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吃牛肉也要偷偷摸摸

随着暮鼓的响起，长安城里再一次开始拥挤了起来，所有人从外面各地返回到自己的坊市里面，一旦回来晚了坊市关门了，那就真是进都进步来了。

刘远听到了外面的鼓声之后感觉整个人都解脱了一样，原本慵懒的样子瞬间就发生了变化说：“阿玲！关门啦！”

“掌柜的，现在说不定还有人正赶过来呢。”阿玲正在收拾之前一批客人喝完的茶碗，听到了刘远的话不高兴地说：“掌柜的你就没想过多赚点钱吗？”

刘远想了想，上一次某位二公子给自己的封口费可有不少呢，而且还有那一个胡商给自己的报酬，外加刑部专门给自己的报酬……他突然有一种暂时不想开店，先关店一阵子休息一段时间的冲动。

“爹！”刘唐的声音从后院传了过来，这丫头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说；“爹，那些陷阱我布置好了哦，比你还快一点呢。”

这丫头和普通女孩子不一样，不喜欢那些一般女孩子喜欢的女了活动，偏偏喜欢帮刘远在后院布置陷阱……

一开始刘远还不放心跟着看，后来布置了几次之后他欣慰地发现刘唐已经出事了，自己又有一个工作可以少做一点了……

“掌柜的你也真是的，这种事情怎么能交给唐嘛。”阿玲有些不满地拿起一块手帕在唐脸上擦了擦，把上面的灰尘给擦干净了说：“哪有你这么当爹的啊，别人都把女儿当宝贝，你这是把女儿当佣人。”

“我也不想啊，可是唐还很高兴啊。我觉得她开心就好了啊。”

“掌柜的，你……”

阿玲还想教训一下刘远，突然门口传来了王云的声音：“子正！在吗？”

“在呢在呢，快来。”刘远一看这简直就是救星啊，否则赛娜指不定还要说自己什么呢。

王云进来的时候有些兴冲冲的，还四周看了看，注意到没有人之后才凑过来说：“子正，今晚你有空吧？”

“你要干什么，我和你说我是正经人。”刘远露出了警觉的表情。

上次收到那些钱的除了自己当然还有和自己一起办案忙前忙后的王云了。刘远甚至怀疑这家伙拿到钱之后第一时间就跑去平康坊逍遥去了。

不过王云并没有这么笨。

他知道突然多了一笔钱肯定会被自家婆娘注意到，她肯定会盯紧自己的。所以最近他完全表现出了一副模范丈夫的姿态，工作上也是勤勤恳恳仿佛自己从来没藏私房钱一样。

只有刘远知道，这家伙把私房钱藏自己这里了，说是要等风头过去了之后和自己再去见一见清雅姑娘陶冶一下情操，培养一下艺术鉴赏能力。

天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对这种艺术感兴趣了，不用想也知道这家伙是被美色蒙蔽了双眼。

甚至刘远发现自己可能也被传染了，他还想着王云怎么还没去那边，自己也要有借口过去啊……

今天看他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难道就是今晚了？正好暮鼓已经敲响了呢，如果现在过去的话还来得及到那边，到时候想出来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坊市已经关门了！

这时候自己两人没有办法，只好无奈选择在那边过夜……

想到这里刘远突然有些兴奋了，脸上的表情逐渐变成了兴奋的样子问：“怎么？决定了？是不是又出什么案件了？”

“你突然这么兴奋干什么？”王云还有些纳闷，然后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迅速变成了悔恨的表情说：“哎呀，这么好的机会我居然错过了。”

两个男人之间的交流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短短几句话两人就已经知道对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两个人对视一眼，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爹，你们说什么呢？”好奇宝宝刘唐感觉这两个人神神秘秘的，一定是想抛下自己去其他地方玩了，顿时就不开心了说：“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你女儿将来必成大器啊。”王云不知道刘唐理解到了什么，但是不妨碍他感觉刘唐的未来一定不凡，这肯定是一种类似于天生的直觉一样的能力吧？

“子义你来干什么啊，这么兴奋。”阿玲则是一副不明白的表情，她给王云倒了一杯水说：“这么晚了你不回去没关系吗？”

“啊，没关系。”王云露出了非常开心地表情，又看了看周围说：“今晚我不用回去吃晚饭，我今天弄到一点牛肉，给家里一些，然后带了一些到你这儿来吃。”

