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冬日小说网>难民桥>他还不知道如何面对你
阅读设置

设置X

他还不知道如何面对你

禹佳禾大势已去,虽然时间长了一些,但好歹整个天下太平了,孙家和唐家都已被费廉岑拿下,祁连启那边也以合作的姿态相安无事,江家自然不必说,可就是这样一个平安稳定的局面,暗流涌动下又是一波新的浪潮。

“你说什么?”江童坐在老人椅上翘着二郎腿。

林子拿着一份文件,神情重复了一遍,“警察局那边说,希望您能配合调查唐家,您也知道,唐家这几年被禹佳禾搅得并不是很干净。”

江童拿起一根烟,没点,思虑着,“打电话给祁连启,让他出面,还有……送份早餐上来。”

林子一噎,合上文件,点了点头出去了。

费廉岑从房间里出来,睡眼惺忪,半耷拉着眼望着江童,“唐家的事你还是亲自去比较好,祁家毕竟是外人,有些层面做事没有轻重。”

江童放下二郎腿,站起来朝费廉岑走过来,“就是因为祁家是外人,我才让他去处理。”

“什么意思?”费廉岑挑眉。

江童给费廉岑接了杯水递给他,说,“祁连启把孙家给了你,内心多少有些弯弯绕绕,孙家内部有多少眼线想必你也知道。”江童一顿,看着费廉岑,“如今我把唐家交给他处理,处理得好唐家自然是他的,处理的得不好他也得接管着,无论怎样,也可以抵消他把孙家交给你的这份人情。”

费廉岑喝了一口水,“所以你是打算把唐家送给祁连启?”

江童耸肩,“我送是送,他接不接得住是另一回事儿,但首先我得做出个心意来,否则啊,这长江流域又得不安宁。”

费廉岑低低的笑了一声,“你这算盘打得倒是响亮。”

江童坐下来,神情却并不轻松,“不过,禹佳禾把唐家搅得一团乱麻,这里面的水可比我们想得要深,我总感觉有点什么事要发生。”

话音刚落,江童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林子,“小江爷,警察局那边说唐家涉嫌非法毒品交易和非法区域垄断,需要相关人员配合调查,并且指名道姓要您出面,您看这……”

费廉岑在一旁听着不说话,江童回道,“知道了。”

费廉岑放下杯子,“我看是祁连指名道姓吧。”

江童微微一笑,“他无非就是想拉我也蹚这一趟浑水,那就走吧,不能独善其身就一起同流合污。”

“我跟你一起。”费廉岑看着江童,江童点头算是同意了。

林子在去的路途中不断向江童和费廉岑汇报着唐家的状况,大大小小罗列起来够唐家喝一壶的。

江童撇一眼林子,“你别光念,说说你的想法。”

林子啰啰嗦嗦的嘴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江童,这是小江爷第二次问他的想法了,对于他来说没什么比小江爷的认可更让人振奋的了。

林子合上了文件,看着江童,说,“唐家现如今千疮百孔,祁家不愿意接盘这是情理之中,但今天点名要您出面,怕不是警局的意思,其中祁家必定搅和了一把。”“我觉得,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唐家给揽过来,无论什么罪名我们都一一承担,到时候把这些资料都呈给警局,他们一看就明白。”

林子说着从车座的底下拿出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堆白花花的纸张。

“这什么?”江童问。

林子打开塑料胶袋,一一摆开,说,“这是我这段时间以来,搜集的所有唐家的暗帐,其中不仅包括国内,还有海外的交易记录,我把其中的隐藏数据交给专人破译了一下,发现他们有很多假账,真正的收支差距极大,唐家借江家和祁家之手,将货物出港的收益揽入自身名下,这也就是警局说的非法区域垄断,还有其他资料,都可以证明,江家早就发现唐家的猫腻,从而暗中调查,主动协助警方,这样一来,江家就成为了身正影正的好企业了。”

林子说完看着江童,江童望着他,眼里带着一丝光亮,“你是,怎么想到要去调查唐家的?”

林子挠挠头,“是费先生早些时间提醒我注意唐家的动向,于是我就把唐家查了个底朝天,才发现有这些猫腻的。”

江童诧异,转过头看费廉岑,费廉岑闭着眼睛养神,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江童看了看费廉岑,又看了看林子,环手抱胸,“你们俩这是跨界合作啊,你,”他指着林子,“你这是越级上报。”“还有你,”他又指着费廉岑,“你这是间谍行为,我怎么不知道你和林子这么早就开始合作了?”

费廉岑这才睁开眼,推了一把眼镜,说,“这些年你的心思不都在我身上么,还有空管江家的事?”

