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危机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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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式车内的马达哒哒的启动，液压系统开始工作，车顶升起一个仿佛蘑菇头一样的天线，在透明外壳下，甚高频和光电复合雷达高速转动。

附近的车辆的军人们戒备森严。带有火神自动武器站的厢式车已经连接，在专业人员看来，和这些高科技设备相比，那些手持冲锋枪和雷明顿军用霰弹枪的武装士兵就显得多余。这个车队的装备是针对要人警卫的，连非法闯入空域的无人机都能应对。

午后时分，透过梅赛德斯&a;a;ddot;奔驰越野车的车窗，埃尔文&a;a;ddot;奈隆将军阴沉的目光注视着清迈城区。午前的细雨将城市打扫的干干净净，微风将城区的街道吹干以后，这里仿佛佛国的仙境。静谧而平和。远远近近的寺院里，传来木鱼和诵经声。衣着艳丽的外国游客在街道上观光，购物。从外表看，小城清迈和往日一样，没有任何突发的景象，经过奈隆将军和属下多年的努力和经营，泰北平安无事，经济逐渐发达。但这平和安详的场景下面隐藏的暗流，只有很少人才清楚。这里的平和安详，是靠军方的铁腕完成的。

“将军！”一名手下报告：“车队已经准备完毕，可以出发了！”

奈隆将军微微点头，事实上，出身于平民家庭的奈隆更喜欢轻车简从微服私访。但这种乐趣，在成为泰北军区的头号统治者以后，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作为一个传统的农业国，泰国的经济发展缺乏后劲。为了加强对国民的统治，历朝历代的统治者都将宗教奉为最高准则。每个儿童都要在寺庙里度过几年时间。这种体制导致青少年受到的基础教育程度偏低。因而，不能像其他发展中国家那样，接受外国投资后用来实现工业化，发展经济。

当然，现在，泰国还存在着所有国家都有的地域差异。由于地理环境的因素，南方各省较早的接触到现代文明，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曾经作为美国海军基地而繁荣起来的芭堤雅。而在泰北，这里的环境比起南方的农业发达区域而言，更为落后，人均土地日益减少，年轻人不得不南下谋生。因为没有工业，这些年轻人大都流入当地的娱乐业。成为人妖和妓女的后备军。

和邻国缅甸一样，泰北地区有多个少数民族。在英国统治之前，属于另一个封建王朝。他们对曼谷拥有的权利十分排斥。泰国独立以后，他们曾经反对并入，并组织武装反抗。几乎是同时，因为内战而失败的国民党部分残军进入了这一地区，虽然在内战中，国民党军队的力量一触即溃。但即使是残军，面对这些小国和当地近乎于中古时代的武装力量的时候，这股残军显示出空前的战力。在泰北打开了一块自己的地盘。

因此，名义上统一的泰王国一直缺乏对北部地区的统治能力，这里有自己的税收系统，有自己的军队，发行自己的钞票，使用台湾捐赠的课本。与周边国家的政治、经济和文化联系远比曼谷多。以金三角为代表的当地武装力量公开向曼谷叫板。

但是，无法改变的地理环境让当地武装必须选择能够生存和发展的有效手段。当年，驻甲米和芭堤雅的美军当中毒品泛滥。作为亚洲毒品生产的重要原料罂粟主要产地印度独立以后有效的控制了罂粟种植，从美军的角度看，毒品的来源越来越少。

因此，泰北武装力量决定开始发展毒品种植，以这种简单和容易种植的植物提炼毒品海洛因，向西方出口，换取用于发展本地经济，加强武装力量的资金。这个过程，几乎贯穿于整个冷战期间，延续了近五十年。

但是，西方很快意识到毒品的危害。除了在国内立法，建立有关反毒机构打击毒品犯罪以外，追根溯源，将注意力集中到泰北金三角。这是仅次于哥伦比亚的第二大毒品产地。

因此，西方开始向泰国提供经济和军事援助，希望能够打击这里的毒品犯罪，铲除罂粟种植，彻底消除这里的海洛因生产。

迫于西方的压力，也被西方的经济援助诱惑，泰国和缅甸等金三角国家对金三角发起多次扫荡行动。但总是劳而无功。西方很奇怪，足以装备美军两个军团的资金和武器援助装备起来的泰国军队，竟然是那么不堪一击。

