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傀儡

曾经的埃米尔，是一个街头艺人，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带着女儿走遍弥赛亚大陆，然后找个平静的小镇定居下来。

街头艺人的生活并不安逸，但只要能和他唯一的亲人快乐的生活在一起，这样的生活也能让埃米尔心满意足。

他会每晚温柔的给女儿讲故事。

他总不忘赚了钱买几颗糖剥给女儿吃。

“你是我最后一个学生了，记住，不要在人面前展露你的能力。”

还记得他的老师临终前是这么嘱咐他的，对于这个要求，他执行的一丝不苟，就连他的女儿，也不知道他是秘法之地某位大师的弟子之一。

虽然不能展露能力，但凭一点小手段隔空演两场精彩的木偶戏并赚点零钱，还是没问题的。

父女两人的生活虽然辛苦但还算平和，对埃米尔来说，木偶戏的工作虽然简单却颇为繁琐，但多亏了女儿十分懂事，经常为他打下手，他才得以将这份工作坚持了下来。

而女儿十四岁生日的前一天，他在兰斯一座不知名的小城里演出时，意外发生了。

埃米尔对天发誓他那天只是有些累，便提前睡下了，并给了女儿一笔钱让她去自己买点吃的。

就是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成了埃米尔梦魇的源头。

当清晨他被巡逻的民兵叫醒时，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一定是他们搞错了，自己的女儿可能只是因为贪玩，还没有回来，怎么可能…

直到民兵队长叹息着将他领到一处垃圾堆，看到了女儿惨白的面孔浮现在自己眼前时，埃米尔才无声的跪了下来，他唯一的生存支柱已经消失了。

从队长支支吾吾的叙述中，埃米尔大概了解了一些事情的线索。

当时队长和几个民兵刚吃完早餐，在巡逻时无意中发现了这具被扔在垃圾堆的尸体，经过检查，这具尸体伤痕累累，手上的指甲已经被全部拔掉，胳膊被扭断了，大腿上还残留着被强奸的痕迹，应该是生前遭受了严刑拷打。

看着女儿的尸体如同破损的玩偶般被丢弃在垃圾堆，埃米尔彻底崩溃了，在他歇斯底里的追问下，那个队长终于小声的透露了一些内幕。

三个贵族少年便是凶手，但由于他们贵族的身份，巡逻队只能装作不知情，毕竟他们只是平民，怎么敢找这些贵族老爷的麻烦呢？

埃米尔的妻子在女儿六岁时便因病重去世了，自此后女儿便成了他唯一活下去的理由，可现在什么都没了。

“请放心，我们会…尽量多索要一些补偿的…”

队长好心的劝他回家等待，因为他认为这是面前这个可怜的男人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埃米尔从来没这么无助过，自己的女儿被人凌辱致死自己却只能坐等着赔偿？莫名的耻辱感渗透了他的心底，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废物一样。

没人帮他惩治凶手，那就自己动手，埃米尔第一次违背了老师的要求，在极度悲伤与愤怒中释放了自己的能力。【　@…！免费】

可最令他气愤的是，直到他亲手把三个凶手抓起来的时候，那三人竟然毫无悔改之意。

“贱民，我玩你女儿是看得起你！要钱是吧？老子有的是钱。”

“啊对了，你女儿临死前还在哭着喊叫爸爸呢，那时候*起来真是爽飞了啊。”

“放开我们，给你钱就是了，我们是贵族，我们要求…”

话没说完其中一个贵族少年便发出了惨叫，他的四肢都被扭成了麻花，整个人变得鲜血淋漓。

“我…我们错了…”似乎是终于理解到了埃米尔并不是来要钱的，其余两名少年也慌了神，开始不停的道歉，希望盛怒中的埃米尔能放自己一条活路。

“我们还没成年，而且是贵族，依照公国法律，你不能…”

就是因为这句话，埃米尔心底最暴戾的黑暗被唤醒了。这些少年毫无悔改之意，道歉也只是为了活下去，哪怕到现在还在强调自己贵族的身份，这样的人渣，有必要活在世界上么？

那一天，埃米尔操纵着上百个鬼魅的黑影将小城夷为平地，而三个贵族少年，也在受尽折磨后被他剁成了肉泥，但即便如此，又有什么用呢？女儿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他。

他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女儿，也恨这座城市人民对这些渣滓的纵容，更恨那那些高高在上草菅人命的贵族。

令埃米尔不解的是，明明他只是让伤害女儿的凶手获得了应有的代价，兰斯却通缉了他。

明明没人知道是他做的，现场也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只因为他是那座城里唯一的幸存者，而失去了三位家族后代的贵族，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就成了替罪羊。

如果法律横在他面前，阻拦他的义行，那他就只能将惩罚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果法律不再发挥作用，那就诉诸暴力的真理。

毕竟，正义可不会自我伸张，而迟到的正义，也就不是正义了。

他决定和这些贵族刚到底，为了他的女儿，也为了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国王订下了法律，命令他的爪牙保护法律，即使这法律不公平、也不完善，可以让贵族随便践踏平民。

孤独的父亲独自坐在夜晚的山头，啃着比冰雪还要寒冷的面包，用手中的小刀雕刻着傀儡，他的复仇，还远未结束。

那些小畜生的父母还活着，必须把那些贵族都杀掉，成了唯一能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再无能的贵族也可以派出大批的手下将他活活拖死，要不是埃米尔的能力比较特别，黄金级的他也许早就让那些贵族派来的高级战力绞杀了。

不行，还不能结束。现在若是收手，女儿只能被世人遗忘，他要活下去为女儿报仇。

但他根本没法接触到那些贵族，甚至连靠近城市都做不到，每天躲避追杀已经让他筋疲力尽，该怎么完成自己的目标呢?

直到他逃到了圣城，见到了那个帮他实现梦想的人。

“把你的灵魂交给我，我会赐予你复仇的机会。”

就这样，他就成了圣女的第一个手下，不受教会指挥，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并当起了间谍。

……

“感谢您…”埃米尔呢喃着，他终于有机会亲手完成自己的复仇了，看着贵族们如同野兽般自相残杀，这让他感觉无比愉悦。

营帐里一片混乱，这场厮杀，也已经进入了尾声。

随着最后一个对手倒下，伊苏侯爵也瘫坐在了地上，他一身华丽的装备和满身的肥膘为他挡下了不少致命伤，这才让他成为最后的幸存者。

“恭喜，你可以活下来了。”埃米尔抹了把眼泪，沙哑的说道:“我会让你，好好的活着。”

“什么？我…我要走…你不是答应好的…”

“我说的是活下来，并没说放你走。”

望着满脸扭曲笑意的埃米尔，侯爵终于开始恐惧，他跪倒在地上，毫无尊严的爬行着，试图抱住埃米尔的大腿让这个疯癫的老头绕过自己。

“没关系，咱们还有很多时间，不要着急。”埃米尔笑着，飞起一脚将侯爵踢翻在地。

“作为一群毒虫的虫王，该让你先体验哪种惩罚呢？”

埃米尔的眼里闪烁着火光，里面藏着能将侯爵灵魂融化的炙热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