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府里怎么这么吵?”
“王妃院里抓了个小偷,她身边的丫鬟小易姐姐正喊我们过去帮忙。”
“小偷?”
“我们过去看看。”
“你说怎么会这么巧?”
“我们这边刚丢了个人,她那边就抓了个小偷。”
“我说你怎么净一天天的,都将我想得那么坏,就不容许我福星高照,抓到的那个正是你们丢的那个。”
“你说什么?”
“那你应该先告诉我,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看守张阿大的侍卫被人药晕,张阿大也被人劫持走。”
“什么人,会连你都对付不了?”
“我说你要嘲讽我到什么时候?”
“没有没有,就是对你的武力值高估了而已,看来你在报仇的路上还任重道远。”
“你看她嘲讽我。”
“快走吧。”
“其实还有一个人,不过你们来得太晚了。”
“要不然能抓到两个。”
“不过,那个劫走张阿大的人,见到被发现,直接将张阿大给一剑抹了喉。”
“为什么要杀了?”
“这我怎么知道?”
“那黑衣人见带他不走,直接就在我面前将人抹了喉咙,然后就逃之夭夭。”
“那你就看着?”
“我是喊了,但你们俩也没有一下子就出现在我面前啊,我和小易两个人怎么也不可能追得上吧。”
“那人往哪个方向走的?”
“现在去追已经来不及了,你们比我想象得来得慢一些。”
“那是因为我们刚才被人引起别的地方,后来醒悟过来是调虎离山后,再赶回来才听说你这里出了事。”
“虽然可能追不太上,但我还是想去看看。”
“那个人刚被将军给啄了一下,你如果要找的话,那就注意右边眼睛这个线索。”
“是的是的,将军刚才可厉害了,那个人就算逃了肯定也跑不远。”
“有必要杀人吗?”
“我又不是昭华公公主我怎么知道她当时下这个决定的心理。”
“不过你一点都不害怕的吗?”
“死人有什么可怕的,活人才可怕,就像你现在站在我身后,我都不敢设想,你会不会从后边踢我一脚。”
“信不信你再废话一句我就踢爆你狗头。”
“你要是敢的话我就不告诉你我有一线生机能逼问出张阿大身上藏着的秘密。”
“人都死翘翘了,你还能问出什么?”
“招魂不成?”
“这点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小易,帮我清场。”
“哦。”
“好的,小姐。”
“麻烦你没事的话就尽量有多远走多远。”
“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我要招魂吗,当然是不想被你看到具体细节,保持些许神秘感。”
“你不走,哪里也不去,有本事你动我一下。”
“小易,”“你们审讯的时候,张阿大可有交待出些什么来?”
“没有。”
“那”
“张阿大到底交待”
“这里怎么一滩血?”
“刚才将军将他的脸给啄了一下,”
“我就觉得王妃福星高照,”
1
从进去祠堂后,她也没做出任何虔诚叩拜的姿态,盘膝坐在蒲团上,皱着眉头看着正对自己面前的一副盔甲。
那是李恪战甲,片片金鳞,锐不可当,陪伴着他度过了二十多年的长夜。
从厮杀的战场上退下,染血的盔甲仿佛带着丝丝凛然的杀气。
盔甲旁的匣子里藏着的是一柄承影剑,据说这把古剑是从上古时代就传下来的,被他偶然在战场中得到。
承影剑摧金断玉,无坚不摧,为他夺了多数城池。
但凡挥剑长指之地,未能有没夺下的诚挚。
可如今承影剑藏于剑匣之中,看不见往日神光。
他留下来的东西不多,最为珍贵的也就这幅战甲和承影剑。
嬷嬷每天都会来这里清扫,擦灰,就怕他的东西染上一丝尘垢。
嬷嬷对他,可真是关怀至极,疼爱至极,像对待自己亲生的孩子,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虽然她在言语上从不再说,但弗陵也能知道她心底有多难受。
其实好像府内所有人都难受,唯独自己。
她好像不能做些什么。
李恪还没重要到让她可以为之拼命的地步。
可近期发生的事情却让她心底百思不得解。
是不是李恪阴魂不散?
要不然白天一醒过来房间里全是浸满了寒霜?
要不然那天晚上两个刺客又为何会自寻死路?
要不是她及时阻止怕是另一个人留只手断在自己面前。
可为什么缠着她?
