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孩子不听话, 打一顿就好

中午刘远带着刘唐回到了旅舍，手上还拿着不少的布料准备找隔壁的裁缝给唐做几套衣服。

虽然街上确实是有衣服买的，不过价格方面就贵太多了。光是买一件上衣的价格，都足够买了布料找人做一套衣服了。

回来的时候王云已经在大厅等了，桌子上还放着一些菜似乎是准备等自己回来吃，看样子就知道是他家里的婆娘烧的。

平日里刘远他们旅舍的饭菜都是隔壁邻居提供的，即使是有西域的客人来了想吃点东西也同样是这样。

这么做一方面是节约了一个房间作为厨房，也可以不用专门找厨师。另外一方面可以给隔壁的李大娘提供一个收入的途径。

他的儿子在上次大唐征讨高昌国的时候由于水土不服生病没有回来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

刘远考虑到她老人家身体不是很好，于是就让她给自己旅舍里面提供饭菜。于是这位大娘现在倒是成了异人舍的御用厨师。

“子正你怎么去了这么久。”王云看着刘远说：“饭菜都凉了。”

“凉了就热热呗。”刘远说：“我给闺女买布料去了，回头再给她做一套衣服。”

“先别说，先吃饭。”王云说完也不管这饭菜是否凉了，直接拿起来就吃。这也算是他秀恩爱的方式之一。

吃完了饭之后两个人就开始交流今天获得的情报。

当然虽然这么说，但是两个人实际上并不是很抱有希望。已经这么多天过去了，即使有线索有消息也都被他们销毁了。

而且这么长时间足够很多人把一些不重要的事情忘记，想要让他们回想起来是非常困难的。

不过即使只要一些的情报也可以，这是刘远特殊的办案方法，通过大量细微的，看似没用的情报，把他们连接起来之后寻找他们之间有关联的地方和共通的点来寻找最终线索。

一个人只要做出了某件事情之后，无论他如何隐瞒，他都会留下痕迹，甚至在行为、说话等方面暴露出这一点。

“我这边可以排除了，那个姓陈的掮客那几天正好出城有事，似乎是要处理一个要出售的庄子。那天他出去正好在和庄子的主人谈价格。”

“我这边也没什么进展，而且有人当天晚上确实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刘远看了看周围，发现阿玲正在旁边擦桌子，周围没其他人之后，凑过去低声说：“但是他并没有发现外面有什么东西用来装东西，反而听到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他以为是闹鬼了吓得尿裤子。当然这事儿他让我被和其他人说。”

“你这已经和我说了…”王云有些无语，这家伙有时候真的非常恶趣味。

“那么只有那个泼皮了？”

“只有他了。”刘远其实不大想和泼皮打交道，因为这些家伙无赖起来让你毫无办法。别和他们说脸面之类的事情，他们根本没脸面，也不需要脸面。

果不其然，在下午找到那个大狗子之后，这个人完全就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两位武侯，我可是奉公守法的人，你们不要觉得出了什么事都是我做的。”大狗子是一个穿得比较体面的一个泼皮，这在泼皮里面算是比较另类的那种。

而且他的屋子也非常不错，听说是他父亲留下来的。不只是这屋子，还有不少的家产。不过在他父亲去了之后就被他败光了，现在只剩下这屋子了。

只是之后他似乎接触到了什么贵人，从此开始给那位贵人做事，倒是又有了一些收入，在这一片地区也有一种横行霸道的姿态，不少泼皮都认他做大哥，整天在坊市里面游手好闲，等闲人都不和他接触。

大概是有靠山的关系，他在看到刘远和王云来的时候完全就是一副不配和的样子，反而看了一眼唐说：“这位娘子真不错啊，哪里人？我也去买一个。”

刘远皱着没有把唐拉到身后说；“大狗子，说话注意点，别以为你身后的人会为了一点事就会给你撑腰。这种撑腰的机会可是用一次少一次。”

大狗子的脸色马上难看了下来，但是却没有反驳。

确实如刘远所说，自己这种狐假虎威的事情并不能多做，尤其是做的时候也不能报出那个人的姓名，否则自己所做的事情完全就是在给对方抹黑。

这些权贵对于面子和名声是最看中的，如果真发生到这种情况，那么自己的结局是怎么想，光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不过事情是怎么样是一回事，嘴上不认输是另外一回事。

他还是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说；“武侯啊，我人胆你可别吓我。否则我一害怕事情就忘了，那就怪不得我了。”

