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进退两难

刘远现在有一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一方面是阿莎伊的事情还需要杜二来帮忙，否则他随口一句话这县令指不定就得到了什么指示一样就开始维持之前的判决。

另外一方面杜二的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唯一幸运的是他还算是老实，把事情都交代了，否则只是让自己帮忙照料一下某个人又不说风险的话，那才是要了亲命了。到时候一不心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你放心，现在皇上还不知道这人，只是略有耳闻所以准备派人调查，只不过我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暂时把人转移了。但是这事情不能我去做，因为我太吸引别人注意了，只能交给一个不会引人注目的人来。”

杜荷说完看着刘远，意思就是这种事情交给你就最好了。

“那个，杜荷公子你应该认识不少人吧，为什么偏偏交给我呢？”刘远有些纳闷了，感觉即使是抓阄也抓不到自己才对呀。

“嘁，你以为我认识的都是什么人？”杜荷露出了嘲讽的笑容说：“我认识的要么是朝廷官员，要么是权贵子弟。你是我唯一一个算是认识的平民，我不找你找谁？”

一个人生活在什么圈子，认识的人也都是差不多地位的，一个权贵会去结交平民，那么唯一可能就是他拥有可以利用的价值。

“我真是到了多大的霉啊。”刘远无奈叹了口气说：“好吧，那么这委托我接了。只是我希望你们把人送来的时候按照我的指示来。”

“你以为你是谁…算了，你说吧。”杜荷作为一个专业的杠精第一反应就是抬杠。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态度发生了改变，脸上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听听刘远有什么说法。

“首先是对那人进行化妆。”刘远大概已经知道他们要自己帮忙暂时照顾的人是谁了，如果猜得不错的话，应该就是上次段西和他儿子相见的时候，自己在后门看到的那个人。

记得没错的话，那个人似乎是在那段时间之前没多久刚过来的，加上杜荷亲自护送，能够有这种资格让杜荷亲自帮忙护送的人可不多，而稍微联想一下，能够让他这么做的人，只有当今皇上和太子了。

皇上自然不可能找杜荷来帮忙，那么可能性只有太子了。

早就听说太子似乎喜欢男人来着，那么上次那个人可能就是太子的禁脔了。

然而之前刘远也知道太子由于养着怜人的事情被皇上怒斥的事情，难道是这个太子又饲养了怜人？而且皇上有所察觉所以让自己帮忙照顾一下躲过这阵子风头？

“这太子真是…”刘远甚至不知道怎么说了，这个太子真是能作死啊，明明已经有了一次差点把自己作死的经历，居然还不放弃。这杜荷跟着太子好像没什么前途啊，万一什么时候作死的时候把自己真给作死了，那么杜荷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啊？

“然后就是在护送的时候需要一些烟雾弹，不要让我进入到某些人的视线当中…”刘远一步步慢慢把事情全部说了一次，让杜荷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说：“没想到你还是有些本事的嘛，只能说不愧是混迹市井的人吗，对于这些事情很熟练啊。”

“不不不，即使是混迹于市井的人，也不会对这种事情很熟练吧。你对混迹于市井的人理解是什么啊。”刘远吐槽说：“总之我先回去，这几天我也要出去调查，人你什么时候送过来？”

“马上。”

“这么快？”刘远一想也对，这可是皇上交代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你杜荷二公子哪来的本事能够从皇上身边的人那得到这种消息，可是这时间绝对是非常紧迫的，说不定他们已经召集人手来调查了。

“行，那王云你去帮忙杜二公子去给人化妆，东西在我旅舍你马上找人去拿。”

“我把马给你，你快去。”杜荷这种大家族的人就是不一样，出门还骑马的呢，不像是刘远他们靠走的。

“我去那个酒肆做准备，你到时候把人送到那里，我们要把人带去好几个地方，然后混淆视线之后最终再送到旅舍里……”

