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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缘来缘聚

十二岁的进宝从私塾放学后,便被村里的小伙伴们团团围住了。

“阿宝,听说你爹给你买了媳妇儿!”

“我爹也看见了,你爹用药换的。”

“羞羞,阿宝要娶媳妇咯!”

进宝停了,叫道:“我不信!”

“真的,阿宝哥,我娘也看见了!”可爱的秀萝嘟嘴道,“你媳妇儿跟在你爹身后,带着包袱卷儿。”

进宝瞪了他们们一眼,撒腿跑去。他可没想什么媳妇儿,只念着他爹又买了什么好玩的玩意儿。

“娘,我回来了!”

“好,宝儿回来了,马上就吃饭了。”进宝娘在厨房应着儿子。

进宝看见灶台下坐着一个单薄的女孩,正在往灶眼里添着柴火。

“宝儿,这是小丹,你爹给你买的媳妇儿!”

“娘,这是真的呀,秀萝她们都笑话我呢!”进宝看着那女孩子,她默默埋下头去。

“哈哈,是吗?”进宝娘听来有趣,便笑了起来,“那你以后就把丹儿当妹妹吧,你们现在还小呢!”

“好的,娘!”进宝应道。那女孩,模样还不讨厌!

日子一天天过着。。。。。。

有个女儿真好。进宝娘心里道。丹儿虽然还小,但也可以做些简单的家务:喂喂鸡,洗洗衣服,给放学后的进宝热热饭菜,拾掇拾掇什么的。她也能安心的做些活计,不用担心进宝饿着。

不几天,她就在菜园里种上了蔬菜豆荚,还给黄瓜苗儿搭了架子。

“哥,你别爬那么高,娘会骂的!”这日,丹儿站在树下,仰头看着树上的进宝。

“丹儿,你瞧,这是什么?”进宝从兜里掏出几个鸟蛋儿!

“哥,你要是喜欢,以后我给你抓好了,我爬树可厉害呢!”丹儿言道,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过鸟蛋,捧回家里。

几个月后,进宝娘发现丹儿的裙摆,都跑到小腿去了。

“呀,这丫长的真快呀,衣服都短了!”她笑道,“我要给你爹稍个话儿,让他多买些料子回来,给你做新衣服!”

丹儿看着母亲絮叨的样子,眉头蹙了一下。

慢慢地,村民们发现这买来的童养媳可不得了:十岁的她不但认字,还会算数,诗词都比进宝会的多。而且不久后就学会了做饭,烙饼,甚至劈柴。说真的,这让进宝娘轻松许多。

但是,她却不会女工!绣个帕子,络个鞋面儿啥的,她做不来。邻居的婶娘们都说,像是没落人家的女儿,但不会女工,又令人费解。

进宝看到她偷偷学习刺绣,手指都戳破好几回。

“丹儿,那刺绣你不喜欢就甭学了,我不嫌弃你!”一天,进宝对她说道。

“哥!”她感激地看着进宝,此后就真没学了,只帮着进宝娘,将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

秋天是农忙时节,虽然家里没种稻米麦子,但进宝爹还是赶了回来,请了人工收割蔬菜豆子,将地翻好。进宝跟着打些下手,不几日就忙完了。

“他娘,听说邻村要杀猪宰羊,我去看看,给你们买点儿!”这日午后,进宝爹饮了一口茶水,对正在缝衣的进宝娘说道。

“好,那你早点回来!”进宝娘答道,顾自做着针线,头也没抬。

到了傍晚,进宝爹还没回来。

“宝儿,去,喊你爹回来吃饭!”进宝娘催促道。

“好的,娘!”进宝应道。

丹儿听了,便在屋外央求道:“娘,我想和哥哥一起去!”

“好,好!”进宝娘应着,往油锅里下着肉块,那“滋”的一声让她根本没听清孩子刚才说啥。

屠户家里挤满了客人,正大块小块的各自选着。因为恰值做腊肉的时节,所以家家户户都会买上一些。进宝爹也选了很多上好的肉块,正在屋内付着银子呢。他看到两个孩子跑来,便将手中的羊排递给进宝。

“爹,下次回来你要买烤鸭子!”

“还有麦芽糖丝卷儿!”

“橘子!”

。。。。。。

回去的路上,两个孩子跟他要这要那的,进宝爹一手牵着一个,只管点头应允“好,好!”

