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玉家。
玉家庄的首饰,向来以做工精细而著称庄主玉无痕,更是将这种精细做到了挑剔:原料切割,人工雕琢,不允许有半点瑕疵!
他双十年华,面如冠玉,风度翩翩,有着文人的儒雅和察言观色的才智。豪门富户,娶妻嫁女,都会把玉家的首饰做为聘礼嫁妆,以彰显富有与敬意。
玉家庄位于城外二十里开外的地方,占地四五亩大小。房屋分主宅和副宅。主宅为玉家居所,副宅为玉坊,学徒屋舍,杂货放置等。此外还有一片闲散的土地,被植成了果园,种些苹果桃子枇杷酸梅什么的。
玉老爷在园中阳光最盛的地方,专门搭了一排葡萄架。
往地里插入两排二人高碗口粗的立柱,顶部打好榫眼,嵌入木条固定,然后将枝干钉在木条两边,葡萄架就做成了。等到七八月份的时候,那顶部的空隙里,就坠满了一嘟噜一嘟噜的葡萄串子。
玉家周边也是一些开作坊的邻居,有酒坊,醋坊,木材坊等等,户户都是深宅大院。但彼此甚少走动。当然,各家在城里,都有专门陈列销售的店铺。
玉老爷的爷爷,曾是玉坊里一名雕琢的技奴,因为患上恶疾,被嫌晦气,扔到了街上。寒夜路过的大夫给他做了诊治,还写了药方留了银子。
小奴痊愈之后,靠着恩人给的一点余银作为本钱,再加上自己精巧的手艺,慢慢富裕起来。多年以后,当他举金齐眉跪谢恩人的时候,对方并未收他的谢礼。
小奴感动,从此以“玉”为姓,以纪念自己的新生;并世代相诫,永欠海家一份恩情。
而玉无痕,原本也不是人名,而是一部技书的名字,由玉家先祖撰写而成。此书详细记录了玉饰从原石到剖切、设计、雕琢等一系列精细的技法。
玉家后人将此书公之于众,希望能让百姓多一门养家糊口的手艺。但技艺精湛者甚少。想要熟谙这门手艺,必须具备一定的先天之赋:独到的眼光,灵敏的手感,精准的设计和良好的耐心,而一般人只能掌握其中一项。
玉老爷看到人才良莠不齐,成品粗略不堪,田地荒芜,心中十分难过,并自责误人子弟。所以在玉无痕三岁的时候,他当着众人的面将此书焚为灰烬,同时广收学徒,细致教授,誓要培养出一批优秀的人才。
“老先生,请恕玉某不能应允!”城郊茶寮中,玉无痕为对面的客人添上茶水,“先祖有训,不收成品,不做修补,玉某只怕帮不上您的忙了!”
客人一听,失望叹道:“玉庄主一敬官府,二远江湖,行事还真是小心哪!”
玉无痕微笑拱手,以表歉意。
“爹,按照您的意思,已经打发走了!可是。。。。。。”书房内,玉无痕对父亲言道。
“痕儿,你可知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玉老爷打断了儿子的问话。
“孩儿自知贪利。”无痕答道,“可孩儿看到有利可图,不做就可惜了!”
“痕儿,”玉老爷道,“天下奇宝,多在皇城贵族府中,若它们流落江湖,那是宝贝也是刀剑啊,你切不可因一时贪利而引祸上身!”
“是,爹,孩儿知道了!”
这时,一名家仆前来敲了敲门。
“老爷,有书信来!”
玉老爷看过书信后,神情暗了下来。
“咋了,爹?”无痕问道。
“你海伯父身体抱恙。痕儿,爹明日要出一趟远门,你要打理好家里的事儿!”玉老爷言道。
“好的,爹!”
清晨,玉家的马车缓缓穿过城里。玉老爷透过车窗一角,看到了进宝家购置的宅子。。。。。。这看着看着,心里就懊恼起来,懊恼错失了这大好的风水宝地!
“玉爷,玉爷,”
听到有人喊叫,玉老爷回过神来,他看到进宝爹站在路边,正在向自己拱手行礼呢!
“柱子,买这宅子的人是你?”他当即喊停了马车。
“是的,玉爷,在下多谢您的照顾!”看到马车停驻,进宝爹迎上前去。
“哦,勿需见外!”玉老爷答道。他本想多说点什么,但思虑又放弃了,二人简言告别。
“大哥,我来了!”数日后,玉老爷坐在榻旁,看着那榻上苏醒的老人。
“贤弟,”海老爷面色温和,声音低沉。
京城,装潢华丽的客栈内室,真文和真武正跪伏在地上,不敢动弹。
“二弟,你就别怪他们了,那是我的主意!”渭和看着对面那怒气未消的年轻人言道。
“你知不知道,父亲为此大发雷霆,若是兄长有个闪失,那可怎么得了!”
“我不是好好的嘛!”渭和答道,“好了,反正我不回去!”
“兄长,”那年轻人叹了口气,无奈言道,“那好吧,我回去复命好了,但兄长断断不可再行冒险之事儿!”