李恪跟她无冤无仇的,唯一的关联就是她嫁给了他的牌位。
可不是应该谁杀了他他应该去找谁才对,找上自己做什么?
找皇帝去啊,难不成狗皇帝阳气太重,他近不了身?
但凡想到他极有可能,纵观全局,看着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弗陵就像心梗似的,哪哪都难受。
这要是被别的冤魂缠着也就算了,偏偏李恪不行。
但凡想到自己表里不一做出的那些事,在别人面前努着劲地表露自己对李恪的感情,私底下却冷漠寡情。
他全部都看在眼底,全部都知道。
他现在指不定嘲笑自己呢,就站在自己面前,就指着自己的脑袋劈头盖脸地骂。
坏女人。
她真是彻头彻尾的坏女人。
做戏都得做全套,可自己从李恪下葬后就不在继续伪装出对李恪情根深种的样子,现在嬷嬷定然是知道真相才这般伤心。
李恪盘膝而坐,看一会她,心底思忖着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瓷白的小脸皱得发苦,好看的黛眉也拧着,纤细的长睫如小扇子般轻轻颤着,殷红的唇角咬着,似有什么解不开的难题,不时地抬头看。
看自己的战甲,看匣中的宝剑,面色凝重。
又不时地低下头颅,双手十指互相交叠,紧紧地握着,绞着。
为难的样子、无措的样子、懊丧后悔的样子。
这个模样的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过去每回见她,有如初日般朝气蓬勃的笑靥,有如秋日里散漫随性的风,也有像是冬日里消融的寒霜似的清寒。
却不曾像今日这番。
究竟做了什么错事才让其这般哭丧着一张脸?
“你在想什么?”李恪很想知道。
“你说出来也是好的,说出来至少也让我知道。”
“李恪,是你吧?”
她忽然开了口。
弗陵抬眸,漆黑的眸底暗流汹涌,盯着那盔甲道:“李恪,是你吧?”
突兀的脚步声随之开门声传开打破她的思索。
“小姐,您还坐在这里做什么?”
弗陵挠头,烦躁地低呼一声:“怎么了?”
······
“哼。”
弗陵抬了抬下巴,对眼前这人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
淳于楹冷哂,抱手环胸,气得笑。
“要找你找不对,躲在祠堂里不见你,现在既然出现了,却是为了给你身边那小丫鬟出头来了,你这王妃做得可真是好。”
弗陵抬抬手,敬了她一个抱拳礼。
“承蒙夸奖。”
她呵呵地笑了笑,看向自己身侧叉着腰,气势凌人的小丫鬟,到底也只能硬着头皮来。
“可我家小丫鬟哭得那么伤心,说你如何如何地欺负她,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淳于楹冷笑地看她:“懒得跟你们玩过家家。”
见她就连搭理她们俩的精力都没有,弗陵诧异地挑了下眉。
这要是放在过去,还不得跟她们两个争出个三二一来。
今天这么迫不及待地要离开,连阴阳怪气回怼上自己一句都没有,倒是挺让弗陵感到诧异的。
“昨晚去哪里了?”
弗陵忽然问。
见她突兀地停下脚,弗陵道:“昨晚孟汀找到我们的时候,你又去哪了?”
听小易说她一整晚都没回来,直到今天早上才拖着满身血污,出现在后门。
可现在看她,并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淳于楹笑道:“现在才问,合着我今天早上再你面前飘了个寂寞?”
弗陵说:“现在问也不晚。”
“你真的想知道?”
“有什么不能被人知道的理由吗?”
淳于楹看了看她身后的小丫鬟。
被她看得一脸的莫名,小易往前挺了挺胸。
“听说你经常往我住的院子里跑?”
“不,不行吗?”小易语气踟蹰,又仗着弗陵在此处,理直气壮道:“这里是临江王府,这是临江王妃。”
她指了指弗陵,又抬着下巴道:“我是临江王妃身边的第一大丫鬟。”
弗陵捂了捂脸。
自家孩子,跟着她时间又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所以有什么不对的,都只能怪在自己身上。
淳于楹笑而不语,环在胸前的手放下后,轻搭在她肩膀上。
“去杀了剩下的那些人。”
弗陵相信她并没有说假,因为从她眼神里自己只能看到杀意。
那是决绝,毫不留情。
“有必要这样赶尽杀绝?那个人不是已经死了,你何必要这......”