面对败绩，泰军将领总是强调这里复杂的地理环境和多变的气象，军队缺乏训练，军官缺乏专业知识，士兵营养不足。而同时，泰军面对的是用巨额毒品利润武装起来的，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金三角武装。

同时，泰军方面也承认，由于毒品利润巨大，很多泰政府，军队中的高级官员和将领，暗地里接受金三角的贿赂，为他们提供决策和军事行动的情报。泰国军警曾经破获一些为金三角武装提供情报的案件，逮捕了有关人员。

巨额的援助资金和物资源源不断的送达，但泰军在战争中毫无建树。因此，只能归咎于其素质低下。但很少人知道，这些援助资金大部分进了王室和政府高级官员，将领的口袋。那些援助来的西方装备和物资，被军队倒卖，甚至卖给对手金三角武装组织。

在这种背景下，军事进攻就是象征性的。但金三角毕竟太小，这种扫荡还是发挥了一点点效果。毒品集团开始收敛，并计划转移阵地。

泰北形势发生根本性的改变，还是在奈隆就任本地司令官以后。奈隆将军是在美国西点受训，作为美国协助泰国政府第三阶段打击金三角毒品犯罪的精英军官培训项目。通常情况下，按照金三角与曼谷之间的潜规则，这些精英军官返回泰国，在接手武装部队指挥权之前，金三角的代表将与他们接触并送上厚礼。但这一次，据奈隆将军后来得知，美国fbi的一个精英特战小组在泰北实施了一次精确的狙击行动，击毙了负责行贿曼谷的金三角代表和相关人员。因此，这些和金三角武装没有任何联系的精英军官们不顾资深前辈的警告，把他们在美国学到的山地作战战术充分发挥出来。金三角围剿作战取得了第一次胜利。由fbi训练的泰军侦察兵活捉了金三角头号大毒枭坤沙，为此次作战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而负责指挥此次作战的奈隆，有中校营长一路晋升，成为陆军少将。在国内外媒体的镜头前，奈隆成功的扮演了一个清正廉洁，技术型学术型军官的角色，指挥各路大军扫荡当地武装的巢穴，捣毁罂粟种植园和毒品工厂。在国际社会，为泰国打击毒品犯罪树立了正面的光辉形象。

但是，那时的奈隆不懂政治。他的战绩，尤其是逮捕大毒枭坤沙的壮举，引发了一些人的嫉妒，其中就有国王的侄子度逢。度逢是王室中难得的干练青年，19岁时在英国剑桥大学学习，毕业后回国，成为国王的亲信，被安插在东部军区任参谋长，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眼高手低的那种。看到奈隆在泰北风光无限，就活动军方高层，将奈隆将军调至曼谷，采用明升暗降的方法，给了个虚职。他本人则成为泰北军区新一任司令。

但是，泰国北部地区的问题不仅是毒品，少数民族要求绝对的自治也是很大的问题。俗话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致力于统一国家，统一政令的国王和曼谷政府，无法容忍这种自治的存在。在美斯乐的国民党军残部还好，为交换合法居留权，为政府军出力，剿灭当地的反政府武装。但缅族、克钦等当地少数民族一直坚持独立自治。他们采取灵活机动的游击战应对政府军的清剿行动。曼谷一直对他们的行动无可奈何。

打击毒品犯罪的军事行动结束以后，当地接受联合国和国际粮农组织的援助，开始改良种植，让习惯于种植罂粟的当地人改种粮食和瓜果蔬菜。同时，积极发展当地的粮食加工业和手工业。但是，和以往种植鸦片相比，当地生活水平下降明显，虽然国际援助给予了当地人不少帮助，但在运输和发放的过程中，被贪污的也不少，这些都加剧了当地人的反抗情绪，各种犯罪层出不穷，毒品种植和生产有复苏的迹象。

本来打算直接享受胜利果实的度逢没想到毒品战争以后，还有这么多麻烦。他针锋相对，采用强力手段，武力镇压当地人的反抗。即使在国际媒体面前，和毫不收敛。

但最终，当地人的猛烈反抗，让度逢灰心丧气。一次，克钦族人的游击队直接袭击了他的车队，度逢在这次袭击中负伤，从此心灰意冷，以出国治伤为由，一去不复返，丢下了泰北这个烂摊子。当地武装分子都把炸弹安装到曼谷政府部门的大楼里了。