“爹，我有个办法。”刘唐拉了拉刘远的一角，等刘远稍微蹲下来一点之后说；“爹，在我那边碰到这种人很简单的，他们这样子都是装的，就和孩子喜欢哭一样，只要打一顿就好了……”

“等这事情结束了，对这丫头的教育一定要提上课程了！”刘远整个人都不好了，最关键的是，他发现这丫头所说的真的是最直接的办法…

不过刘唐的声音似乎大了一点，摆出一副吊儿郎当态度的大狗子也听到了，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心想这漂亮的丫头怎么这么狠，亏自己还想看看她是什么国家的，回头去看看有没有这个国家的女奴可以买。

“好了，大狗子，你好好配合，我们也不会拿你怎么样，只是让你协助调查而已。”王云此时出来唱红脸了，这是他们一贯以来的配合手段，用的是非常熟练。

在一通手段之后，大狗子终于开始配合了。

“那事儿？我知道啊，那个胡商我也去过，还问他买了一些东西，可便宜了。”

看得出应该是问他要了一些什么钱来保证不上门闹事。

“那天晚上？我去了平康坊。真的，你们相信我。”

“证人？要什么证人？桃红姑娘说不定回头就忘了我了，哪还能做得了证？要不你们去问问？说不定她还记得我也说不定？”

刘远和王云有些没办法，这种事情即使去问了也不一定能问出什么来。

不过本来他们也没抱什么希望，只是走个过场表达一下自己只是随便调查并且陷入了困境这样的局面。

这样子对方肯定会有所警觉并且有所行动，只要他们有行动，就一定会露出破绽来。

“这样子就打草惊蛇成功了，只不过需要找人盯着他们三个。”王云说；“我能盯一个，你能盯一个，我们还需要一个人。”

“不，是需要两个。”刘远指了指唐说：“我要带女儿……”

“你可以把她交给阿玲或是赛娜吧！”

“之前尝试过，可惜没用。”刘远说完就发现唐看王云的眼神都不对了。

“总之，最近这几天我也拜托柴达木看看有没有大量胡椒的消息。这么大一批胡椒突然出现的话肯定会引起注意，而且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西市找个西域人在那边出售。”

长安有东市和西市两个专门出售东西的市场。其中东市主要针对的是大唐境内的物品，来往较多的也是大唐境内各地的商人。

而西市则更多的是来自其他国家的商人，出售的东西也大多都是其他国家的特产。把胡椒拿去东市卖的话肯定不行，太过显眼。

当然他们也可以把胡椒藏起来，毕竟胡椒在大唐也算是一种比较流通和保值的货物，听说曾经还有西域商人拿胡椒来贿赂大唐官员来着。

回到旅舍的时候大厅里有一个西域的商人正在这等着，赛娜正在和她说着什么事情。

“啊，掌柜的你回来啦。”赛娜看到刘远回来说；“正好呢，生意上门了，快来接客了。”

“你这是从哪学来的话。搞得好像我是什么特殊的工作一样。”刘远面色不善，对唐说：“唐，你先去旁边玩会，我就在这里不出去。”

不这么说的话，这丫头指不定就留着不走了。

“真的？”唐盯着刘远在那看，大大的眼睛看上去不惨任何其他的神色。

“真的。”刘远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实在不行你就在门口玩，我出来了你也知道。”

“那你不许从后门溜走。”唐不知道为什么，对其他人的信任程度很低，甚至对刘远都有一种他随时都会逃跑的感觉。

“放心，不会的。”刘远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让她出去玩了。

身为异人舍的掌柜，除了当一个掌柜之外刘远还有另外一个工作就是帮西域商人当掮客。

实际上就是帮这些西域人处理各种事情，做的事情又不仅限于掮客这么简单。

他甚至还记得有一次，一个西域商人居然来问自己要如何才能去平康坊。你有钱就可以去了还问这么多干什么。

不过后来才知道，这人是想去那种高档的地方，那种地方还真不是有钱可以去的，除非你是宴请某位在大唐有身份的人。

“刘掌柜你好。”这名西域商人的大唐话并不标准，听着像是刚学的。在刘远认识的所有西域人里，他这种水平估计能排倒数前10。

“你好你好。”刘远听着特别扭，问赛娜：“他是哪人？”部分西域话他还是听得懂的，只是不会说而已，到时候让赛娜帮忙翻译一下就行了。

“是大食附近来的。”赛娜算是那附近的人，勉强能听得懂，不过刘远就不行了，只好让赛娜帮忙做个翻译——平时要是真碰上赛娜不在，那还要找个翻译，当然这笔钱是这胡商自己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