看着王云开心地表情，刘远感受到的却是一股心酸。

看看，这就是成亲后一个男子所拥有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在大唐吃牛肉是不能这么大张旗鼓的。牛可是现在最重要的生产力，一头牛可是比人还值钱呢。平日里想要吃牛的话，要么是这牛突然出意外死了，要么就是从西域那边买。

前者的话这牛肯定是不能病死的，病死的牛谁敢吃啊。比较常见的情况是牛突然受了伤，或是山上突然滚下石头把牛给砸死了。

这时候还不能直接吃，还要把这事情上报给县里，让他们找人过来确认过了之后才行。

而且他们还要专门找人确定这牛的死因是否真实这样子的，那侦查的态度和严谨程度比有人死了都还要认真。

刘远曾经就碰到过类似的案子，有人因为和自己邻居有仇就利用了陷阱杀死了邻居家的牛。估计当时他也没想过官府会大张旗鼓的寻找线索，毕竟那附近经常会有石头滚下来的。

结果就因为一头牛，两家人都不好受。杀牛的人犯了大事被抓走，死了牛的这一家人同样因为失去了劳动力而变得更加艰苦了。

第二种的话就是价格方面的问题。大概是知道大唐这边牛的价格很贵，有一些投机的西域商人就专门会运送一些牛肉过来这边卖。

不过运送过来毕竟不新鲜了，所以大部分都是一牛肉干的行驶，让他们在大唐杀牛那是万万不敢的，天知道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被记恨上了呢？

这也是为什么王云不喜欢西域那边牛肉的原因。

今天他这么兴奋，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弄到了新鲜的牛肉，而且应该就是今天刚死的那种。

“今天正好城外有一头牛死了，好像是因为不心摔死的……”

“一头牛能摔死？”刘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牛有多矫情啊，这理由也太夸张了吧？

“是摔的时候不心头撞在了石头上。”王云也表示遗憾说：“正好负责此事的人是我一朋友，我就从他那弄到了一些牛肉。今晚我们可以吃顿好的。”

一般来说牛肉即使来历明明白白，吃的时候也是要偷偷摸摸的。

这年头牛肉可是很精贵的，有钱都买不到的。要是被街坊邻居知道了，他们来讨要一些你好意思不给吗？

蔬菜可以给你，羊肉可以分你。可是你说你要牛肉？那不好意思，这街坊邻居，我们是做不了了。

牛肉的做法主要是煮和烧烤两种方式。烧烤的话烟雾比较大而且不方便，所以这次自然就是煮牛肉了。

虽然平时的饭菜是从隔壁大娘那让她帮忙做的，可是看在牛肉的份上，阿玲只好亲自跑到房间里面去准备了。

这里虽然没有厨房，可是有时候刘远想吃宵夜了不方便的时候，就会拿一个火炉和一个的铁锅，直接在面煮上开水之后把东西放在里面。还可以往里面加一些蔬菜什么的，吃起来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这一次也是这样，从隔壁大娘那边拿了一些菜饭，几个人围着这个火火炉和铁锅坐了起来。铁锅里面则是阿玲准备起来的煮牛肉。

这一次她还特地在里面加了一些胡椒粉——这是刘远在把胡椒运回去的时候随手抓了之后研磨起来的。那个胡商大概是想着能追回这么多胡椒也很满意了，稍微丢失了一点也无所谓，总比破产来的好，这样子还能赚很多呢！

“真香啊…子正你窗户关好了吗？”

“关好了。”

吃个牛肉也这么偷偷摸摸的，还真是不容易呢。

刘唐早就嘴巴里都是口水了，不停摇着刘远问：“爹，还没好？还没好吗？”

“快好了。”幸亏阿玲把牛肉切得细一点，要是才大块的话真不知道要煮到什么时候了。

没一会旅舍大厅里面就传来了肉香。

如果柴达木在的话，说不定就从客房里面出来蹭吃的了，不过他最近已经回西域去了，下次见面至少要一年之后了。其他几个客人在房间里面闻到了香味都咽了咽口水，最终只能无奈把目光放在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干粮上。

“好，可以吃了。”刘远搓了搓手，拿过了刘唐的碗给她盛了一些牛肉，然后又给自己装了一些。

这些牛肉数量并不是很多，几个人总共也没分到太多，没一会就把锅里面的牛肉给分完了，但是这牛肉汤也是难得的美味。

然而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正在吃牛肉的几个人顿时心中一惊，那吃牛肉的速度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