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荧光草

他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只能扔下手中紧抓着的衣服，任由上面装着的荧光草洒落在地，黑影猛地扑来，一股巨力朝他冲撞而来，他趔趄着朝后面倒去，左手机械手臂传来一股怪异的触感，那是宛如痛觉般的反馈，从手术台下来到现在，他才发现他能够感受到机械肢体的触感！

他几乎出于本能般的，右手猛地挥刀朝着咬住他左手的黑影砍去！说时迟那时快，梗豆的声音喊了又被枪声压了下去，枪声一声接一声，每一次开枪，巨大的动能火光照耀黑暗，他都能够感受到，右手砍刀劈去黑影的时候，他就步伐不稳，被绊倒在地，刀面砍在甲壳上，直接被划开，甲壳不是一般的硬，更是湿滑！

在他被扑到在地，被黑影压住的时候，他终于看清楚了这个怪物！一条几乎有他大腿粗的鼻蛇，这么说是因为它的上颚实在是太长，而它的鼻子上面更是有尖刺突出，长长的鼻子和上颚几乎宛如一条八爪鱼触手般紧吸着他的左手，长长的蛇身更是盘上他的手臂，爬上他的身躯，上面的甲壳更是不断蠕动。

他挣扎起来，右手拿着砍刀又劈又砍，但是被压住的那股恐惧，他持刀的手都没有力气，最后刀具更是被扭曲的蛇身撞击开，不知道滑到哪里去。他奋力挣扎，扭打，但是甲蛇明显和他崛上了，蛇身扭曲着，每一片甲壳在他眼前滑过，越缠越紧几乎融为一体，蛇信上面的粘液更是跌落在他的面颊上，他惊叫起来，左手猛地朝着他旁边的草地砸去，他自己都能够感受到反震回来的力度，他又猛地抬起手臂，连随上面的甲蛇，猛地朝地砸，连砸两下，他感受手臂反馈回来的力度减弱，有效！

“格尔达！”远处的梗豆发出尖叫：“坚持住！我来救你了！”

他高举左手，想要再次砸下的时候，厚重的蛇尾猛地朝他的胸膛砸去，一下子肺部的空气几乎完全被压出，一股窒息感伴随着厚重的痛楚感朝他袭来，力气完全被抽空，在他快要放弃挣扎的时候，伴随着远处传来的大口径手枪枪膛炸响声，盘缠在他左手的巨大甲蛇猛地被一股巨力击中，它身上的鳞甲，毛发，皮肤，里面的血肉，被子弹巨大的动能打穿，带出，被紧缠的左手一松，他右手非常幸运的摸到跌落在一旁的开山刀，他几乎没有犹豫，刀具朝着蛇身上的伤口插去！

或许是巨大的火光或者子弹的震撼，聚集在此的甲蛇扔下了几具尸体，虎头蛇尾的消失在草丛之中，梗豆快步赶来他面前，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将他从地上拽起：“还好吗？有没有受伤？伤到哪里了？”

他喘着气，根本说不到话，只好摆摆手示意没事，好一会才将肺部缺失的氧气补充，肺部仍有压迫感：“有点透不过气，其他还好。”他望向自己的机械左臂，似乎为了反馈他的回应，它发出机械特有的运转声：“咔嚓。”呜唔唔的低鸣声。

“机械手臂竟然毫发无损。”

“哼哼，不要小看这种金属哦。毕竟是外太空来的，其特性不是其他金属能比的，不过缺点也很明显啦。你没受伤就好。”

她没有立马将散落的荧光草捡起，而是谨慎的将所有的枪械的子弹补充填装更换，然后才轻轻的说道：“只给这里留几颗，其他全部挖走。”

他听话的拾起开山刀，用外套权当袋子，一挖一撅，最后再也装不下，才停了手，他将外套连沙带泥装着，打包之后小心的捧着，然后望着仍有十几株的草地。旁边传来梗豆的声音：“好啦好啦，这数量够了，我们回去吧。”

“那蛇撞的我胸口痛，我是不是应该将它们所有的荧光草带走。”

梗豆轻笑：“我们车子就在不远处，既然来了，带多一点吧。”

“而我要把这些蛇尸带回去。”

“这个也要带上啊？！”男孩看着梗豆勉强的抬起一条被打烂的甲蛇，然后朝着车子小跑：“它的甲片有很多用处，可以做防身用具，总之，出来一趟不易，能够带走的带走！”

“你是不是应该教我开车？然后我开车将这些蛇撞飞？”