江童眨眨眼,一时语塞,只听得费廉岑又开口,“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戳戳的那些事。”

江童内心悱恻,还不都是为了你,否则我一江家老大至于窝囊成那样吗?

林子一听,赶忙背过头去,安安静静的坐在副驾驶上,乖巧无比。

江童掩饰性咳嗽了一声,却还是抵不住费廉岑直勾勾的眼神,最终,死鸭子嘴硬的说道,“还不是怕你出事,所以我才偷偷住你家隔壁看着你的。”

费廉岑呼吸一顿,紧接着就是一阵冰凉,“你竟然还住过我家隔壁?”

江童睁大眼,缓慢的转过身,“你,你不知道啊,那就当我没住过好了。”费廉岑深吸一口气,“除了跟我以前的上司打招呼让他照顾我,以及偷偷给我银行卡里汇钱,还有每天派几个人开着车跟在我后面外,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你说出来,我不打你。”

江童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装作神游在外其实耳根子灵敏的林子,慢慢靠近费廉岑,小声说道,“这个,给我个面子,这些事儿咱回去说好不。”

费廉岑轻哼一声,语气不变,声调拔高,“好啊,回家看看我们小江爷怎么说好这个单口相声。”

江童绝望的闭上眼,内心焦灼,突然了林子说了一声,“到了。”江童迅速调整好情绪先行下了车,费廉岑跟在他身后,气质不容忽视。

江童被引进警局的房间时,恰巧看见祁连启坐在里面被问话,门外都是他的手下,乌压压的一片,把小小的走廊硬是搞成了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场景。

江童走过去,小蝌蚪们立马列成两列,让出中间的过道。

“您来了,快,请进,祁爷等您多时了。”说话的是祁连启的老手下,年过半百却还在为祁连启打理麻烦,可见有多受重视。

江童走进去,祁连启看到了江童,站起身来,两个年轻人的第一次正式会晤。

一边的调查人员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今天把二位请来,是想了解一下唐林产业的问题,希望两位配合我们调查。”

江童点头,“这是自然,作为公民,义不容辞。”

“不过,”江童话锋一转,“来之前我了解了一下,唐家一直是禹佳禾在管理,虽然禹佳禾和我是朋友,但法律问题上绝不可讲私情,于是我准备了一些资料,希望能对你们的调查有帮助。”

说完,林子上前一步,将资料袋交给调查人员。

江童安静的坐在原地,有时候先发制人确实能掌握主动权。

果然,调查人员看了资料袋里的东西,向江童走来,伸出手握住他,“感谢您江先生,你的资料对我们的调查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感谢你的无私帮助。”

江童微笑点头,“不客气,作为公民这是应该做的,那么我们可以走了吗?”

“当然,多谢您和祁先生的配合。”

“不客气。”江童说完出了门,祁连启跟着一起出了门。

走出警局时,祁连启从身后叫住江童,“江先生你的心意祁某已经知晓,祁家和江家的合作会尽快落实。”

江童微笑,“这也得感谢祁爷您深明大义,江家对此次合作也特别重视。”

两人寒暄了一阵,像两个商务人士在谈生意。

好不容易送走了祁连启,江童一进车里就喊累死了,“说话文绉绉的,我腮帮子都酸了。啧,你说这祁连启看着和我差不多,怎么说起话来差别那么大。”

费廉岑坐在旁边,整理着袖口,“差别是挺大的,云泥之别。”

江童突然一顿,望着费廉岑,“我该不会是那坨泥吧?”

费廉岑淡淡扫他一眼,摇头道,“不是。”

江童放宽心,准备转身过去,就听到费廉岑说,“你是泥的那三点水。”

“什么意思!”江童猛把转到一半的身子又转回来。

费廉岑不说话,江童一直直楞楞的望着他。

林子从前面转过头来,笑嘻嘻对江童说,“费先生说你特别能搅屎……不不不……是搅和。”

江童眉眼皱起但又不得不带着笑,“我就只当你这是夸我了,那过去的事咱们一笔勾销?怎么样?”

