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真的太有眼光了

“好了，小薛到这边来坐，”邢总怕薛佳凝惹事，忙不迭打断俩人的交流将她拉到了一边去坐下。

远远的看着男人们围着姜澜谄媚，薛佳凝脸色铁青，“邢总，怎么回事啊？这些人是都被姜澜这个小妖精给迷住了不成？”

“你小点声，”邢总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之前让你介绍点人过来，你介绍谁不好，介绍了她过来？”

“怎么了？姜澜一没背景二没地位的，来陪人不是刚好？”

“没背景？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邢总冷冷的看着她，“今天这事儿你算是办砸了，以后看见肖制片还有在场的这些个老总最好都躲着点走，还有姜澜，你少招惹她，悠着点吧。”

闻言，薛佳凝面色难堪，朝着远处看了一眼，正看到肖制片正在给姜澜点烟，下巴都要惊掉了。

姜澜这才刚被金主抛弃了，连经纪公司都不要她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烟雾中，姜澜看到薛佳凝气的脸都绿了的样子，心里面舒坦极了。

她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你给我一拳，我必要还你一脚，算是拖了陆行州的福了，这一脚还的相当快。

翌日，新公司有个试镜是一早就通知好的，姜澜一大早就化好妆去了。

公司的负责人兰姐却将她拦在了试镜间门口，“姜澜，你跟我来一下。”

“怎么了？兰姐，我这儿等着试镜呢，马上就到我了。”

“你不用试镜了。”

兰姐索性直接递给她一份合同，正色道，“公司决定跟你解约。”

“解约？”

姜澜神色一变，“为什么啊？我这才签了几天，而且我也没做错什么事吧？”

“找我就不清楚了，是老板亲自下的指令，合同都准备好了，看样子是没给你任何挽回的机会，而且财务那边会给你补偿，这两天就会打到你账上，你直接签字吧。”

“不是，”面对这一变故，姜澜有些不知所措，“总得告诉我原因吧。”

兰姐神色复杂，递给她一支笔，隐晦道，“姜澜，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听到这话，姜澜脸色一变，几乎是瞬间便想到了陆行州。

除了陆行州，她所认识的人里面还真的找不到第二个有这么大本事的。

“兰姐，我明白了。”

她接过笔，爽快的签了字，“我不为难您了，这段时间谢谢您的照顾。”

兰姐收好合同，“那，祝你以后顺利。”

顺利？

姜澜皱了皱眉，有陆行州在，演员这行她怕是顺利不起来了。

不出她所料，解约后她跑了几个经纪公司，连小的工作室都去了，一看她的简历，竟然没有一家公司要她。

陆行州这分明是要逼的她吃不了演员这碗饭。

姜澜却不信邪，不就是不做演员么？她想在娱乐圈待下去，也不是非要当演员不可，多的是路。

当不成演员，她去当平面模特总是绰绰有余了吧！

晚上吃饭的时候，姜寻往她的碗里加红烧肉，“姐，你多吃点。”

姜澜看了一眼，万分不舍的将红烧肉夹回姜寻碗里，哀怨道，“我减肥，还是你吃吧。”

“姐，你都这么瘦了，还减什么肥啊？”

“我不是签了个模特公司么？体重现在也就是勉强达标，公司的人让我再减减肥，不然穿衣服拍照不好看。”

“姐你演员当的好好的，怎么转行了啊？”

姜澜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眨眼道，“演员太累了啊，模特多轻松，尤其是平面模特，穿衣服换衣服拍照就行了，虽然来钱不如演员多，但是也舒服啊，你姐我现在也不缺钱，干嘛受罪。”

“是吗？”

姜寻朝着桌子下面看了一眼，看到姜澜红肿的脚踝，心疼的皱了皱眉。

自打姜澜做模特之后，几乎天天早出晚归，穿着高跟鞋一站就是一天那都是家常便饭，脚踝根本就受不了。

她瞒着姜寻，可是姜寻却从窗口看见过好几次，姜澜从出租车上拎着高跟鞋下来，赤脚踩在地上筋疲力尽的样子。

“姐，你……”

没等姜寻说话，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姜澜看了一眼，忙咽下嘴里的东西给姜寻打了个先别说话的手势，按下了接听键。

“喂？乔哥。”

“……”

“对，下午那组泳装是我拍的。”

她下午刚拍完一组泳装杂志封面，这组封面拍摄大胆，所以给的酬劳也高。

“什么？”

