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城的日常

夜里上坟山，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没有极强悍的心理承受力，基本做不到，张雨婷记得前世时，一位敬业的男写手为了写一部恐怖小说，触发更多灵感，准备亲身实地体验一番，夜晚时就特地跑到山野的坟墓旁去过夜，第一天还没睡到半夜，听到野地里老鼠的弄出的声响，吓的魂不附体，匆匆地跑下山，在家继续睡时还做了个噩梦。第二天继续，直到三四天后，才勉强适应那个氛围，挺过去。

张雨婷初次上山时，比起他，心里更加害怕，一面大声的哼着歌给自己壮胆，一面东张西望，瞧瞧有没有什么东西跟在自己附近。两只小腿像面条似的，软绵绵的摆来摆去。花费的时间远也比他长，才逐渐习惯。即便这样，现在每次上山，也仍然哼着歌，一路走，一路给自己鼓劲。

在山上，除了博击训练外，她还练习其它的体育运动，如俯卧撑、引体向上、蹲着跳、倒立着走等，还到附近挖一块大青石，举着来练力气，到一座坟墓旁，掘了几块青砖，拍打身体（包括头部，练肌肉和骨骼的坚硬度，身体的抗击打能力。这里所有对身体锻练有帮助东西，她都充分的利用上。除了阴天和雨天外，每天都会来这里坚持不懈地锻练。

一个月过去，这段时间里，风平浪静，身上的邋遢装束，比一些乞丐看起来更像乞丐。没有人会对她多注意一眼。说明她的外表掩盖还是很成功的，其实每天晚上睡觉前，她都会脱了衣服，在河边仔细擦洗干净身子，然后洗头发，早晨时再把长发弄脏。去山上做运动时也都是光着身子练习的，所以这一个月来除了外衣看上去很脏外，身子倒不会臭烘烘的，让人一闻着就捂鼻子。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工作，除了饮食开销外，她积攒了二百六十元，这还是她食量大，要不然能积攒得更多。平时赚来的零钱都给给她兑换成大面额的纸币，小心翼翼的藏在最贴身的内衣口袋里。摸着自己赚来的第一桶金，她得意的笑了，小心灵充满幸福，很想把这一份喜悦给爸妈分享，可惜他们不在身边。

做为一个十岁的儿童，除了多了份前世的记忆，比同龄人更成熟的阅历外，心理上与同龄人相差不多（意识根本不可能脱离身体的影响，包括年龄段与性别。每天晚上一个人独处时，她会想家，想着想着也会流泪哭泣。每到此刻，她都咬着牙，用高强度的运动来冲淡思念，挺过去。

天气渐渐转暖，山上的桃花、梨花、杜娟花等相继开放，漫山遍野，色彩缤纷，很是好看，山野和路边的草丛中还可以见到许多红映映的野生小草霉，每次路过，她都会驻足，摘下几颗，放进嘴里，细细地嚼，品着甜甜中带有一丝酸涩的肉汁，回忆起前世快乐的童年，心里多了一抹淡淡的感伤。

4月中旬，张雨婷在县郊农村租了一个屋子，屋子不大，在一个厝的前厅左面。前厅右面是房主住的，后厅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厨房。房主是一对年过半百的夫妇，听说他们儿女都外出打工了，过年过节时才会回来，夫妇俩平时除了种田，就是做一点银耳，家里还养有三头猪和鸡鸭等家禽。

张雨婷对这里的环境很满意，屋子里的床，被子、毛毯什么都是现成的，还有独立的一间厨房可用，饮用水是后厅中央的井水。后厅还有洗澡的浴间。交过三个月房租的订金，就勿勿地去城区采购生活用具了，这里不是经济特区和一线的城市，只是一个山区小县城，住宿什么的不需要身份证暂住证，再说83年也未出台此类证件，但是需要介绍信，城郊的一片，管理没那么严格，私人的住所能免就免，只要钱到了就可以。

虽然夫妇俩对她这么小的年龄就出门在外，独自生活，很是诧异，问了她几句，张雨婷就说自己从小就是个孤儿，靠捡破烂为生，四处飘泊。在这里也只打算呆上一年，一年后会去榕城讨生活。看着张雨婷清秀的面孔，瘦小的身躯，相比于成年人来说，似乎更可靠一些，夫妇俩就不再多问。

到城区的百货商店服装区，营业员帮着量了自己的尺码，买下两套中性外衣，一件深蓝色的衬衣、黑色的长裤。一件深灰色衬衣、暗青色牛仔裤。一双白塑料底男布鞋和纱衫，内衣、内裤等。用塑料手提袋装着。又到其它区买了菜刀、锅铲、盆碗、饭盒等厨房用具。体育用品，两条30公斤带木柄的拉力链和十根同型号的弹簧，握力器。还有毛巾、电子表、梳子、香皂等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品，双手提了一大堆的袋子，拿回去。

在村里的小集市，买大米、猪肉、疏菜、鸡鸭蛋和油盐酱醋味精各类调料。再向村民买了几担柴禾，采购就基本结束。这时已过了晌午，出去吃了一顿，回来在后厅的浴间里洗个澡，换上新衣服，整个人容光焕发。