突然,他们听到身后传来大叫“让开,快让开!”,回头一看,一头惊牛正从屠场里奔出,沿路逃窜。路上的行人们,都吓得大惊失色,他们有的瘫倒在地,捂住头脸;有的缩到阴暗处,大气也不敢出。

这种惊牛,是会发起攻击的!进宝爹将两个孩子放在身后,慢慢地向路边靠近。路太窄,两边又是墙壁,没有空旷的地方可去,他们只能去贴墙而立。两个孩子紧紧抓住父亲的衣角,不敢动弹。

进宝爹只希望那家伙别理会他们,尽情跑去。

可那红眼的惊牛没往前跑,而是远远的将头一低,顶着两根锋利的牛角冲他刺来。。。。。。身后的进宝吓得闭上双眼,进宝爹也突然一阵眩晕。

“对不起啊,山大哥,让您受惊了!”脸上被洒了些凉水之后,进宝爹苏醒过来,看到了旁边不断道歉的屠户。远处,那牛已经倒地而亡,血流如注。

“爹,”两个孩子焦急地叫唤着。进宝爹将他们拥进怀里,心中的惊恐尚未散去。

十六岁那年,进宝被送到县城孔先生的书院求学。他爹听说这孔先生学识渊博,外面的富户都不远万里带着孩子前来求学,便也去求了夫子,给进宝多多交了束脩。

可那人还不情愿呢,他心里想着不好呆就悄悄跑回家,但被父亲识了心思,撂下话来,学不好就打断他的腿。

将孩子安顿好后,进宝爹就离开做生意去了。这家伙初次来到陌生的环境,感觉孤单单的;看到其他学子都有陪读的家奴,进进出出帮自家公子打理着,他心中有些失落。

“这位小公子可是有什么心事啊,还是初来乍到,觉得不习惯”午后,进宝又呆呆地看着他们,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问询,便转过身去——一位素衣老者,正微笑地看着他。

他衣着简朴,却气宇轩昂。

“老伯好!”进宝屈身作揖道,“我叫山进宝,是这里新来的门生!”

想到刚才的窘态,他心里有些羞愧。

“小公子甚有礼数,孺子可教也!”老者宽颜道,“孩子,可是有些不习惯啊?”

“是的。”进宝答道,“。。。。。。请问老伯,这里可有清净些的屋子”

“清净些的屋子?”老者听后想了想,应是明白了他不愿和那些富贵公子为邻的心思。

“哦,后院倒是有一处屋舍,只是稍稍旧些,不知公子可愿去瞧瞧。那里有两间屋舍,其中一间已经住下了。”

“真的吗,多谢老伯!”进宝喜出望外,“。。。。。。但不知山长是否同意?”

“你去看看吧,孩子,喜欢就住那儿吧!左边往前走到尽头,右拐。”老者答道,语气温和。

“多谢老伯!”进宝行礼,兴奋而去。

穿过长廊,就到了后院,进宝看到那里有一排屋舍,围墙而建,像四合院。

房屋是有些旧,但环境很好,很安静。进宝想着。这里应是先生以前的舍屋吧,想是后来学子多了,便建了新的屋舍,搬走了。

他看到一个房间没有上锁,想着便是自己的了。因为旁边那间,已经拉下了窗帘子。

晚上他就搬过去了。旁边那屋一直黑着,应是那人没来。

翌日清晨。学堂上,学子们都叽叽喳喳地相互介绍着、攀比着家世。进宝听来应是那金家公子金顺远最有钱,他爹是本城富户,做布匹生意的。

那金顺远模样不丑,但长得圆嘟嘟的,大腹便便。他全身绫罗绸缎,发髻衔扣镶金嵌银,脚穿羊皮靴子。这种靴子据说只有京城的富户人家才穿得起。

看到学子们对自己左右奉承,金顺远有些洋洋得意起来,竟瞬间想了一出哗众取宠的恶作剧。他环顾了一下全班的学子,嘴角扬起一丝坏笑。

“呦,这是哪儿来的土包子呀,穿这么寒碜”金顺远缓缓走到进宝桌前,嘲讽起来。后面几个趋炎附势的学子见状,便发出“哈哈”的笑声。

“你!”这突如其来的羞辱,让进宝又惊又怒。

“啧啧啧啧。。。。。。”那胖子拉长了音调,两手指揉搓着进宝的衣裳,“瞧瞧瞧瞧,这料子,还没我家奴才身上的好呢!”

学子们听到这话,调笑声更大了

“哈哈哈哈,”金顺远继续道,“要不,你以后就做我的奴才吧,我赏你几身好衣裳!”

