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 一

金秋十月。赵天成正好赶上国庆长假，可以在家休息三天。他计划去市第二监狱看看在押的少爷，每次去探望少爷的时候，赵天成的心理都很不是滋味。特别是少爷被加了刑期之后，少爷一度情绪失控，险些酿成大祸。所以赵天成每隔上一段时间便过去看看这个老弟。

在狱中的少爷，更是盼着赵天成来看往自己。不单纯为了那几条抽的烟，更多地是想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特别是赵天成的情况，结果发现赵天成非但没有能够上大学，反而现在只是成了一名普通的工人。少爷心理十分愧疚，经常告诫自己。等将来出去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赵天成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这一天早上九点刚过，有人通知少爷，有朋友探视来了。他特别高兴，等到见面后，一看是赵天成，高兴的少爷一下子满面春风了。

赵天成今天格外精神，开心地笑道：“少爷，我给你买了十条烟，还有些你爱吃的肉罐头。看上去你的神色不错吗？”

少爷也十分兴奋地回道：“大哥，你怎么样？”

赵天成诡异地笑着，脸上绽放着幸福无比的灿烂的笑容。激动道：“我一切都挺好的。”少爷觉得今天的赵天成和以往的他有些什么地方不太一样，自己也说不出来。少爷点头道：“我看出来了，这样我就放心了。说实在的，这么多年来只有你一个人，从未间断地来探视。我不知道将来有没有机会报答你，我张兵从内心深处感恩戴德。”说罢，少爷双手报拳，做了个揖。

赵天成看少爷有些不太对劲儿，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看上去不太对劲儿呀，少爷。你跟我之间还用需要说这些废话吗？”

赵天成感觉少爷有些异常，但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少爷沉默了好一会儿，满怀深情地注视着赵天成。若有所思地思考着该如何讲给眼前的朋友，他压抑了很久很久的想法。

少爷眼睛有点湿润道：“上个星期，我妹妹来了，她的情绪特别反常。在我一再追问之下，她才道出了实情。医生告诉她说，我老爸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恐怕很难熬过这个月了，让我们做好所有准备。”

少爷紧闭双眼，赵天成发现顺着少爷的眼角有泪水溢出。待少爷重新睁开眼睛时，早已是热泪盈眶。

赵天成忙解释道：“怎么会这么快，上个月我去医院的时候，静儿也没说什么？我看张叔的气色也不错呀，怎么说不行就不行拉。”

赵天成觉得不可思议。

少爷心情沉重道：“医生说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所有的脏器上面，现代的医学手段已经无能为力了，剩下的时间就是想办法让病人少遭罪，因为肺癌晚期患者是特别痛苦的、是最折磨人的。患者到最后是因为喘不上来气，活活被憋死的。我怕妹承受这了这样的场面。你懂吗，我的好哥哥呀！”

赵天成不住地点着头，赵天成听出来少爷的意思。但又不太好表态，故意把话题给叉开了。然后面带笑意地道：“还是让我告诉你件开心的事儿吧，我结婚了。”

少爷瞬间瞪大了眼睛问道：“和谁呀，真是那个老师吗？”

赵天成真的笑了：“不是她还有谁呀。”

少爷不太相信地摇了摇头。叹息道：“你和她来真格的了。”

赵天成不假思索地回道：“那当然了，要不能和她结婚吗。”

少爷急切地问道：“啥时候办呢？我让妹必须送份儿厚礼过去。”

少爷很开心，也很激动。“我没打算办什么仪式，我两已经登完记了，搬到一起住了。就在我二哥家外边的那个仓库里。什么东西也没买，只有一张旧铁床，还有个破书架。”

少爷惊讶地问道：

“那儿鬼地方还能住人吗？，开什么完笑，别逗我了。鬼才信呢？另外，你们也太快了点吧。坐飞机呀，我反正不信。你就矇我吧。反正我也出不去，看不着。你说啥，就是啥呗。”少爷知道赵天成想让自己开心，才故意编些故事来哄自己，压根儿就没信过。

赵天成一脸严肃道：“我没有骗你，这一切都是真的。”

赵天成目光中透着坚韧。

少爷也想弄明白，简直就是一头雾水。不安地问道：“为什么这么着急。上次你来的时候不还说刚刚认识吗？”

赵天成并没有急着回答这个问题。他心里在想，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

他不想告诉少爷太多，是因为于莉莉的母亲去逝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少爷现在需要承受的东西已经太多太多了，自己这点事儿是不足挂齿的。

两个人又谈了很多开心的往事。旁边有人提醒时间快到了，少爷看着赵天成说道：“天成，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如果有一天，我爸真的走了。你一定要帮帮我妹处理好后事，她太了，你要常去看看我妹妹好吗？拜托了。”

说着话，少爷跪在了地上给赵天成嗑了个头。赵天成连忙阻止道：“你疯了吧，少爷？快起来，你这么做会让我折寿的。哥们儿之间之间用得着来这套吗？”

少爷根本没有理赵天成的茬儿。哀求道：“你必须答应我，否则我是不会起来的。”

少爷的坚持、少爷的热泪、少爷的诚意都深深地感染着赵天成。赵天成深情地点头道：“放心吧，你家的事儿，就是我赵天成的事儿。你的妹，就是我的妹。有我吃的，就有她的。没我吃的，也会有她的。”

少爷抬起头，更是泪如雨下。感慨道：“谢谢你了，天成。老天会保佑你一生平安的。”少爷这才缓缓地站起身来，深情地望着赵天成。

在赵天成临出门的时候，少爷叫住了赵天成说道：“太巧了，过一会儿刚好有一位大哥要出狱。这些年我俩处的没说的，我也经常在他面前提到过你。这个人相当讲究，脑袋绝顶的聪明。他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冯爷。肯定会有很多弟们来接他，你就搭他的车走吧。”。

赵天成看着少爷微笑道：“好，听你的。这样还能省下不少钱呢。”

赵天成告别了少爷走出监狱的大门，心情依然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