话音未落,便被其给打断。
“不懂就不要乱说。”
只有杀光那些人,才能不被人知道当时的她受到的一切屈辱。
淳于楹眼底阴鸷,犹如昨晚,杀红了一片,当血液迸射进自己眼睛里的时候,她毫无后悔,而是痛快。
弗陵说:“我不主张杀人。”
淳于楹只觉好笑:“你自己心慈手软就算了,整那么些理由做什么?昨晚就是你,分明可以将那两个人杀死的,为什么.....”
“我不主张杀人。”弗陵依然重复。
“解决问题的办法有那么多,若不然,解决掉提出问题的人跟你口中的狗皇帝又有什么区别?”
弗陵并不想跟她纠结她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毕竟涉及对方隐私。
自己也没有和她关系好到能够互相分享秘密的程度。
可弗陵到底有所求,腆着笑脸说:“我有个事情要跟你说。”
之前在祠堂里一直没有得到所谓的答案,李恪也没现身跟自己说,身边的异样状况出现是否是他的原因。
弗陵想了许久,最后只能定义在可能是没有对着他的牌位说,所以这人才不肯出现。
淳于楹情绪并不怎么登对,甩袖要走:“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弗陵急忙追上去,拉过她的袖口道:“等等,等等,我是真有要事找你,你就不能站着不动听我说吗?”
见她仍旧对傲娇爱搭不理的,弗陵道:“不然我不放手。”
她几乎是冷眼看了过去,眼底迸发出一抹凶神恶煞的光。
“我说给我放手你没听懂?”
因她们这一牵扯闹的动静比往常还要大,以至于小易得去请嬷嬷过来主持公道。
毕竟在这个府内,唯一值得淳于楹尊重的也就是王爷小时候的乳母。
“王妃,你们这是......”
她被小易急急忙忙拽过来,可见眼前这情况,分明是王妃对着她纠缠不放,而不想小易一开始说的那样,淳于楹对王妃胡搅蛮缠。
弗陵看着突然被拉来观战的人,一时间羞愧万分,连忙说:“嬷嬷放心,我们这是在联络感情。”
说罢还拥了拥淳于楹的肩膀,热情又殷切。
嬷嬷看她们这个样子,好像也打不起来,再说了,还有孟汀从旁坐镇,小姑娘们应该不至于。
“哦,那你们好好的,别再吵了。”
淳于楹简直搞不懂她到底是要做什么,纠缠到现在,也不明说到底要做什么。
弗陵搂过她的手臂后便径直将人往她住的引鸳阁带。
到了她的地盘,知晓里头李恪的牌位便藏于此处,弗陵总算才说了自己的来意。
“我想跟你借一下,李恪的牌位。”
淳于楹觉得自己没听明白,笑着问:“什么意思?”
弗陵以为她是害怕自己拿走就不还回来,急忙解释:“我就暂时借用一下。”
淳于楹不信,警惕心起:“你借这个做什么?你是不是要拿回去?之前不是说好的......”
看着她脸色微变,弗陵举手起誓:“我有急用,用一会就好,我肯定还你,你看我都这样诚恳了。”
······
小易简直不明白自家小姐究竟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这般委屈求全,自降身份。
“小姐,你可是王妃,王爷是你的,牌位也该是你的,就连日后同同王爷死同穴的也该是您。可您看看你自己说的究竟是什么啊,奴婢都听不下去了,真想好好敲醒你,让您知道,也该让她知道什么叫名正言顺。”
弗陵被她说得一时委屈。
好像……自己是真的如她口中所言,烂泥扶不上墙。
弗陵舔了舔唇角:“我之前不是都答应过她将牌位给她,再说了,她这种情况比我更需要一个安慰。”
小易斜眼过来:“牌位可以安慰她?”
牌位安慰不了人,但有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
弗陵一直不是很明白淳于楹对李恪究竟是什么的感情,但着实也佩服她可以为了一个人一件事执迷不悔,不撞南墙不回头。
遂语重心长道:“就像你喜欢一个人,却得不到他的人,藏一些他的东西也是挺好的。”
小易眼神幽怨:“那不是挺恶心人的吗?”
“您是王妃,明明知道有人觊觎你的男人,你心底就不窝火吗?”
“都被人偷到家里来了您就不采取一点反击反而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弗陵拂了鬓边碎发,依旧没心没肺的样子:“窝火算什么,只要让我暂时拿到牌位,她想怎样都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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