无奈之余，曼谷方面只能重新启用被委以虚职的奈隆少将。奈隆虽然在曼谷无事可做，但一直冷眼旁观形势的发展。当曼谷对泰北无计可施，要他出山的时候，他提出了自己的条件，曼谷方面自然是满口答应。奈隆首先撤换了度逢提升的，不称职的军官，同时宣布泰北为军事管制区。因为反毒战争已经结束，无法取得国际援助，为筹集军费，曼谷方面同意泰北军区发行当地的债券，债券等同于货币泰铢。在当地流通。当地的政府的人事任免权和财政大权都统一归属军区司令官，也就是奈隆将军手中。

奈隆将军首先将那些外国记者和媒体赶出泰北，理由自然是安全无法保证。随即，军方在缅甸设立了泰北军区发言人制度，每天发布有关泰北地区的相关新闻。就整体形势进行选择性报道。这就保证了泰北军方的行动不会给曼谷造成负面的政治影响。

而断绝交通，控制通讯以后，军警方面采取一系列的行动。使用航空兵和炮兵轰炸反政府武装盘踞的据点，将分散居住在丛林和山地的各个村落合并在一起，建立由当地警察警卫队负责的大村落，断绝当地人与反政府武装之间的联系。同时，采用航空侦察，电子监听等一系列手段，对反政府武装实施穷追猛打。同时对当地社团和民间组织实施严格的管控。泰北地区的反政府武装纷纷被政府军消灭，少数残余人员无法在当地立足，只能跑去境外。

赶走反政府武装以后，奈隆将军在当地设立了一整套严格的管控制度，利用基层行政对当地居民实施监视，居民有义务向军警报告外来人员情况。人员流动必须向军警报告。军警负责控制交通线，检查往来人员和车辆。禁止居民携带一公斤以上的食品进入山地等一系列措施……

“应该说，有些残酷！”

——想到当年审讯和镇压当地反抗分子和异己分子的场面，就连奈隆将军本人也感到过于残酷。吊打和水刑、电刑，药物催眠以及禁止睡眠成为军警常用的手段。在军区侦查部下属，特地设立了反谍处和行动处。侦缉队，行刑队。每天都要处决大批人员。包括被捕的武装分子，他们的亲属，朋友，社会异己分子。每天，行刑队处决的尸体都要拉上一卡车，送到野外掩埋。但是，这些手段渐渐地发挥了效果。当宣布泰北军事管制结束，外人重返清迈，看到的是一个干净整洁，和谐有序的城市。虽然经济被战火摧残，但已经从战争中走出，逐渐恢复。当寺院重新响起暮鼓晨钟，恢复以往佛国安详静谧的景象时候，他，奈隆将军，已经成为了民族英雄！

当车队进入清迈市郊公路以后，两架军方为车队护航的直升机快速接近车队，保持在车队前后位置，为他们护航。车队的速度也逐渐加快。这种安全措施已经持续多年，近期有所加强。

很快，泰北军区司令部所在的甲米镇越来越近了。这里，是泰北军事力量的指挥神经中枢，同时，也是各种要害机关所在。他的印刷厂就在这里。

车队进入了司令部大院。这是一个破败的寺庙基础上改建的临时建筑，周边设置了铁丝网和地雷带，有军警严密看守。即使是为司令官护航的车队，也只能停在院外。

将军的梅赛德斯&a;a;ddot;奔驰汽车驶入了司令部大院，直接驶入建筑物的大门。两边的武装岗哨肃立，向将军的汽车行持枪礼。一群年轻的军官已经在停车场前等候他的到来。

面对自己熟悉的部下，奈隆将军恢复了自信。如今这里可以说危机重重。

“乔纳森先生在客厅等您！”少尉副官过来报告。奈隆将军不由得皱皱眉。温斯顿&a;a;ddot;乔纳森简直就是一尊瘟神一样，如影随形，想摆脱都摆脱不掉。

“我知道了！”将军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但并没有下令立即召见，而是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阳台上，厨师已经为将军准备了丰盛的早餐。而这同时是早会时间。他习惯一边用早餐，一边听取属下的汇报，这样，早餐结束的时候，他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此刻，军官们已经在走廊等候。