听完乔哥的话，她脸色骤然变了，拔高声音道，“你们有没有搞错啊？我拍了封面一分钱还没拿到呢？你们要我赔钱？”

“……”

“解约就解约，但我告诉你们，不管什么原因，一分钱都别想少我的。”

“……”

挂断电话，姜澜愤愤地将手机拍在桌上，“太欺负人了。”

“怎么了姐？”姜寻拧着眉，一脸关切，“谁欺负你了？”

姜澜低着头盯着饭碗看了半天，忽的拿起外套起身往外走，“小寻你在家待着，自己好好吃饭别等我，我有事出去一趟。”

“姐，这么晚了你去哪儿，我陪你。”

“不用。”

说完话，姜澜便摔上了门，小区门口招了一辆出租绝尘而去。

“师傅，风行集团。”

后视镜里印着她阴云密布的脸，她累死累活的转行当了模特，指望陆行州能放过自己一马，没想到他变本加厉，竟然凡是自己参与拍摄过封面的杂志都被以‘审核不过’为由不让发售。

模特公司那边现在还跟她要损失赔偿了！

陆行州这是要把自己逼上绝路！

时间已经很晚了，风行的大楼里也只有董事长办公室的灯亮着。

“陆行州，你出来。”

“姜小姐，你不能进去。”秦岩拦在办公室门口一脸的为难。

“陆行州，你这么赶尽杀绝算什么男人，有胆子做没胆子认吗？你言而无信，你……”

办公室里传来沉冷的声音，“秦岩，让她进来。”

秦岩目光复杂的看了姜澜一眼，让到一侧，开了门。

姜澜怒气冲冲的进了办公室，对着办公桌后那个过分淡定的身影，气咻咻道，“都是你做的是不是？让我的经纪公司跟我解约，让整个娱乐圈不容我，都是你背后操控的。”

“没错，是我。”

“为什么？”姜澜无法理解这样的行为，“把我逼上绝路做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

“我用过的东西，就算是扔了，也不想要别人碰，”

陆行州神情冷酷，直接将一份合同推到她的面前，“签了这个，走你原本该走的路。”

看着合同上‘欢喜娱乐艺人经纪合约’几个字，姜澜神色一怔，旋即冷笑了一声，“你这是干什么？好马不吃回头草，我要是记得没错，当初是你提出要跟我结束所有的关系放我走的，为此我可是付出了一个肾的代价。”

“我后悔了。”

姜澜愣了愣。

陆行州抬起眼皮，眼神凉薄的看着她，“我是个生意人，回头想想，觉得这笔交易做的不太划算。”

“不划算？”姜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愤怒的拍着桌子道，“你要了我一个肾！还有我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孩子，我现在给你八千万，你能把这一切还给我吗？”

陆行州的眉头微微一皱。

愤怒到了极致，姜澜竟渐渐冷静下来了，“这合同我不会签，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哪怕是念在过去两年的陪伴，我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么一个无名小卒，我会谢谢你，陆先生。”

办公室里爬满了死寂。

良久之后，传来薄冷的一声，“合同你必须签。”

“今天当我没来过。”

姜澜转身就走。

她觉得自己来错了，跟陆行州这种人能讲什么道理？他冷酷绝情，在他眼中自己不过就是个玩物而已。

还没走到门口，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呻吟声，“啊啊……”

这声音——

姜澜猛地回身，震惊的看向声音的来源。

陆行州的手中拿着手机，正播放着令人血脉贲张的视频。

视频几乎是第一人的视角，近距离的看着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在床上做出各种各样放浪饥渴的姿势。

男人将手机朝向姜澜，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轻描淡写道，“姜澜，你可以走，但只要你今天踏出这个门，这些视频会立刻上传到网上。”

“陆行州，你无耻！”

她不敢相信，陆行州在他们做爱的时候竟然还拍了这种东西，他竟然有这种嗜好，简直就是变态！

视频还在继续，姜澜的一脸涨的通红，扑上去抢过手机，手忙脚乱，几乎疯狂的按下删除。

陆行州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淡淡道，“删吧，我有很多备份。”

“你到底想干什么？”姜澜怒不可遏，直接将手机砸了个稀巴烂。

她气势十足，可是这屋子里的硝烟却已如同凉风过境，散的无影无踪。

陆行州看她的眼神就跟看笼中鸟一样，伸出修长的一只手将那份合同推了过来，言简意赅，“签字。”