那人打小也算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样的羞辱。他站起身来,怒目而视着对方,拳头紧握,准备往他的肉脸上甩去一拳。

手臂突然被人拉住,甩不动了!他回头一看——一个瘦削的男孩,正示意他忍耐呢!前来讲学的山长看到这一幕,脸色铁青。

“金顺远,第一天上课就欺负同窗,成何体统?”山长怒道。

“夫子,学生。。。。。。只是开个玩笑。”金顺远自知理亏,便恭敬礼道,“。。。。。。学生知错了!”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都坐下吧!”山长言道,“众位学子,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今天,我们就来说说这个中的道理吧!”

放学后,进宝寻思着得找那人道个谢,却发现他没影了。跑那么快,你兔子呀!他怏怏回到屋舍,看见邻居的窗帘敞着,就好奇的从一角偷窥进去:啊,原来是他,正看书哩!

两个男孩,一个活泼,一个缄默,却不影响他们成为最好的朋友,入塾、用膳、下棋、游玩,他们形影不离。

不知不觉大半年就过去了。

“世宽,你爹是不是在朝廷当官啊,我看山长特别关照你!”这日,两人又在石亭里战着棋,进宝问道。

“不是!”世宽答道。他性格平和少言,功课非常好,甚得先生喜欢。

“那你爹是做什么的?”进宝落下一个子儿。

“做小买卖的!”那人也落下一个子儿。

“赚钱不?”

“一点儿。”

“世宽,我爹是卖药材的,可赚钱了,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嗯!”

“啊,你又围我!不成,我要重新下一步!”

“好吧!”

“前面那步我也要重下!”

“。。。。。。”

晚上,在世宽的桌上写了一些字后,进宝突然想到了一个事儿。

“世宽,告诉你一个秘密!”他对那神秘地说道。

那人抬起脸来,眼神疑惑。

“我爹已经给我买媳妇儿了,姿色——可人!”进宝兴奋道,后面那四个字还特意放慢了语速。

看到世宽惊讶的眼神,他便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真的!学业一结束,我就回去成亲了,哈哈哈哈。”

“。。。。。。”

清晨,山长将学子们召集到庭院里,微笑着对众人道:“孩子们,今天我有两件事要通知大家。第一件事是明天会有远方的学子到来,你们要热情欢迎,帮助包容;第二件事是一会儿我要外出,今天明天就不讲学了,你们可自行安排。要玩耍也要学习,外出不可闯祸,还要早去早回!”

“好耶!”听到不上课,学子们高兴地发出欢呼声。待山长离去后,便左一群右一堆地讨论着要如何打发两天的休闲时光。

“成文兄,不如我们去吃些酒菜如何!”学子刘书礼对身旁一人道。

“好啊,书礼,醉香居的红烧狮子头、东坡肉可是我的最爱呢!”那人笑道。他叫李成文,比众学子年长一点儿。

“两位师兄,我也去我也去!”个子最小的李健一也凑了上来,“酒足饭饱后咱们再去***喝喝茶!”

众人听后便笑了起来。

“小子,”成文按着那人的小肩膀道,“个子都还没长开呢,就想着姑娘了,多吃饭多长个儿!”

“哈,李师兄,我说笑的!”健一不好意思起来。

进宝和世宽正准备回屋舍,被成文叫住了。

“进宝,世宽,你们去不,下山喝酒去!”

“好啊,要去要去!”进宝乐了,打小他都是自由自在的。

“我不去了!”世宽答道。

“世宽,去嘛,天天读书,你不闷吗?”看到那人不去,进宝可不开心。

“你们去吧!”世宽说完就回舍屋了。

“李师兄,那你们等我啊,我换件衣服就来!”进宝道,然后便追那人去了。

他装了些银子,去到世宽房里,看见他又在看书,便自个儿斟了一杯茶喝上,末了道:“世宽,那我去玩了!”

“嗯。”世宽笑道。

路上,他心里挺不舒坦的,世宽不在,他不开心。可那好玩的天性很快就将这种念头忽略了。

学子们陆续来到门口聚集。。。。。。脱去了素雅的长衫后,大家都像换了个人似的,个个英俊帅气。

县城里,人流如炽。

醉香居只是一家普通的饭馆,二层小楼,楼上设安静雅座,楼下是大排档。它因为饭菜美味,价格合理而门庭若市。

这里有从京城请来的大厨,菜式也和京城同步:烤羊,烤鸭,狮子头,糖醋鱼,宫保鸡丁,虾仁饺子等;普通老百姓喜欢的炸酱面,烧鸡,烧酒,烙饼也一并供应。最暖心的是,老板对所有客人,无论百姓还是贵人,一视同仁。

进宝和众人都敞开肚皮,喝酒吃肉,一会儿便酩酊大醉。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这酒还真是好东西啊,哈哈。”书礼眼神迷蒙地盯着酒杯,吟了两句。言罢一饮而尽。

“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美味!”成文也附和道。

“二位师兄,你们都喝醉了!”小健一脸也红了。

“是吧,进宝?”他向旁边看去。

那人早就晕了,打小他就没酒量,这听到问询,便应着:“嗯,好吃!”