但一个身着西装，瘦高个子的白种男人出现在阳台上，他不由得皱皱眉。虽然早就听说乔纳森和副官有某种利益联系，副官定期从乔纳森手里拿到相当于月薪的补贴。但他没想到竟然这样公然。

副官在一边略显惭愧的低下头，不敢看将军这边。

“早上好将军！”温斯顿&a;a;ddot;乔纳森微笑着摘下夏季礼帽，微微鞠躬问话。

“呵呵，希望不要败坏了我的胃口！”将军已经在餐桌前坐了下来。而温斯顿&a;a;ddot;乔纳森仿佛老朋友一样，在对面坐下，他将礼帽放下，斜睨了一眼走廊上等待汇报的军官：“也许将军可以为他们另外安排个时间！”

将军略一沉吟，少尉副官已经来到走廊门前，对等待在那里的军官们宣布：“除了紧急事态以外继续等候，其他事项可以在午后报告！”

军官们纷纷起身离去，只有身着便装的情报处长仍在那里等候。他有些忐忑的看看阳台上的将军和乔纳森。但两人知道情报处长无碍。

乔纳森看一眼门外，将军微微点头，情报处长进来，立正敬礼：“将军！”

——他并没有拿任何文件和报告材料。能够清晰完整准确的进行口头报告，是奈隆给手下军官们的基本要求。

“我们继续监视那两个平克顿事务所派来的外国人，其中一个澳大利亚白人，昨晚在酒吧里喝醉了，午夜以后就返回佛邦酒店休息。到属下前来汇报之前，他还在自己的房间里。另一个中国人民，昨晚也是在酒吧喝酒，可能是喝醉了，把侦缉队的阿丽亚少尉当成了妓女，拉去钟点房。为了不惊动他们，我命令阿丽亚继续扮演妓女的角色。目前对象毫无察觉，过夜以后，我来报告前，带着阿丽亚前往佛邦酒店吃早餐。看来是没有任何怀疑。”

奈隆将军点点头，“我可以走了么！”情报处长急忙碰了一下鞋跟，立正敬礼，然后来个标准的向后转，离开了早餐阳台。

将军将柠檬汁洒在一整盘炒鸡蛋上，看了一眼温斯顿&a;a;ddot;乔纳森。

乔纳森道：“考虑到外界越来越注意到这里的复杂情况，所以，我们决定尽快结束在泰北的业务。不过，以往的合同必须完成！”

奈隆皱皱眉。虽然不情愿在这个时候引火烧身，但也无奈。

副官面对乔纳森：“将军同意，但必须严格保密！在眼下国际调查机构越来越注意我们的时候，必须更加提高警惕。”

“当然！”乔纳森微笑着起身，拿起礼帽扣在胸前：“将军好胃口！”说完，向大门方向走去。

副官出去相送。这边的奈隆已经失去了胃口。气恼的将餐巾丢在桌子上，起身来到阳台的栏杆前。

眼前，是泰北无穷无尽的崇山峻岭，阳光升起，晨雾正在渐渐散去，远处飘起农家的炊烟。远远的可以看到水田里正在插秧的农人。如果是外来游客，看到这一切，总是会惊叹美丽的景色和静谧的田园，感觉这里真的是香格里拉一样的世外桃源。

但表面的静谧之下是汹涌的暗流，这些，走马观花的外来人是无法察觉到的。奈隆和泰北长时间面临的问题就是缺钱。

温斯顿&a;a;ddot;

乔纳森是瑞士人，公开身份是西方某军火集团在亚洲的经理人。在奈隆平定泰北反抗力量，打击地方武装的行动中，为他们提供了先进的武器和购买这些武器的贷款。为奈隆将军最后取得胜利提供了必不可少的物资条件。

同时，西方军火集团还向奈隆将军提供了专业军事技术人员和军官。这些人构成奈隆将军部队中的情报收集，指挥和参谋部门的核心。

但是，奈隆将军要付出的代价，是同意并允许他们在泰北地区的“自由行动和生命处置权”。

因为乔纳森还有另一个身份，欧洲外科医师协会委员。

直到后来他们才知道，温斯顿&a;a;ddot;乔纳森能够以外行人士的身份成为学术性质的医师协会委员，是因为他能够为欧洲的整容医院，外科手术提供人体移植所急需的器官。

