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特别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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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恭请水似的马车已候在宣宜轩门外，他上了马车，被直接带往天正堂。

天正堂在百花城城门外，离段城较近，离仁善堂更近。

仁善堂是巴南王办的，动用的也是自己的钱力，连下三次征召，里面已汇聚了不少医术高明之人，门外候诊之人也排了一条街。

天正堂离仁善堂近得离谱，只隔一街之距，同样也汇聚了不少名医，堂前难民不计其数，如果不知这是义诊，旁人定会以为是两家医馆在抢生意。

与巴南王不同，唐无期义诊有不少富豪参与，他们大多是直接出钱，中间的执行过程，几乎是全权委托给唐无期的。

而在他们中间，一部分是为了提高家族的声望，一部分是出自于善心，或者这两个目的都是。

这些难民大都来自偏远地区，遭了难，就涌向巴南王的段城，天子脚下百姓安康，巴南王作为蜀地的土霸王，自然是百姓的仰仗。

巴南王下令禁止难民入城，既是城中多数百姓的意思，也是巴南王自己的意思，主要也是怕外来人口太多，引起城中恐慌。

于是，几个月下来，段城外难民越来越多，大多数都聚集在施粥处和义诊处。

忍饥挨饿的难民早已顾不得王法，在城外偷拿抢窃，闹得鸡犬不宁，巴南王无法强制镇压，城门外的百姓只好自求多福，尽量不出门，日日紧闭家门，这才有了他们刚来段城时看到的景象。

北城郊倒也算是太平，聚集在这里的难民主要都是来看病的，上头强制规定，不守规矩的人不得享受医治，所以他们不会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

如今段城，最太平的地方，就当属段城城内和百花城了，百花城是富人聚居的地方，家家守卫森严，容不得难民乱来。其次便是段城和百花城之间的这块地盘了。

天正堂内有十几名大夫，大多也都是唐无期东征西讨来的，在段城，也是有些名气的。但要与水似相比，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堂前难民排了长长几队，水似到达时，正有一人被守卫给赶了出来。

唐无期早已恭候在那里，见他来了，立马请他入内。

水似看了一眼那被赶出来的人，问道：“这是何意？”

唐无期笑道：“根本没病，是来骗药的。”

水似心下了然，这样敞开大门义诊，虽出自善意，却免不了贪心之徒生出歹意。

他的到来，引起了巨大的轰动。难民纷纷看过来，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气质的人，纷纷议论起来。

水似倒似什么也看不到一样，径直踱入门去。

唐无期为他设置了单独的医室，毕竟他要接手的，都是些普通大夫治不了的。而医室外，已排了几十号人。

水似冷不丁一惊，在山里待三年，他也不见得能接手这么多病人！看到他们见到他时眼里的那一丝光亮，心下也是一颤，再一次意识到自己身上有多大的责任。

师父和师祖从来都没有一次性面对这么多的病人的经历，同他以前一样，都是靠缘分，遇到谁就替谁治病。

那时他们没有遇到过如此普遍的病情，饥饿灾荒如燎原之火，所过之地，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遥想昔日的人间，还是一派祥和景象，一到节日，孔明灯翱翔于星空，多得如同漫天星，而如今，哀鸿遍野，百姓民不聊生……

虽然勾栏山一派，一直以来主张遗世独立，隐姓埋名。但如果师父和师祖仍在世，面对这种情况，无疑也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即便这样做，或许会伤害自己。

整个天正堂的人无不伸长了脖子观望，心里揣测这人是谁，直到水似步入医室，众人才惊叹起来，原来是唐无期请来的大夫。不过看这架势，想必十分厉害。

还未正式开诊，天正堂来了一名新大夫的消息就已传了几里路了。水似一下子成了万众瞩目的对象。

唐无期挥一挥衣袖，问：“这间医室可还满意？”

水似扫了一眼，这间医室十分大，堪比天正堂的正堂了，立下三四百人绝对不成问题，而室内的摆设和装饰，显然是经过了精心设计的，而室内所有诊具和笔墨纸砚都已备齐，每一个角落都显示出唐无期的良苦用心。

心下难免有些触动，他报以微笑，虽然有些僵硬。

“多谢。”

却也不多言，招一招手，排在门外的第一个人已经进来了。

唐无期笑了一下，道：“我还有生意上的事，就先行了。”然后提步离去。

天正堂外，马车已经候好。

弱问上来问道：“虽说义诊是为了提高主人的声望，可这未免太耗费财力了，值得吗？”

唐无期一脚踏上马车，却突然停住了动作，转头对弱问道：“做生意的，不能眼里只有钱，还要有一颗善心。”

弱问被他这话说得有些尴尬，面色一红，连连点头说是，然后转身去驾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