费廉岑低头看了看穿着正装的江童缩在他肩上,抬眼,语气平和,“看你表现。”

“得嘞,收到,over,没问题。”江童正起身,撇了一眼林子,“你,就在这儿下车,继续给我查唐家,这事还没完呢,然后把所以搜到的资料都交给祁连启,就当我帮他个忙了。”

林子回答了一声是,就听话的下了车,走的时候把司机也给‘顺道’带走了。

江童从后座下来爬上驾驶位,往后一看费廉岑还在后座上,啧了一声,拍拍旁边的副驾驶,一个眼神示意,

费廉岑看着他不怀好意的表情,白了他一眼,但还是顺从的坐上了副驾驶座。

“去哪儿?”费廉岑问。

江童嘿嘿一笑,“你不是要看我表现吗?那我们就……”

“你别乱来。”费廉岑看着他。

江童启动汽车,并不说话,开了出去。

车子绕过了整齐竖栋的高楼,来到了一片老城区的联建房,像北京的四合院老胡同的架构,与外面切割整齐的高楼大厦形成比对。

江童下车,带着费廉岑从石板路走过,老房区已经没有什么人,大部分人响应号召已经搬走了,各处房屋上都有拆的字样。

费廉岑环看四周,一步步跟着江童来到一个小房子门前,就是一件普通的木板房,木板的纹理被磨平,污垢布满看不清本身的颜色。

江童来到门前,轻轻的敲了两声门,里面传来一个老人的咳嗽声,“来了。”

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位身形佝偻的老人,拄着拐杖,穿着白背心,瘦削的骨架从皮肉里显出,格外让人心疼。

“来啦?”老人笑着,没有牙齿的嘴空荡荡的。

江童满脸笑容,牵住老人的手,“诶,来了,爷爷。”

费廉岑一听,爷爷?心里不禁自然产生了疑问,江童的爷爷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老人的眼有些浑浊,牵着江童往里走,“进来吧,爷爷不知道你要来,没给你准备吃得,等会儿爷爷去给你买。”

江童扶着老人一步步往里走,弯着腰,“谢谢爷爷,嘿嘿,还是爷爷最疼我。”

“那个臭小子是谁啊,怎么不进来,是嫌我老头子埋汰吗?”老人用拐杖指着费廉岑说道。

费廉岑一听,赶忙进去,老人这才露出了笑容。

江童看了一眼费廉岑,扶着老人坐下,凑近老人的耳朵,“爷爷,他叫费廉岑,是费国强的儿子。”

老人听了,抬起浑浊的眼,仔细的盯了费廉岑很久,才轻声细语的说,“费国强那臭小子,也不晓得来看看我,以前真是白带了。”

费廉岑听了,走过去蹲在老人面前,“爷爷,您认识我爸?”

老人跺了跺拐杖,哼一声,“哼,那小子,我见着他一回想捶他两回。”

江童看一眼费廉岑,转过头说道,“爷爷,您是费国强的师傅,天下哪有师傅不疼徒弟的啊,您打他,舍得嘛。”

老人听了,看着江童,良久,浑浊的眼里突然变得湿润,叹气道,“这小子啊,是个好徒弟,我这个师傅,才是个混蛋啊。”

江童替老人擦擦眼泪,“您别伤心,当年的事您也无法改变,这事儿不怪您。”

老人听完江童的话眼泪掉得更凶了,几近哽咽,“要不是我敢做不敢当,那臭小子就不会失去他的儿子了,我这心呐,疼啊,疼了几十年,是我对不起他,对不起他儿子啊。”

费廉岑坐在地上,安抚着老人的情绪,好一会儿,老人才慢慢安静下来,看着坐下地上的费廉岑,老人叹了一口气,回想起当年的场景。

“当你是我带着你父亲进了江家,我是他师傅,他作为徒弟经常帮着我干这干那的,毫无怨言,别人啊都羡慕我说我收了个二十四孝的好徒弟。可是啊,我这个师傅真是个混蛋师傅,不但没把他带出来,还害了他。”

老人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有天,一个海外贸易港口和我们接货,数量大,听说还挺贵重,当时江家几乎所有的人都出动去了码头,我作为指挥在港口不停地走动,忙得焦头烂额,指挥一群人我逐渐有点受不住了,于是让你父亲代替我指挥。”

“当时大家已经工作了一天,到了晚上大家都已经去休息了,江家让我把所有的货物轻点一下,我是清点了,但发现少了五个集装箱,我没想吵醒别人,只是带着你父亲到处查看,终于在码头正下方的一条小船的货仓给找到了。”

“当时我觉得不对劲,但我没说出来,你父亲他倒是发现了,这少掉的五个集装箱应该是有人故意藏起来想趁着天黑运走,果然,我们还没来得及离开,就有几个人窸窸窣窣的过来了。”

“我跟你父亲连忙躲着,看着那几个人穿着工人制服,却不像工人。他们打开了其中一个箱子想看看东西是否完好,我从缝隙里悄悄一看,箱子里满是古董文物,像是刚出土的。我本来想等他们走了去报告江爷,没想到他们却先发现我们,我们于是就厮打了起来,这个过程中,你父亲落了水,只剩我一个人也被他们绑起来。”

“那些人威胁我说要灭我的口,我害怕了,顺承他们说帮助他们,他们的确保我平安,但没过多久就有人来了,那几个人自然没逃得了,就被捉了起来。”

“你父亲当时落水后潜了下去,但还是没有爬上岸,在他潜入水底时就来人了,可我当时已经顺承着他们说要帮他们,那几个人就把我拉成是他们一伙儿的,可能我当时害怕了,因为我看到了里面是什么东西,然后一反口就说是你父亲威胁我和他们一伙儿,你父亲当时不在现场,就这样被我污蔑了。”

费廉岑半蹲起来面色紧张,“那他们也信了?”