奈隆将军至今记得第一次得知真相时候的的震惊。那天，行刑队即将处决65名被捕的反对派武装分子。乔纳森带着一队专业人员赶来，要求接管行刑并保证，一定会按照军区的要求处理。

因为乔纳森刚刚送来的一小队法制“小羚羊”武装直升机和相关武器配件，奈隆将军同意了将这些死刑犯交给乔纳森的手下。

这些人经过严格的身体检查和测试后，用手枪击中后脑处决。处决的同时，专业医师立即行动，将死刑犯的心脏、肾脏等器官取下，放入手提式冷藏箱。然后快速送往清迈机场等候的专用飞机，飞机立即起飞，直飞欧洲。

所谓一将成名万骨枯，虽然奈隆见惯了血粼粼的场面，但亲眼看到这一幕还是十分吃惊。他刚刚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产业。

“反正他们是罪大恶极的犯人，死了也为国家做点贡献！”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泰北的军事行动需要大量的军费支持，但一再向国际社会保证打击当地毒品犯罪的曼谷政府也好，表示支持打击毒品犯罪和恐怖主义活动势力的王室也好，都只是口头支持。如今，大规模毒品犯罪已经基本得到控制，泰军无法获得国际援助。只能自己解决军费和装备。在很长时间里，乔纳森所代表的的西方军火集团是他唯一的装备来源。

但乔纳森坚持，已经从泰北取得的那些人体器官的价值无法冲抵全部装备的钱。因此，他只能坐视乔纳森与下级军官勾结，将本来一些不该判处死刑的，甚至是无辜的人变成尸体。而为了获得更多的尸体，他必须不断的发起清剿战。

随着时间渐渐增加，乔纳森的“医学志愿队”的手已经越来越长，甚至在泰北军区管辖相邻地区，甚至南部的首都实施绑架行动，以获取他们称作“资源”的器官。手甚至伸向了来这里旅游的外国游客，进而引起了媒体和其他国家的注意。

甚至，这种极度反人道的行动，并未能给泰北军区带来哪怕是一泰铢的军费。乔纳森更乐于收买将军的手下，那些见利忘义的下级军官，一次次组织猎取“资源”的行动。不惜和警方发生交火。

无法从任何方向获得军费，又恰好发生首都曼谷的四面佛爆炸事件。奈隆将军只能选择在王室和曼谷政府方面做文章，拿到了发行军费债券和在当地发行军用货币，俗称“军票”的特许权。但发行的债券几乎无人问津，只能在泰北地区强制摊派购买。

强制发行军票的行动招致了曼谷中央银行的反对，因为这种货币没有任何保证金，中央银行拒绝以票面价值兑换合法的泰铢。

无奈之下，将军将目光转向了民间集资性质的和泰金融，和泰金融和王室合作发行的股权证成为当地的另一种货币，因为有固定的利息收益，很受人们的欢迎。只是，他的行动似乎已经引起了和泰方面的注意。在今年年息发放的过程中采取了多种严格的鉴定和检验手段。传说，和泰金融方面将发行新版的股权证，用欧元制造技术来防止新股权证被再度伪造。

如今，就是清迈街头的老百姓，都能够识别军方印刷的假股权证。虽然和真的股权证采用同一种纸张，同样的印刷工艺，但在制版环节，军方只能用照相胶版取代海德堡德国工匠的雕版立体印刷工艺。外表看起来差不多，但手感大不一样，真股权证的纹章是凸起来的。

他担心的不是股权证。而是那些失踪的西方记者。显然，平克顿的调查员此行的目的，就是找到这些记者失踪的真相。如果让这两个调查员同样人间蒸发的话，平克顿显然会派出更多的记者，而泰北的真实情况，将引起全世界的注意。

“那些记者，怎么处理了？”将军向副官发问。

副官微微一愣，知道将军已经掌握了他们与温斯顿&a;a;ddot;乔纳森之间的秘密关系。但惧于将军的威严，他只能实话实说：

“已经处理干净了。乔纳森的手下亲自处理的，没有任何痕迹！”