姜澜咬紧了后槽牙，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个男人千刀万剐。

良久，她握着笔，耻辱万分的签了字。

签完的时候才发现，合约的最后竟然还有一条，分明跟经纪合约无关，“这什么？”

没等她看清，合同已经被抽走，落在了陆行州的手上，他看着尾端龙飞凤舞的签字，露出满意的神色，低沉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条款第一百二十八条，即日起，我的任何行程，你都必须陪同。”

“你……”

屈辱感宛如潮水一样袭来，看着眼前这个斯斯文文的男人，姜澜气的发抖，指甲掐住了掌心也丝毫不觉得疼痛。

看到姜澜愤恨的神色，陆行州心情有些复杂，语气放缓了几分，“以后那种局不用再去了。”

姜澜冷笑一声，“哪种局？怎么？合约里面还有这一条吗？我去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吃饭喝酒也都有明文规定？”

“明天早上九点，到欢喜选剧本。”

陆行州微抬眼皮，目光恢复了薄冷，“你就算是全年出去卖笑，也不如老老实实听我的拿到的剧本多。”

“如果我不听呢？”

“你可以试试。”

姜澜不怒反笑，“如果我不听，就算是我全年出去卖笑，你也有办法让我一个剧本都拿不到是吗？”

空气里弥漫着若有似无的硝烟味。

正待陆行州不耐烦之际，姜澜忽的笑了一声，唇角噙着一抹轻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陆先生，我心里实在是好奇，所以有句话不得不问清楚，免得以后误会。”

她双手撑在红木的办公桌上，大半个身子朝着陆行州的方向倾斜过去，在桌上洒下一道阴影，她低声问，“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姜澜的声音不大，却很撩人，额前微微卷曲的发梢随着她说话的微风轻轻地拂动，明明落在她脸上，却痒在他心里。

良久，她惊呼了一声，下巴传来剧痛，挣脱不得，不待她回过神，男人薄冷的唇已经擦过她的脸颊，若有似无的触碰在她的耳廓上，“如果你指的是你的身体的话，我承认。”

要真论起撩人的技术，陆行州并不比她弱。

僵持几秒后，姜澜烦躁的推开了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确认安然无恙，“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话真该颁个奖，这话你跟多少女人说过？你未婚妻知道么？”

闻言，陆行州的脸色微微一变，姜澜看的真切，不用他开口便道，“合约也签了，我可以走了吧？”

陆行州皱了皱眉，到嘴边警告的话也懒得再说了，“嗯。”

姜澜走后，陆行州将手里的经纪合约锁进了保险柜。

已是深夜，高层巨大的落地窗透亮，足以俯瞰燕京市中心最繁华的夜景，耳边响起姜澜刚刚问自己的话，他的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

当初的换肾手术他不是没有犹豫过，如果不是顾惜恩急需手术的话，姜澜要留下那个孩子也未尝不可。

他觉得这跟爱不爱无关，只是姜澜的存在让他舒服。

这几年顾惜恩做事越发离谱，他纵然念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时间久了也累了。

尽管姜澜实在算不上温柔纯良，甚至经常颇有有心计的在他面前演戏，但她很懂分寸，不管是情感还是身体都足以给他许多慰藉，这就够了。

姜澜回到家的时候客厅的的灯还亮着，刚一开门，姜寻便从餐桌上惊醒，见到姜澜忙站了起来，睡眼惺忪的问道，“姐，你回来了，怎么样了？”

“没事，”姜澜换鞋进屋，“你怎么还没睡，不是说了不让你等我的么？我要是晚上不回来你打算在这儿睡一晚上啊？”

“真没事么？”姜寻知道模特这行不好干，眉头一横，“是不是公司的人欺负你了，我替你出气去。”

“真没事，你瞎想什么啊？公司的人哪敢欺负我？我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好好复习，准备考试，只要你进了国科大，我做梦都能笑醒了，还要你帮我出什么气？”

姜寻个子高，姜澜想摸他的头已经有些费劲，索性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早了，赶紧睡觉去，过两天我给你报个辅导班，你到时候就上课去。”

“上课？”姜寻脸色一变，“姐，你真让我参加高考啊。”

“还有假不成？必须高考，没把你送进学校就不错了，辅导班或者家教你自己选一个。”

“姐，我们家姜家就没有这个读书的脑子，你别为难我了好不好？”

“谁说的？你姐我当初高考可是我们学校专业第一。”

闻言，姜寻看着脚尖小声嘀咕道，“那是因为你是艺术生，就你那文化课成绩正常高考本科线都不够。”