“你们听到了吗?”他又向那地上二人怒道。
“是,二爷!”那二人急忙答道。
客栈里,进宝给父亲斟上茶水。
“爹,我们都出来半年了,可以回去了不?”
“差不多了。咋啦,想你娘啦?”进宝爹问道,看着手上的一张张银票。
“当然想了,这过年都在外面过,饭菜也没娘做的好吃!”进宝答道,“难道爹不想娘吗?”
“。。。。。”那人看了儿子一眼,一时语塞,“那跟爹说说,这些买卖上的往来琐事,你可懂了?”
“孩儿全懂了。爹,以后您跟娘就在家里享福吧!”进宝答道,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进宝爹脸上浮现满意的神色。
一个月后,这父子二人就回了家乡小镇。
“哇,,这店铺建得真好!爹,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张了?”进宝看着那新建的铺面,心里着实喜欢。
“是的,咱准备准备就开张!”进宝爹答道,“阿宝,这个就算爹送给你成家立业的礼物,你可喜欢?”
“我爱死了!”
父子二人便去结算了一些银钱,还订置了新屋的药柜家具。。。。。忙碌了大半月后,才回了家里。
“娘,你咋胖成这样?”进宝盯着他娘的肚子惊愕问道。一旁的丹儿掩面而笑。
晚上,进宝娘给丈夫换着里衣,言道:“他爹,你看我一把年纪了,还生,要讨人家笑话了!”
“当然要生,我还要多生几个呢!”进宝爹把媳妇抱在怀中,亲了一口。
这时节正值盛夏,天黑的晚。黄昏,进宝娘挺着大肚走到门口,准备将大门关上。
丈夫和儿子已经回家,勿需再晚晚的留门了!她心里想着。这时,一股檀香的味道突然从门外飘了进来,挺浓呛的。进宝娘心里十分好奇,便出门寻了一下。
她发现一旁的墙上竟插着一支檀香,那香头随着夜风,燃得正劲呢!想是村里的孩童又调皮了。进宝娘急忙将那火头熄了。
夜里和丈夫温存之后,进宝娘一直不能入睡,感觉口干舌燥的。她看了看身旁熟睡的丈夫,不忍心叫醒他,便轻手轻脚地起来去喝点水。
屋外,院子里传来一些浅浅的声响,时有时无。难道家里来了小偷?她静气听了一会儿,那声响慢慢地消失了,黑夜又恢复了平静。
她还是不放心,便系上披风,轻声走出屋去。
已是半夜,有些寒气,进宝娘打了个寒颤,不自主地裹了裹披风。无需烛火,下弦月淡淡的光亮足够她行走在这熟悉的家中,她看到大门虚掩着!
这是傍晚自己亲手扛上的!
她心跳有些加速,便轻轻地呼了几口气后平静下来。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在这夜里还是听得明白。进宝娘悄悄躲在门后。
“请大人恕罪!”丹儿哀求道。
“紫檀,你真是胆大包天啊,竟要本使亲自来见你!”那声音听上去有些生气。
“大人,想是孩童顽皮不羁,紫檀确实没有看到!”
“。。。。。。好吧,本使便就饶你这一次。若有下次,可别怪本使不客气!”
“多谢大人!”
“那公子已经回去,你这边却不见动静,本使很好奇啊?”
“他对属下并未动情,属下不知当如何应对!”
“你这般拖泥带水,是对他存了别的心思吧。。。。。。若是山家成了你的牵绊,本使马上让他们消失!”
“大人,万万不可,请再给属下一些时日!”她跪倒在地。
“本使自会为你创造条件,但你要自己把握!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那声音冰冷冷地消失了。
进宝娘听到山家、消失等字眼儿,惊愕地说不出话来。。。。。。震惊、恐惧、忧虑,泪水盈满了她的眼眶。
月色下,跪倒在地的丹儿一动不动。进宝娘悄悄回到房里,坐在床沿默想许久。进宝爹没碰到妻子,陡然苏醒了过来。
“他娘,咋啦?可是哪里不舒服?”他起身问道。
“没有,我只是渴了,起来喝点水!”进宝娘脱衣躺下,夫妇二人相拥而眠。
看着儿子将药材进仓入柜,进宝爹欣慰极了。一切已准备妥当,就等着寻个吉日,燃炮开张了。
“娘,您的肚子都快八个月了,我看您是越来越辛苦了!”这日,丹儿给进宝娘揉着肩膀说道。
“是啊,娘年纪大了,怀孕是辛苦些。所以娘希望你早早出嫁,早早给娘生个大孙子!”
“娘,”
“也不知世宽咋样了,也没个信儿!”
“他挺好的!”
“是吗?”
“是的!”丹儿低下头去。
“丹儿,娘知道,你喜欢他,他心里也有你。只是世宽少言,进宝又是他的好朋友。。。。。。也罢,这些事儿,就交给娘来捋吧!”
“娘,您真好!”
“等你和世宽成亲的时候,娘一定给你多办些嫁妆!”
看女儿不言了,进宝娘心里叹了口气。自那夜之后,她心里希望女儿能主动跟自己谈谈那些事儿,可她只字不提。
她越来越忧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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