“乔纳森不是把记者交给你处理的么？”将军的眼中闪出凶光。

少尉副官几乎崩溃。没想到将军这样快就知道了真相。在外界看来，清迈的三名西方记者失踪事件一直是个谜团。彭博社记者费定到泰北时候，曾经和当地同行打招呼说，自己此行是调查金三角地区的改良种植推广情况。彭博社是国际知名通讯社，如果费定能够实事求是的报道当地改良种植的落实情况（实际上落实的很不错），泰北可能从国际粮农组织获得新的援助资金。因此，当地政府和记者们对费定的到来给予了欢迎。

只是后来才知道，这个喜欢抽雪茄，身材矮小肥胖，貌不惊人的记者竟然是慕尼黑警探出身，受过专业的训练。因为其专业素质，被彭博聘为深度调查记者。专门来调查，忽然出现在欧洲各大医院的人体器官的来源，因为有不少医生和医生组织对这样蜂拥而来的“资源”表示怀疑。

而费定到清迈以后，积极和当地政府官员、军警以及受军警控制的媒体联系，话题都是改良种植推广方面的。收集和很多数据和资料，照片。对负面消息嗤之以鼻。暗地里，却与当地的反抗组织秘密联系，获取相关资料和证据。但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反抗组织内部有军方的卧底，费定的真面目被揭穿。当他希望求助于美思乐社区的华人团体撤离泰北的时候，被军警行动队逮捕。

今年1月底，澳洲广播电台记者杰西&a;a;ddot;维克在到清迈旅游采风。杰西&a;a;ddot;维克是澳洲著名的宗教学家，电台主持人，具有广泛的本土知名度。来清迈以后，就深入到本地的寺院，和那里的信众、僧人深入接触。有人将秘密拍摄的政府军大规模处决反抗组织战俘的影视资料交给维克，希望他在海外发布。此前这份秘密的视频资料曾经得到德通社女摄影记者埃里温&a;a;ddot;杰西卡的证实和帮助。军警方面得知这一消息以后，立即将两人秘密逮捕。扣押了维克委托当地友人保存的笔记本电脑。交给了温斯顿&a;a;ddot;乔纳森团队。而乔纳森团队的大部分成员这一段正在避风头，没有在泰北，分散到世界各地度假。乔纳森要求副官处理，要按照“标准流程”处理的干干净净。三名记者被枪杀在地下室内，尸体秘密埋葬。

想到奈隆将军已经知道了自己与乔纳森团队的关系，少尉副官不由得心一横：“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将军您，为了泰北军区的声誉和安全！”

“滚出去！”将军呵斥。少尉副官敬了个礼，转身出去。虽然少尉的动作并不符合军方规定的礼仪，但此刻，奈隆将军已经顾不上了。

危机重重。这是他得出的第一个结论。国际记者协会认为，三名记者的失踪，很可能与泰北地区的犯罪集团有直接联系。但很难想象，在一个严格实施军事管制，军方严格控制的地区，能够出现这样规模的有组织犯罪集团。因此不难推导出这犯罪集团与军方会有密切的联系。而且，温斯顿&a;a;ddot;乔纳森团队那些人是标准的罪犯，和他们长期合作必然会导致灾难。

刚刚过去的冬天，奈隆将军忽然感到肩膀疼痛，医院诊断患上了这个年龄的人常有的肩周炎。对此，奈隆将军感觉自己的精力和体能日益下滑，不得不承认衰老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至于自己的后路，他知道，后半生必须隐姓埋名，在某个远离本土的小国度过。而以往设想的，退休以后到欧洲定居，随着记者的失踪，已经不可能了。

去小国定居，就需要更多的钱。他需要钱贿赂当地的统治者，避免事态曝光以后的司法引渡。

他将目光转向司令部后面的一片建筑，那里本来是和尚们修行的静室。现在安装了2台海德堡印刷机和制版设备。他必须印刷更多的军票，更多的和泰股权证来牟取更多的现金。事实上，多年来通过发行军票和印刷股权证等方式得到的资金大都用在军事方面。奈隆将军所获的利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现在，他需要弄到钱了。一旦自己失去了军权事态曝光，曼谷政府很可能会把他抛出来作为替罪羊。而曼谷和王室贪的更多。他连小巫都算不上。

想到这里，他喝完咖啡，起身向后院的印刷厂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