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四章 勾引扈命

司伯言能记得这么个不起眼儿的小贵，完全是因为感同身受。白立有个挥霍无度的败家子儿的弟弟，正巧他也有个。他时常担忧怀王把他的“家”也给败光了。

他说的太过云淡风轻，熟稔的好像自己家的事儿，扈命果真犹疑了。他也不知道三湖郡是不是有这么个白家，但他说话时的神情没有半点破绽。

既如此，只能相信。笑呵呵地举了下杯子，一口酒饮了下去，表示接受了司伯言的解释。

咚

咚咚

寒暄了没两句，忽然有鼓声响起。

不知何时，宴席的四周角落里放着四张中皮鼓，鼓前分别站着一土匪，他们一致敲了三下。敲完发现宴会的客人都往他们身上瞄，就相互纠结地遥遥相望，想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手脚还有些紧张。

他们是被临时拉来敲鼓的，头回当乐手还真不知如何适应。打打杀杀可以，搞这些有的没的，他们还真缺了跟筋。

“凌寨主，这是要做什么”

扈命闻鼓而动，下意识地就警惕起来。以往他听到这种鼓，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就是要集合发布命令。

凌风见他有些杯弓蛇影，笑了笑安抚：“扈兄稍安勿躁，只是看着空饮酒没什么趣味儿，便添些舞乐来助助兴。”

“舞乐”

扈命兴致起来了，紧绷的弦也松了不少，好整以暇地靠着椅背，已经开始期待。

司伯言和石树猜出是发生了什么事，两人脸色却是各不相同。司伯言一如既往的淡然镇定，石树捏着酒杯的手不自觉地紧了下，里头的酒差点洒出来，幸好没人在意。

“开始罢。”

凌风一声吩咐，站在四角皮鼓前的土匪们愣了下，面面相觑地举起鼓槌试探着要敲，等虚空试锤两下好像可以了，同时敲了下去。

咚

咚咚

还是相同的鼓点，司伯言听惯了各类奏乐，敏感地听出几人落锤的微小速度差，以及其轻重杂乱的力道，暗道有些为难这些土匪了。

在场之人倒不觉得鼓声怎么样，都好奇后来要上场的舞者，纷纷将目光投向门口。

几乎是在最后一个鼓音消失之时，众人还未在门口看见舞者，脑袋顶儿一阵风起，身怀武功之人多敏感，第一时间仰头望梁子上看。

正见着一红衣女子金鸡独立的姿态从天而降，衣裙翻飞遮挡住她的上半身，但见一只光着三寸金莲，不盈一握，上还系着一条银链，吸引着人往她的脚上看。

她的脚很好看，没有缠折过，是天生的三寸金莲。能生的如此小脚，当真是上天垂爱。

待那只脚轻盈落地，未有声响，衣裙已然顺下，却堪堪遮在她的脚踝上方，将她那细白的脚踝以及娇小的玉足落在外面。

众人在感慨中看向红衣女子的脸面。

对方一个侧身回眸，衣袖遮住半张娇面，细长的凤眸微微一挑，颇有倾倒众生之感。

不知是有意无意，她露出脸的半张侧脸正好是对着扈命这边，挑起的眉眼也是对着他。扈命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邻座的石树本也被她惊艳，见状直接清醒，甚至悄无声息地沉了脸色，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痞笑。接下来如霜不管如何翩若惊鸿，就算他偶尔失神，但也因她频频向扈命暗送秋波而清醒。

看来这就是陛下所说的，如霜也有要下手的意思，这是打算找机会向扈命套话了。

连饮了两杯闷酒，看好戏般看向旁边的扈命，后者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恨不能直接扑到如霜身上。

再看对面的凌风，他正专注于如霜的曼妙舞姿，完全没发现如霜勾引扈命的小动作。

他身侧的司伯言也是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拂袖起舞的如霜，与他人不同的是，他面容很是淡然，也没有半分痴恋的意思。石树读不懂司伯言的表情和心思，他好像很在意如霜，却又不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倾慕。

“小石头，如霜可真是个妖精。这样的美人儿便宜给凌风，你不后悔啊”

身旁的土哥瞧着如霜就差流口水了，戳了下石树，比石树还惋惜。

“有什么好后悔的”石树闲闲地饮了一杯酒水，垂眸讥讽道，“我可不想娶个会让自己做乌龟的媳妇儿。”

