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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流水无情

后来,忽哈刺一想,金陵子、西门据虎武技不泛,有通天彻地的本领,这点雕虫技又如何难得倒他们?

当下,忽哈刺打马回头,只得空手收兵。

金陵子、西门据虎再次施展‘遁地入门’逃脱后,来到一家酒肆,二人都觉饿了、累了,叫了几个菜和一壶酒,对饮过后,二打来热水给二人洗毕,金陵子、西门据虎这才舒松一口气,上床睡觉。

正待两人上床,窗外电闪雷鸣,忙关上窗,就在金陵子关窗那间,他忽地触影生情,泪盈润湿,不禁口中吐出二个字来:“常红词……”

双目凝视窗外远方,炯炯有神,往事注上心间,一头垂丧地将头靠在窗门上,失落潸然之极。

西门据虎见师父又在触影生情,思念师母,过去,问道:“师父,您又在想念师母呀?”

金陵子点了点头,道:“为师和常红词有着所谓的山盟海誓,虽然她心里一直没有我,她为顾及友情,对我也仅仅只是喜欢。

“但是,为师对她至真至情至爱之深那是无法形容的,没有人可以理解,没有人,没有,永远也没有。

“拒虎!倘若有一天,为师死于江湖,请不要告诉她,我不想把我的痛苦和悲伤加于她的欢乐之上,因为、因为……为师爱她,这爱是无法形容的,是一种无形的力量,为师也不知我为什么要这样?

“总之,她的幸福快乐是我最大的心愿。假如,有一天,她要先离我而去,为师一定为她徇情,请将为师骨灰一并葬于常红词坟前。

“如果,上天有眼,或说上天无眼,我们都不幸离逝,请一定将我们合葬同穴,无论我们生前分离天涯海角,死后,希望我们一定要在一起,虽然我们在天不能比翼鸟,希望在地愿为一对孤魂野鬼,为此,为师也心满意足了。”

西门据虎道:“师父,不是弟子在说你,你这样在乎她,人家心里未必会有你,像这种女人……”

“住口!”不等西门据虎说完,金陵子斥道,“不许你污辱她,没大没,若再这样出言不逊,为师利剑无情。”

西门据虎道:“不说就不说,瞧你那样子,真是吓死人了。

“唉——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你却在这里想着她、思着她、念着她,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何苦?

“说不定,这时候,人家常师母和林听涛师伯正在床上风雨交加快乐呢。”

说到这里,金陵子情绪难平,激动不已,咬牙切齿,老泪纵横。

西门据虎跟随师父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今天居然为了个女人哭了起来,好伤心,好失态,他也没法劝解。

也许,在这世上的‘爱’和‘情’才是最厉害的武器,不禁感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常红词呀常红词,我师父为了你,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要了,你为什么就不给他一次机会呢?

“林听涛师伯是不会娶你的,他乃王公贵族,又有元配和自己的儿子,想想看,他又怎么会去接受我们这些闯荡江湖的市井人呢?睡过头了,也应该醒了,梦多了,未必是好事。”

这时,金陵子拂去眼角泪水,在风雨交加中呤道:“漫步河干行,留香抚潸琴,落花虽有意,恨水不传情。”

西门据虎道:“现在我才体会到,人生最大的痛苦,就是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但愿我不要什么爱什么情,我只要酒就行。”

金陵子真情难收,又重复那句诗道:“落花虽有意,恨水不传情……”

他一边呤着,一边紧紧闭上双眼,眼隙中,又滚下几滴泪花,仿佛有好多话要说,又有好多情要表达,但此时此刻的他却颤抖着双唇,大半天工夫,还是没吐一个字。

也只有懂得爱的人才有这种感受,也只有至情至爱的人才有这种痛苦。

上天真是有意在捉弄人,有缘让人相识,无缘给人缘份。

西门据虎看着师父为了一个不值他这样爱的女人而伤感,心里特别不平衡。

他走过去,劝道:“师父,算了,像这种女人,依弟子看,还是把他忘了吧,如师父这般的人,她哪里配得上,这么晚了,还是歇息吧。”

金陵子道:“你哪里知晓,爱上一个人岂是那么容易忘掉,尤其令人心动的女人,你没有经历过感情这一关,当然体会不出其中感受了。爱一个人又岂能用‘配得上’和‘配不上’去衡量,为师算是什么东西,若这样,那为师才配不上她呢。”

西门据虎道:“据弟子对师母的了解,这人心底宽厚,为人耿直,善解人意,乃女中豪杰,我也欣赏。但是,她爱的是林听涛师伯,你又何必去……”

金陵子长叹道:“爱是没法说清楚,说明白的,爱上了,不管前面是如何坚难,为师都会付出一切。

“唉——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她?……

“为师就是不明白,她为什么那般死心塌地跟着林听涛师伯,明知他不爱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是王公贵族,有钱有势?

“还是……其实,我也不算是很穷呀,至少,我可以养活她一辈子。”

西门据虎道:“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爱吧,你爱她有多深,师母爱林听涛师伯有多深。如今,师母已不在了,你又何必……”

金陵子道:“她能走到哪里去呢?天涯?海角?可是,我的心始终跟她在一起呀?生生死死,永不分离。心都没有了,我还要一副臭皮囊干什么?”

西门据虎问道:“师父,你不会做傻事吧?那弟子怎么办?”

金陵子黯然摇头痛苦地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西门据虎看着师父这般为情所困,不知如何是好?激动的眼泪夺眶而出。顺手拿了件外套给他披上,道:“师父,天凉了,披上吧,心着凉。”

金陵子披上外套,踱步房间,见床头放着他随身携带的铁笛,拿在手间,横放唇口,抚指吹起。

笛声微婉动听,凄凉苦寒。

西门据虎太熟悉这首曲子了,也不知听了多少遍,尤其那首歌词,西门据虎耳熟能背。

当下,在这多愁的夜晚,他附身笛声朗朗念道:“问新月,为何无言?问行云,为何无声?问烟雨,为何流泪?问大地苍宇,为何天荒?问世间男女,为何有爱?”

这歌词是金陵子早年作品,那时,他为了思念自己的红粉知己,涂鸦之作,不想聊聊几笔,感情入切,成为世间男女传唱精典,这是金陵子所料不及的。

事实证明,也只有付出血和泪的人才有他应得的回报,也只有真情流露的人才有不朽的精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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