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讨饭的小男孩

桑晗把两个男孩推到室外，看到那个小男孩还在委屈地留着眼泪，心里有些不忍，训斥大男孩：“你说你人高马大的，怎么能欺负一个小弟弟，跟他抢吃的呢？”

小男孩一听这话，更觉得委屈了，用袖子横勒着眼泪，哭得更酣畅了：“呜呜呜，他不光把我的吃的抢走了，还打我，呜呜呜”

大男孩吊儿郎当的样子，用一只脚尖在地面上鬼划着，沉默不说话。

“他是小弟弟，你是哥哥，你不照顾他、不让着他，还把本该属于他的吃的给抢了，你不害臊啊你！”

大男孩梗了梗脖子，脸也红了：“我、我、我弟弟在家里躺着都快饿死了，我有什么办法？”

小男孩停住哭泣。

桑晗也觉得有点难为这个大男孩了，但也不能纵容这种以大欺小、弱肉强食的行为。

“那你也不能欺负比你小比你弱的，强抢别人的东西啊！”桑晗的语气软了很多。

大男孩也觉得委屈，很勉强地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知道!”

“好了，活在夹缝里本来就不容易，相互照应着点。快把饭送回去给你弟弟吃吧。”

大男孩转身走了，可是转身之前还是狠狠地怼了小男孩一眼。

“小弟弟，你还没吃饭的吧，想吃点什么？”桑晗转身轻轻拍了拍小男孩的头。

“我想吃肯德基！”

“又是垃圾食品！”桑晗心想，呵，要求还不低！不过看到小男孩说想吃肯德基时，口水都要流出来的神情，桑晗摸了摸口袋，妥协了：“走吧，走吧！”

桑晗给小男孩买好饭，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跟小男孩面对面坐下来。小男孩不怎么说话，专心吃着鸡腿汉堡和薯条。

坐那儿没事，桑晗端详着眼前这个小男孩，眼睛不大，甚至有点眯缝眼，还微微有点兜齿，但是有一双跟脑袋不相称的招风耳。

“你几岁了？”

“10岁。”小孩淡淡地答，也没看桑晗。

“住哪儿？”

“不确定。刚开始住在一个旧小区的自行车棚。”小孩没什么表情，照样没看桑晗，好像外面有什么精彩的东西勾着魂一样，一边嚼一边盯着窗玻璃外面。

“怎么不住了，现在呢？”

“起火了，自行车棚被烧掉了，差点烧死我了。现在住桥洞，或者公共厕所。”

桑晗本是要替小孩感到难过的，小孩依旧一副淡然的样子，跟刚才抹着眼泪嚎啕简直判若两人。想想自己能跟人合住着一个两居室，有厨房有厕所能洗澡能做饭还能看电视还能看电脑上网，油然升起一种在世时从来没有过的优越感，原来鬼与鬼之间的差距也这么的大！

“不过我最喜欢住在书店里。”没等桑晗说话，小男孩又补充了一句。

“是吗！为什么喜欢住在书店里？”

“能看书！”

“你很喜欢看书？”

小孩不言语，轻轻点了一下头，没有盯着看的话，恐怕都注意不到。

“你家里书多吗？”小男孩又放了一个冷枪。

桑晗闭眼回想了一下菲菲房间的布局，好像床尾处是有一个小书架的，上面摆满了书，是什么书，就不知道了。

“有一些吧。你喜欢看什么书？”

“瞎看，什么都行，科技的，科幻的，只是不看灵异小说。”

“哈”桑晗差点笑出声来，这小孩有点意思，那么多人对灵异小说着迷，他偏偏把灵异小说排除在外。

“为什么？”

“写书的老想赚死人的钱，天天折腾鬼，可是对鬼的世界一点不了解，要么想象过于离奇，有时又太缺乏想象力。”

我的个娘哎!

这小屁孩怎么说出这样的话！要么沉默不语，一说就长篇大论。

“你活着的时候一定很爱读书，肯定是老师喜欢的好**吧！”

“不是！不爱说话，喜欢走神，老师不喜欢。”

这个臭小孩，能不能不让我自个儿打脸啊！

桑哈想起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替菲菲当了这个冤大头，一堆的麻烦还要应对，还是决定不跟这个小孩在这儿耗时间了，尽管这个小孩挺有意思的。

“吃饱了，就走吧。你自己回去吧。”

小男孩又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慢慢悠悠站起来，走在桑晗的后面。

桑晗跟他说再见，小男孩只是看了桑晗一样，没有说什么，缓慢转过身去，离开了。

桑晗往回走，查了一下，没多远，走路20几分钟。苏珊跟着导航走，心里还在得意：今天去办了一个手机卡，多英明，不然现在怎么回去都不知道。

“姐姐！”走了不知道多远，桑晗以为是林志玲在高德里说话，瞄一眼手机，继续走。

“姐姐！我能跟你住一起吗？”

桑晗听出声音来自背后，回头一看，还是刚才那个小孩。

“跟我住一起？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心眼儿挺好的，你那儿还有书看，你长得也漂亮！”

我的个娘哎！你究竟图的哪一条啊！我凭什么就要让你一个萍水相逢的小男孩跟我住一起？你要是一只伪装成小孩的色鬼，那我岂不是做鬼都逃不过被**的命？

“不行！姐姐那儿只有一张床，没你睡觉的地方。”

“你忘了，我是无形的鬼，在屋子里，在你身边转来转去你都发现不了的，不过你现在我睡觉不需要占你的床的。求你了，姐姐！”

自己都还没理清头绪，去医院看病的事还不知道怎么解套，小屁孩再来添乱，弄出点什么意外吓着香煜了，恐怕那时自己也得去住桥洞了。

“不行！绝对不行！不是姐姐心狠，我没法让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晚上跟我睡一间屋。”

“我只是一个10岁的小孩，大男人的事，我保证不干。”

桑晗差点喷了，但是原则还是要坚持：“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对不起，你快走吧！”

“姐姐，你再考虑考虑吧！”

“我不同”

“姑娘啊，你再考虑考虑吧，给别人一个机会，有时就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桑晗没说完，脑子里忽然又出现了那个老人的声音。

“大叔，大叔，你究竟是谁呀我知道你心好，总是在关键时候帮助我。你让我认识一下好吗？”

“大叔，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