“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把车子撞坏的话，我们只能走回去。”

最后几乎将车子后尾箱几乎塞满的时候，他们才松了一口气，倚在车子旁边，男孩看着他们的收获，说道：“你开了那么多枪，才打死了四条，四条蛇那么大的身躯，已经将后尾箱塞满了。”

“嗯，还算有赚。好啦，在这里吹一下风，然后我们回去了。”

“刚才真危险。”

“现在才知道后怕啊！不过还好你没受伤。”

“啊，突然之间把那个给忘了。”她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在格尔达的追问下，她只是说道，没什么。然后他们上了车，在半自动驾驶，半手动操作的情况下，慢悠悠的行驶在镀上淡淡月光的山路上，车子里面被后排的荧光草照耀的如同白昼，点点荧光璀璨，瞬间又消失不见，不知道原理何在。

“不要开窗，会让它们流逝的更快。下了地立马把它们种回泥土里面。免得还没交货它们就焉了。”

“它们为什么会有荧光啊？”

“不知道。或许这就是价值所在。”

他略一沉吟说道:“荧光草的存活会不会和那些蛇有关？比方说它们的排泄物才是它们的生长养分之类的。”

“观察得很仔细嘛格尔，这一条可以写在报告上面。”

“焉了的花可以做成干花，卖个好价钱。”

“荧光草恐怕不行。它活着才有价值，干了，就和普通的干花没什么区别了。”

坐在副驾驶的他回过头来，看着车后座上摆放整齐，正发出点点荧光的小花，上面还有一股清新而不刺鼻的味道，还有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任务需要多少荧光草？”

“不知道，在任务没有撤掉之前，越多越好，你这下子，把这一片地的荧光草拔完了，已知的地方少了一块，以后寻找起来罢了。说不定那时候已经能够人工种植了。”她又摇头失笑说道。

“那能给我留一株吗？”

“你想自己养？那也好啊。等下回去了你就自己拿一颗吧。报酬我们对半分。”

“好。”随后的路程在一部喜剧的电影中度过，回去的时候，已经彻底入夜，组织的公司大楼一层餐厅，哪怕在外面的停车场都能够感受到里面的喧哗和热闹。温暖的灯光从窗户透出，照耀周围，一股股暖意夹带着食物的香味从缝隙中外传，似乎还有酒液的味道。

“回去好好休息吧。这些东西交给我处理好了。”

“对了。”他临下车前，她抓住了他的手臂，最后一次确定他没有受伤之后：“你要注意补充水分，特别是机械部位。我有一个小秘诀。那就是泡个澡。你的机械肢体会吸水。水质一定要够好。所以，去洗个澡，早点休息。”

“谢谢梗豆姐。”他点头谢过。

“没什么，去吧。”她揉揉他的头发。

他迫不及待的捧着荧光草，它用梗豆剪开的一个塑料瓶装着，还说道：“在没有东西装之前，先用这个顶替吧。”然后从公司的侧门进去，这个位置也是通往停车场，所以他一进来，就是充满休息的房间，就是餐厅的后面区域。

他穿过中庭，顺着记忆中的位置，来到他的房间，最后在昏暗的房间中，将那盆荧光草，小心翼翼的放在安放电视机下面的桌子上，他也不着灯，就在黑暗中，蹲在荧光草的前面，看着点点荧光，他甚至用手指去触碰飞出来的一点荧光，荧光在接触到他皮肤的那一刻已经消失。

“真想让你看看，姐姐。”

“要是有照片就好了。”他难免有点失落。

不过看着荧光草之后，心情又恢复了过来，一定会没事的。他要在这里安顿下来，哪怕欠下很多钱，只要活着就好。说不定姐姐也在某个地方？欠下很多钱所以没办法来找他？他想着想着，已经想歪了。他连忙甩动头部：“不可能不可能。姐姐不可能欠别人钱的！她一定还活着！对就是这样。”他拍拍自己的面颊，然后决定去洗个澡补充一下水分。

当他躺在浴缸的时候，看着自己的机械身躯，这是从手术之后，第一次看着自己被改造的身体，他只剩下胸膛一部分，和右手是身体，其他都是机械，他尝试动着手臂，完全感觉不到异常，就像普通的手臂一样，而且躺在温暖的水里面好舒服，他整个人沉了下去，甚至想要畅饮一口。

在他以前，连水都要小心分配来饮用，又哪里有这么多水能够奢侈的洗澡。

他再一次发出感叹：真想把这一切分享给姐姐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