝着夹住他小腿的凹缝处扳动，小腿尽管无法拔出，却是能够活动少许位置，不至于伤口一直被挤压。“外面好诡异，陨石落下的地方有火，然后有黑影活动，看不清。”他将车枕拆了下来，将枕芯拔出，将布料撕烂，递了过去：“止血！”

“骨折了。我动不了。”西瓦尔吃痛的停止挣扎，他将布条和棉花压在受伤的小腿上：“这里这么大动静，哪怕周围数百公里都被吸引，我们的救援队也会过来。但是”他担忧的说道：“这里是拉达缇国境，哪怕他们不重视一个小营地，他们肯定不会对陨石坐视不管的。他们肯定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要向他们求救吗？”

“不拉达缇国和格兰特国的处境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现在怎么？”

西瓦尔伸手在嘴边嘘了一声，示意他别出声，外面沙尘平息下来，他们呆在车子里面可视距离有限，仅仅能够透过岩缝间往外望去。“刚才是不是有黑影一闪而过？”西瓦尔将步枪保险打开，设置到半自动模式，然后将步枪递给少年。

“小心些，爬上去，看下外面什么情况。”

他踩着座椅，双手捧着步枪，从后座侧面打开的车门探出，小心的端起步枪。

“枪托抵在肩膀上，左边，左臂。我怕你右肩承受不住后坐力，然后稍微侧头，用瞄准镜。”西瓦尔抬头指挥：“你看到什么？”

“狼。”和他在图鉴，在资料里面看到的狼有所不同，给他的动物资料里面的沙漠狼是体型较小，身材狭窄，和狗的体型相差无几，但是此刻在瞄准镜中显示的狼，全身毛皮膨起，尖型的头腭牙齿怒张，棕黄色的瞳眸似乎有凶光在闪动。

“不对，狼应该怕陨石火才对！”西瓦尔突然想起来。

“它们在吞食细小的陨石碎片。”格尔达透过瞄准镜，能够看到狼群围绕着火的陨石，它们在咬着地上细碎的陨石碎片。

“见鬼！它们要变异了！快点杀了它们！”

格尔达将瞄准镜的中心瞄准了一头瘦小的沙漠狼，然后左手食指在身体屏息最稳的一刻扣动扳机起来！巨大的后坐力伴随着弹壳探出步枪，一下子冲击在他的左肩上，但不影响他透过瞄准镜来观察，炽热的子弹伴随着火光旋转爆发而出，白马过驹间，已经击中它的目标，子弹巨大的冲击力轰在沙漠狼瘦弱的身躯上，子弹在它体内爆破，一阵血雾爆出，随着冲击力，狼甚至发不出哀嚎就已经被冲击的倒在地上。

沙漠狼的倒下没有引起它们同伴的败退，它们骄傲的拉直身躯，伸长脖子，仰起头部，一股孤寥的嚎叫从远到近扩展开来：“嗷~呜！呜~咕！”它们甩甩头部，棕黄色的瞳眸紧盯远处他们所在的车子，它们没有发起冲锋，而是加快吞食地上细碎陨石的速度，而它们的身躯，也在吞噬陨石之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异起来！

不止狼，他平移枪支，用瞄准镜观察周围一切，在陨石降下之时，整个寂寥的沙漠大地都热闹了起来，隐藏在沙子之下的毒蝎，蚂蚁，蜥蜴，躲藏在洞穴的沙兔，沙鼠，毒蛇，它们纷纷窜出，起初它们只是逃离藏身之处，随着陨石落下，它们不顾细屑的陨石碎片上面蕴含的高温，开始抢食起来！

“什么鬼回事！”眼前一幕极为诡异，沙漠的动物竟然在抢食这些看起来极为危险的陨石，这远已经超出他的认知程度。他将观察到的一切连忙复述给西瓦尔。

“恐怕，有气味之类的，在吸引着它们，让它们误认为食物？”

“并不，资料不是有说机械义体的金属来源就是这些天降陨石吗？但是陨石并不能直接接触，上面或许有致命的病菌，或是夹带某些可怕的反噬。比方说？吞噬大量水分？”

“那它们吞下去之后有什么变化？”

“我在观察。”格尔达继续用瞄准镜放大焦距，然后将观察到的复述出来：“沙漠狼的体型变得较为壮硕，它们在大量捕猎其他动物，似乎在补充体内的能量？较为弱小的动物在接触到陨石碎片的时候会被高温带去性命。陨石上面的温度也会将狼灼伤，它们似乎活不了多久，但是，活下来的，都变得很奇怪”

“阻止它们的变异，杀了它们！”西瓦尔打断他的复述，他想要从座椅中爬起，恨不得夺过少年手中的步枪，然后亲自上场。

“嘭嘭嘭！”连续三声枪响，伴随着西瓦尔的话毕，格尔达已经开枪，但是没有打中，变异的沙漠狼速度变得更加快，变的更加灵敏，它们似乎能够感觉到危险的到来而提前避开，甚至一直跑动。

“你需要预瞄，想一下它们下一步的落脚点，计算它们身躯的位置，不刻意去瞄准头部，它们不会傻傻的留在原地给你打！”西瓦尔只能发出无力的指挥。

“嘭嘭嘭！”枪声一声接一声，弹壳不断抛出，或是跌入车内，或是弹出去，西瓦尔将手枪拔了出来，他抬起手来够着少年的小腿，轻轻的拍了两下：“你回去营地，尽管陨石落下对仪器会有影响，但肯定能用的，去将这里的消息传递回去组织，让他们派人过来！”

“看起来他们已经知道了。”少年抬头望着空中朝着这边接近的侦查无人机，他将注意力转移回那群发狂的动物上，较小的动物已经退却，狼群并没有向他们发起冲锋，而是叼走许几块陨石的碎片，然后头也不回消失在沙尘迷雾中。

“狼群也散去了，暂时安全了。”

“下一次一定要带够补给品，药物急救用品。”

西瓦尔发出感叹之后，抬头说道：“小子。现在知道外面有多危险了吧？”

“是因为陨石群越来越频繁了。”

“说不定哪一天陨石就降到头上，到时候哪里都不用去了。等死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

“过好每一天。”

“此刻。”

“现在。”

他们的闲聊没有持续很久，或许是时间流逝的飞快，救援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