众人看到他那囧态,都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远处的一桌食客正不时向他们看来,并低语着。

那桌旁坐着一位十六七岁的俊美公子,身边站着的中年汉子似是仆人,正在为他夹着饭菜。

他身着上等的丝绸短褂,年龄虽小却气度不凡。待仆人备好饭菜后,他便执筷一一品尝起来。

一个时辰后,顺远带着两个家奴走上楼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便去到众学子桌前。

“各位师兄可吃好了?”他抱手道。

“怎么,难不成你要请我们去***?” 健一笑道。

“当然可以。”顺远笑道,“不过,得先看我做一处好戏!”

言罢他便走到进宝面前,一把抓起他的衣领,然后将一杯酒往他脸上泼去。醉趴了的进宝被这一激灵,清醒了许多。

“金顺远,你要干什么?”进宝喊道。他知道上次顺远被山长训斥后,在众师弟面前失了面子,便一直怀恨在心。看来今儿,这一架是难免了。

“不干什么,给我打!”顺远指使着家奴。

一家奴急忙劝道:“少爷,老爷吩咐过,不许打架生事!”

话音刚落,便被顺远踢了几脚。

“你个奴才敢不听话,回去我打死你!”

两家奴不敢违拗,只好对进宝拳打脚踢起来。

“金顺远,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老欺负我?”被打的那人还想问个究竟,不一会儿脸上便挨了几拳,满嘴是血。饭馆的伙计听见动静,急忙上前拉开。

“山进宝,像你这种穷人,命都是贱命,老子喜欢折磨,咋了?”顺远凑他耳边说道。

“你。。。。。。”进宝真的怒了!

书礼看到这般下去可不对劲,急忙对成文使了个眼色,那人便堆笑着对顺远道:“金公子,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此作罢了!”

“顺远,你爹要是知道了,肯定收拾你!”健一大叫起来。

“李健一,敢管我事,信不信我烧了你爹的粮仓,你们家也别卖米了!”

“你。。。。。。”健一也不敢说话了,毕竟这地盘,还是有钱的金家说了算。

“金兄,进宝已经被你打成这样了,你就消消气吧。若是闹到衙门,我等都是证人,我爹怕是要杀了我。”成文看到对方脸色缓和,又补充道,“若是山长知道了,咱们也不用去书院了!”

顺远想着如果被书院开除,家里老头子可不好应付;又看到众人给自己留了面子,便抱手道:“各位师兄,小弟今日没来过这里,对不?”

“没来过,没来过!”众人应着,赶紧送走这瘟神。

那远观的公子看着这一出,微微一笑。

书礼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请一辆马车将进宝送回书院。健一多给了车夫一些银子,让他先到医馆给进宝抓几剂汤药带上,并嘱咐了好几遍。

夜里,进宝在疼痛中醒来,头痛欲裂,嗓子眼像粘住了一样。他想起来,却全身没有力气。

“别动!”世宽一只手按着他,另一只手端过水来。进宝看到桌上有药瓶什么的,便想说句话,眼皮却又变得沉重起来。

山长回来后,听说了喝酒的事儿,便训斥了众人。

这日,世宽和顺远在饭堂相遇。顺远看了看那人,急忙走开。

“世宽,我肚子饿!”清晨,进宝喊到。

“知道了。”

“世宽,我想吃肉!”中午。

“忍着!”

“世宽,你在外边等我!”晚上。

“。。。。。。”

几天之后,进宝便好得差不多了,可他还是喜欢呆在世宽房里。

“世宽,你说个故事吧,我睡不着!”这天夜里,他对那人说道。

“给你念功课吧!”

“好!”

他闭上眼睛,默记着世宽正在念的功课。。。。。。听着听着,念书声戛然而止。

哈,想是这家伙以为自己睡着了!他心里默默好笑,便睁开一缝眼偷看。

是他睡着了,书简掉在地上!

而且,他现在才发现,因为自己占了他的床,那人这些日子,都不知道咋睡的!

进宝坐起来,呆默了一会儿,然后给他盖上简被。

屋外,他矗立在那静谧的夜色之中。。。。。。月光照着这男孩脸上的晶亮泪珠,它一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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