洗掉脏衣服，烧火做晚饭，蒸的是铝饭盒装的干饭。炒了肉片和青菜，煮了几个鸡蛋，还有一大碗大葱豆腐汤。这些厨艺，张雨婷前世就会，做为一个现代男人，在外独自生活过，多多少少都会煮饭烧菜的。

饭菜一一摆到小圆桌，把铝饭盒的干饭重新盛到瓷碗里，张雨婷撕了两瓣生大蒜当菜配饭。都说大蒜是交际毒药，生吃后，嘴巴呼出气味很难闻，张雨婷前世在北方时，就经历过，上了公交车，车头有一个生吃过大蒜的人，呼出口气，车尾的她都能闻到。大葱也一样。可这两样东西，北方人很喜爱，南方人一般不生吃，做菜时偶尔当做调味品，张雨婷是地道的南方人，她今天就要学着北方人的食用方式。因为这两样东西虽然吃后嘴臭，但对身体确实很好。反正自己现在不需要交际，还怕引人注意呢。第一次生吃很不习惯，咬到嘴里，像生姜一样，一股辛辣味直冲脑门，呛的她直伸小舌头，呼呼地吐气

中国人的身体不如欧美人强壮，南方人身体又不如北方人强壮，张雨婷认为这与饮食营养有很大的关联。西方人主肉食与面食，还有蛋类牛奶等高蛋白物质。北方人主面食和肉类（像内蒙一带。南方这边则主食大米，吃得过于精细，反而造成很多营养都流失掉或不吸收。自己一定要改掉前世的饮食，准备顿顿吃肉，加蛋和牛奶，牛奶农村可以订购到。现在身体正处于增长期，营养一定要充足。加上平时运动量大，练的是博击，俗语说穷文富武，缺乏食物的营养，就算锻练的再辛苦，身体强健度也有限。

租下屋子后，张雨婷晚上就不打算再去坟山，一去一回，加上在山上锻练的时间，很晚才能回来，必然会打拢房东夫妇的休息。自己也算是寄人篱下，不想给房主留下不好印像。在房间里，张雨婷把拉力链拿出来，试了一下，五根拉起来毫不费力。现在她身矮臂短，拉直起来弹簧的长度比成年人拉的要短，用的力气自然要少很多。加上五根弹簧，一共十根弹簧。再拉起来，还是很轻松。连拉了几百下，又把另一条同样加上弹簧，两只手各握一个，双脚踩着，竖直地拉过头顶，这才觉得用了一些力气。当天晚上，张雨婷就躲在屋里，用拉力器锻练，直到十点半，才跑到后厅擦了身子，上床体息。

凌晨四点，张雨婷起床，匆匆穿上衣服，动作小心的打开大门，尽量不弄出声响，吵到房东夫妇。再轻轻地关上门，动身前往坟山。

练了两个多小时，下山，开始一天的工作，中午，她在城区的街市中心见到两伙人打架，听旁边观看的路人说，是什么帮派的，瞧着他们的年龄，两伙人均是在校学生和社会青年组成的小团体。平时在学校向同学收个保护费，到校外打个群架什么的，这样的“帮派”大概也是这个时代的特色，全国到处都有。警察一到，打架的两伙人立即如鸟兽散，四处跑掉。后来严打开始，这些人绝大多数都会被抓进去，判刑的判刑，劳改的劳改。基本都逃不掉。

张雨婷瞧了几眼，没什么兴趣，转身离开，下午，在一个小巷里，居然碰上三个小混混，十五六岁的年龄，穿着很普通，没有花里胡哨的装束与发型，看上去与在校的中学生差不多，在幽深的巷子中挡着她，开口借钱。自从昨晚换上新衣服、梳理头发后，张雨婷稚嫩像小学生，还是一个小女孩，正是容易欺负的对像。

她明白他们把自己当作小孩来勒索零花钱了。也不多说，一拳砸向路边的泥墙，墙上凹进一个小坑。然后与他们打赌，只要他们中有一个力气能胜过自己，就把身上的钱全给他们。三人瞧着墙上小坑，尽管有点发怵，不敢动手打她，但比力气，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三人个个都比张雨婷高大很多，对方还是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输。想了想，就按她说的，半蹲，双腿分开，一只脚抵住对方前脚，伸出一只手，握住对方的手掌较力，谁先保持不住平衡，脚离开原地，就算输了。

张雨婷嘴角微微翘起，手像铁钳，一把握住对方的手，一捏一甩，眼前比自己高了整整一个头的家伙连半点还手之力都没有，踉跄着摔倒在地。一个个的上来，一个个同样的结果。瞧着他们有些畏惧的目光，张雨婷拢了拢眉间的发丝，深藏功与名，潇洒地从他们身边慢悠悠跨过。

能用脑子解决的，张雨婷决不会动手打架，打倒眼前三个小家伙容易，两三天后引来更多的小混混围追堵截就比较麻烦了，张雨婷现在想要的就是低调、再低调。好好的过上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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