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盘腿坐在陷阱边的草地上,亲眼看着蔡阿姆被推下陷阱,削尖的木桩瞬间便将她扎出几个血窟窿来。
老年妇人惨烈的叫声让在场其他人都有些发憷。
可阿离还非要等到她断气才行。
真是个怪人。周薇主仆二人如此想。
她们哪知阿离这一世,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本就是按照“那人”欲杀者她必救,那人相交者她必杀的原则来。
最后,她一定要亲手杀了“那人”。只有他死了,那些死去的人才能得救。
她的身上还有许多秘密。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她不明白的问题更多。
“那人”为什么如此忌惮薛冯二家?薛冯二家并不是显德朝中最显赫的大族。
为什么囚禁她?她也只是一个没什么用的公主。
若他能放过薛冯二家,放过她们姐弟,不去火烧云领山……
其实谁坐江山又有多重要呢?
……
应须有知道,自己的一生因这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发生了改变。
盛京的大夫水平很高,他那卧病的老母亲已然能拄拐下地走路了。
两个孩子都进了私塾。私塾的先生一看他是薛氏的门客,教导孩子们都要更耐心仔细些。
他的妻子从来没穿过软罗织就的衣裙,没有戴过珍珠镶嵌的珠花,这一打扮下来竟仿佛年轻了十岁。
他是一个明白自己斤两的人,更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
当他被她堵在薛府门口时,他忽然意识到,做什么门客都是假的,薛府里有的是运筹帷幄的高人。
但是那些人,这个叫“阿离”的小小姐不需要,她需要的是他。
他很高兴。
一点也不觉得岁数差这么多会有些许尴尬。
能自称一声“下仆”,为她所驱使,他甚至感到十分荣幸。
若不是她。
他或许已经讲到《封神演义》第三十回了罢?
现下,阿离正仔细交代他办两件事。
一是等周家的马车一来,让他亮出薛家门客的身份“偶遇”,并坚持相伴回城。
周家的人脑子再昏,也绝不敢让周薇的马车在外人面前不小心“失控”,要知道当门客的可是一个个比狐狸还精明。
二是……
应须有很有些头疼地看着阿离仔细写下来的“打油诗”:
还璞临水险中险,只身不宜独犯难
时时检视身上物,前后思量需周全。
没头没脑,完全看不懂的四句话。
“是交予那薛大郎罢?”应须有苦着脸。
阿离笑眯眯地点点头:“应大先生务必亲手交给他。具体怎么说,先生看着编吧。”
想想又道:“怎么说倒不重要,不过自此以后,薛大郎一定会派人牢牢盯着先生。先生也不用担心,一切照旧,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会再找先生帮忙了。”
应须有忙道:“在下心里有数,主子尽管放心吧。”
阿离噗嗤一声乐了:“谁是你主子,不过是请先生帮帮忙而已。”
应须有一脸坚定道:“在在下的心里,您就是我的主子,为主子效劳是在下得分内之事,主子不喜欢这样称呼的话,那在下换一个也行。阿离小姐?离小姐?离少爷?……离老板?”
阿离:“…………”
…………
薛府。
应须有盘腿坐在薛劲莛的对面。
这是他第一次被允许进入青白堂内。
青白堂极为空旷整肃,墙上正中只挂了一巨幅“雪山傲客图”,另靠墙有五六排的落地书架,摆放了上百册书籍。
大堂内只有主座并几席客座,因着天热,地上铺了紫竹编的地垫。
四扇大门洞开,夏风穿堂而过,带来几缕清凉的池塘水气,隐隐夹杂几缕荷花香。
青白堂外有个小小的池塘,现在荷花开得极好。
何卫扶剑站在廊下目不斜视,薛劲莛正捧着本书看。
应须有坐了有一会,见两人看都没朝他看,微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道:“主君,仆昨夜夜观天象,发现……”
“拿来。”薛劲莛伸手。
应须有:“……”
薛劲莛手收回去翻过一页书,淡淡道:“吾从未问过你背后是何人相助,因助你之人也帮了吾的大忙,所以昨日你去了城外做什么,吾也不曾过问。”
他把手又伸了过来:“其他的话应先生就不必再说了。”
应须有老脸一红,十分乖觉地从怀里把阿离留下的那张字条恭恭敬敬放在薛劲莛的手上。
薛劲莛放下书,打开字条只看了一眼。
便放在了桌上,重将书拿了起来,未多时,又一页翻了过去。
见应须有还呆呆地坐在对面,薛劲莛一挑眉:“先生还有事否?”
“无事,无事。”应须有站起来擦了擦汗,十分干脆地拱手道:“仆这便告退。”
说完转身就走,步子快的仿佛后面有狗在追。
人走后,薛劲莛将字条拿起来。
果然是普普通通的字,和那张油纸上的字迹一般。
薛劲莛嘴角勾了起来:“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相助,不当面感谢就太失礼了。你们派个人跟着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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