老人点点头,“他们信了,只是因为我官比较大,他们不敢得罪我,就信了你父亲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费廉岑摇头,“不,我小时候江爷去找过我父亲,他说什么是他对不起江家,如果我父亲被污蔑了,那他为什么不反驳解释?”

老人眼泪又一次流下来,声色颤抖,握住的拐杖跺在地上,“那是因为,是因为要保护我的声誉啊!”老人老泪纵横,“当时江家最注重诚信,如果江爷发现我撒谎骗人,我这一辈子就别想在长江流域这片生存下去,这在当时是很严重的问题。所以你父亲为了让我活下去,他就扛了这颗雷。”

费廉岑摇头,“还是不对,江爷明明是那批货物被弄丢了,按照你的说法,那批货还是在江家的码头上怎么可能丢?”

老人面如死灰,气若游丝,“那是因为江爷要找一个替罪羊。”“当时江家局势并不稳定,江爷的孙子江童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唐家的人盯上了,要江爷交出江童,可江爷这么会这样做,于是……他就找了个替罪羊,就是你父亲的儿子费悭。”

老人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但还想把话讲完,“我当时看到你父亲这样对我,我良心真的过不去,于是我就跟江爷坦白了,可那时候,江爷已经将费悭送给了唐家,一切都晚了。”

费廉岑坐在地上,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老人擦擦眼泪,看着旁边的江童,“人年轻时造的孽,老了还是一样要还,当年我听说江爷其实并没有把费悭当成江童送给唐林,而是换了其他人,尽管这只是听说,我还是想搞清楚事实。”

“于是我花了很多年的时间弄清楚当年的情况,就像听说的那样,费悭并没有被送给唐林。”

费廉岑瞳孔一震,脸色极度难看,紧皱着眉眼,他抓住老人的手,“你说什么!”

老人低头絮絮说道,“当年,你父亲知道江爷要把他儿子抓过去当替死鬼,他肯定不愿意,于是在一个晚上,你父亲准备将费悭送走,可是,就在上火车的时候,他又被抓了回来,你父亲拼命抵抗,却还是无力回天。”

“江爷在抓走费悭后虽然没有把他交给唐林,但还是把他江童的替身一样培养,只不过费悭被送到了外地,很远的外地,还有专人看守,并警告他如果敢出现,那整个费家就会消失。”

费廉岑瘫坐在地,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听到他的声音,“所以,他……真的没死?”

老人虚弱的点点头,回顾以往的痛苦本就是耗费精力的事,他坚持不住,瘫倒在江童身上。

江童把老人安顿好,抱起瘫在地上的费廉岑出了门。

回到车上,费廉岑依旧有气无力一言不发。

“你早就知道他没死,对不对?”费廉岑突然开口,让车内的温度降了些。

江童靠在椅背上,拉过费廉岑的手,不说话。

“我在问你,你早就知道费悭没有死,是不是。”费廉岑顶着发红的眼睛看江童。

江童点头,费廉岑抽出手,质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的心结太重了,我怕你受不住。”江童说。

费廉岑扯起一丝冷笑,“那你为什么现在告诉我,你是想说我心结消了?还是说我承受能力强了?”

江童皱眉,望向费廉岑,“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真相。”

“真相?真相就是你明明知道却还骗我?”费廉岑紧紧的盯着江童。

江童见费廉岑急了,说到,“十年了,或者是二十多年了,你哥哥要是看到你现在这样,他会自责,他会愧疚,现在唐林倒了,我们随时可以找到他,好吗,我们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费廉岑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从眼角滑落,“唐林已经死了,他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他不认我这个弟弟了吗?”

江童哽言,“或许,他还不知道如何面对你。”

上一章 下一章

足迹 目录 编辑本章 报错

随机推荐: 女神的贴身侍卫玄师神相乡村女人情最强万界大穿越三夫四君盖世龙帅搞事法师重生千金:大佬宠妻超凶猛萧阳叶云舒超级龙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