刘远的计划很简单，让这个人化妆了之后经过好几个人流量比较多的地方，并且在每个地方都换一身衣服或是不换衣服，从而引开别人视线。

当然每次发型都要进行变化，或是戴上帽子什么的，这样子次数多了即使有人跟踪也总会弄错的。

大概个时辰之后，刘远终于是领着一个人回到了旅舍里面。

上次见到这个叫梨花的人的时候还是一副俊美哥的样子，但是今天在化妆的作用下却变成了一个皮肤略微黝黑的男子。他的身高都稍微高了一点，王云带过去变装的东西里面还有一个放在鞋子里面专门让人看上去高一些的垫子。

杜二公子某些方面并没有说错，在变装方面，刘远他们确实是专业的。

不专业不行，调查线索的时候，并不是都是光明正大的，有时候为了获得犯罪的证据，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是必要的手段。

“掌柜的，这是谁啊？”阿玲其实还是有些担心的，她对于杜荷印象并不好。这还多亏了王云和刘远两人经常里拿他当谈资。

更何况杜荷在长安名声也不大好。

相比起被暂时扣留的阿莎伊，她还是更关心自家掌柜的。

“啊，暂时先别问，找一个房间让他住一阵子就行了。”刘远也没说什么。并不是担心阿玲会说出去，而是他担心自己说多了阿玲会担心。

这姑娘就喜欢胡思乱想，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

过了一阵子之后王云也回来了，他作为混淆视线的目标跑了大半个长安，回来的时候整个人感觉嘴巴里都冒火了。

“感觉这笔买卖亏了，否则至少可以管杜二那个家伙要好几百贯钱呢。”

“行了行了，阿玲，接下来我有些事情要交代你一下。”刘远算算今天时间已经过去了，明天开始自己就要调查了。在自己不在旅舍的这段时间里，一定要交代清楚，否则这梨花的事情被外面的人知道了，那真是天大的祸事了……

“子正，接下来有什么计划了吗？我们只剩下6天时间了。”王云说：“我已经通知了赵译官，明日他会过来，接下来的调查可能需要他的帮忙。”

“明天？”

“虽然是明天过来，但是他现在已经去鸿胪寺里面找资料并且保存了。”王云可不会犯那种错误，既然知道了这个鸿胪寺卿有问题，怎么还可能给他时间去做什么事情。

不怪王云想多，这些资料虽然无法修改或是破坏，毕竟这种藏书的地方都是有专门资料登记的。可是万一这鸿胪寺卿咬咬牙狠狠心，花大价钱找人进去搞破坏呢？

亦或是趁着不注意在某些书籍上面滴上什么东西呢？

毕竟东女国只是一个国家，和大唐甚至没什么交流，对于他们那边的记载肯定不多。

而事实就和王云想的一样，当天鸿胪寺里面就发生了一个书柜倒塌的事情，而其中有几本记载了少许西域国资料的书籍丢失了。而鸿胪寺卿则是大发雷霆，下令彻查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鸿胪寺卿这么做反而更加暴露了自己和这件事情有直接的关系，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而且这么冲动，大概他之前只是一个侍卫而已，没什么脑子吧？

第二天赵译官没有出现，来的是一个平民打扮的人，他拿着一本书和一封书信。

“这是赵译官托我带给你们的。”这个人似乎是赵译官的邻居，刘远记得过年时候去赵译官那边蹭饭的时候还看到过他来着。

别问刘远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因为这人的特征太明显了，脸上那一个胎记还是很容易辨认的。不过也正是如此，赵译官才会让他来的吧？

“赵译官的情况有些不妙。”看完了书信之后刘远皱着眉头说：“虽然那个寺卿好像大家都看不起的样子，但是无论如何他也是寺卿啊。赵译官之前一直在帮着阿莎伊，现在虽然那个鸿胪寺卿无法对他做什么，可是却分配了不少任务给他，让他连家都暂时没办法回去，看样子短时间内指望不上他了。”

“真狠啊。”王云一想到在鸿胪寺连续工作不能回家，摇了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能回家的话，是不是就不用面对家里婆娘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刘远本能性觉得这家伙已经想到其他地方去了。

“好快乐啊！为什么我就不能在武侯所当值一周不能回去啊！”

“你已经把在武侯所当值不回家当成是一种奖励了吗！你在家里到底有多惨啊！”刘远都听不下去了，王云的生活，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惨啊！这种生活根本不会带来快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