姜澜读初中的时候姜母就觉得女儿的成绩想考高中不容易，所以在督促她跳舞上没少下功夫，后来证明姜母的决策十分正确，不光是中考靠着跳舞加了分，高考更是考跳舞这一特长特招跳进了全国首屈一指的燕京电影学院。

她的高考文化课也就是一众艺术生矮子里面拔高个而已。

“你嘀咕什么呢？”

“没，没什么，”姜寻咳嗽了一声，讪讪道，“我去辅导班。”

姜澜这才满意的点了一下头，“这还差不多。”

在这世上，她就剩下姜寻这么一个亲人，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在自己身边生活，将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循规蹈矩过最普通也最安逸的日子。

翌日一早，按照陆行州的吩咐，姜澜去了老东家欢喜娱乐。

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踩在锃亮的地板上，墨镜红唇气场全开，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大喇喇的坐在了大堂的休息处，要了一杯咖啡慢条斯理的喝着。

前台议论纷纷。

“那不是姜澜么？她不是被公司开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是啊，还这么高调。”

“……”

没一会儿程兰就带着助理匆匆下楼来。

程兰是欢喜娱乐的二把手，所有的艺人不论腕儿大小，都是要由兰姐过目，然后指派经纪人的。

姜澜却有些不同，她两年前还是在校大学生的时候就签过来了，上头总经理亲自打电话吩咐要照顾，还给她指了公司的金牌经纪人夏琳来带，公司都知道她背后有人，可究竟是谁却无人知晓。

此刻，程兰有些局促，毕竟姜澜这才被开了多久她就满血归来，她背后有谁暂且不论，光是她这本事，就不容小觑了，“姜澜，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怎么也不上去？”

姜澜好整以暇的喝了口咖啡，目光看向窗外，“不用了，这儿透气，反正也没什么好聊的，就挑个剧本而已，挑完我就走。”

“也是，”兰姐讪讪的看了旁边一眼，小助理立马会意，忙将手上一摞文件夹在茶几上一字排开，“姜老师，这儿是我提前筛选出来的五个比较适合你形象的剧本，各种类型都有，导演班子都不错，你挑一个喜欢的就行。”

闻言，姜澜的目光落回茶几上。

五个剧本，都是电影剧本，光是看到封面编剧的名字，懂行的人就知道含金量非常高，姜澜也就随手扒拉了一下意思了意思，然后挑了个都市轻喜剧电影剧本，“就这个吧。”

有陆行州吩咐，兰姐送来的自然都是最好的本子，不需要自己多纠结。

程兰看了一眼，若有所思道，“好，那你就还跟以前一样，还由夏琳来带？”

提到夏琳，姜澜的眸光冷了几分，讽刺道，“不用了，我一个刚毕业的新人，受不起她这位金牌经纪人。”

夏琳是陆行州的人，还让她带，上赶着让她监视自己不成？

程兰听出了这话里的讽刺意味，默默叹了口气，赔小心道，“那给你换个人。”

程兰在平板电脑上点开了公司的经纪人名录，里面有每个经纪人带过的艺人和，带艺人期间的‘功绩’，比如拉到某大牌珠宝代言，签了某后来爆火的ip改编剧之类的。

姜澜却漫不经心的最后一页，指着履历几乎空白的一个实习经纪人道，“就她了。”

“她？”程兰面色一滞，“姜澜，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这是刚来公司的新人，大学刚毕业，都没带过任何艺人，一点经验都没有。”

正巧远处传来打招呼的声音，姜澜的前经纪人夏琳刚进门，一身干练的职业装，拎着公文包，前台议论一字不差落在耳中，陡然站住脚步，目光朝着姜澜这儿落了过来。

姜澜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眼神蓦的沉了下来，拔高声音道，“有经验的人也未见得把她的心思花在我身上，有时候还不如新人呢。”

说完这话，她优雅的转过头，勾唇一笑，“你说是吧，琳姐。”

远处窃窃私语声一片。

谁能想到姜澜连夏琳的脸都敢打！

不肖半天，全公司都会知道姜澜宁可要一个什么也不会的新人，也不要她这个金牌经纪，在职场而言，这是对她能力的莫大的羞辱。

夏琳攥紧皮包的手指都在发抖，脸色灰青，难堪极了。

目的达到，姜澜从容不迫的站起身，将头顶的墨镜拉到鼻梁，红唇冷艳，“那兰姐，就这样吧，没事儿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