土哥啧了两声，抬眼正好看见如霜转到扈命的身前，长袖“不经意”地从扈命的脸上划过，在那位要抓住之前，长袖迅速收回，顺便丢下个娇俏的羞笑，颇有几分的意味儿。

不由得对石树的话深以为然，这样的女人他也不敢娶。

如霜好似将石树的话听了个完全，在垂首之间神情凝滞了下，抬头间又是妩媚娇笑，状态极好地完成一支舞，翩然退下。

出了厅堂的门口，藏在广袖中的秀手紧握成拳，暗红的指甲掐的手心微微刺痛这才回神，凤眸中的恼怒与不满褪去，闲闲地将外衫拢了拢，面无表情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夜深人静，扈命睡到一半忽然尿急起来，匆匆披了件外衣出门。

从茅厕里出来浑身舒爽，刚打了个哈欠，就看到一道红色的影子从眼前掠过。

习惯性地警惕起来，好奇地追向那道影子消失的地方。一路跟踪，不知不觉出了寨子，在一处无人的林子边缘看到了那道红色身影。

看背影是个女子，她正坐在一块儿巨石上，身子半蜷缩着。今夜喝了不少酒，如今清醒了不少，可还是有些不清楚，从侧面走近了再看。

这人不就是晚上献舞的如霜吗

美人还穿着献舞的红衣，一双脚依旧没穿绣鞋，在月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亮。可能是冻着了，小脚还泛着粉嫩，撩人的很。

她双臂抱着膝盖，仰头望月。侧脸和脖颈形成一条优美的曲线，艳丽的侧颜此时少了些明媚，被浓浓的哀愁覆盖，别有一种美感，让人的保护欲疯狂滋长。

夜风吹动她金色的步摇，晃得他有些眼晕心迷，眼前浮现出她献舞时的“不经意”的娇羞妩媚，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

“如霜姑娘，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如霜一怔，扭头看见他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双臂松开膝盖就要站起来，右脚却是被一只粗粝的厚掌握住，暖热立刻包裹上来，手掌的温度热的有些不同寻常。

她没有半分的抗拒，只是依旧怔愣地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扈命。

等他的手摩挲着她的脚踝，她才像刚反应过来似的要手脚，对方自然轻易地捉回去。此刻，她适时的露出几分惊慌，往后缩了下肩膀，长长的睫毛也配合地颤了两下。

扈命被她这小表情弄得更是心底痒痒，带着酒意道：“你出来也不穿鞋，冻着了可怎么办我替你暖暖。”

“多，多谢扈大哥。”

如霜慌张又娇羞地颔首垂眉，轻软的声音中还带着微微的勾人颤音。感受到那只粗粝的手更加不安分地摸向她的踝骨上方，皱眉看了他一眼，又飞快移开。

咽口水的声音在黑夜里清晰非常。

“扈大哥。”如霜轻轻挣了两下脚，“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我快要嫁给凌寨主了。”

扈命兀地起身，在她身旁坐下，借着酒意大胆地一把将如霜搂进怀里，后者猝不及防地低低娇呼了声。

一团柔软就这么砸在他的胸口上，美人香瞬间扑入鼻中，身心上的满足让他忍不住沉吟一声，感受到她无关痛痒的推拒，一把抓住她那猫爪似的小手，顺势加深了搂着她的力道。

“美人，嫁给那个土匪作甚嫁给我，保管你下辈子荣华富贵”

如霜抵在他的胸膛，眸光微闪，忽略他揉着自己肩膀的手，委屈道：“扈大哥说笑了，我连你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怎么敢跟你走”

“我”扈命犹豫了下，感觉到怀里的美人儿又在挣扎，忙道，“我的身份绝对比凌风的上得了台面。明日便跟我走，好不好”

如霜不满地低声道：“跟土匪称兄道弟的，能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嫁给凌风，起码我相信他能对我一直好。”

说着，最后的一句话里已经带了哭泣之音。扈命正不耐，闻听忙紧张地捧起她的脑袋，让她仰面正视自己。她的脸也就自己的巴掌那么大，小巧精致。

那双如宝石般的眸子里果然已经水润，就像是琉璃珠子一般好看，却也让人心疼担忧。害怕她一眨眼，那珠子就碎了，就像自己心碎一般。

“怎么了，凌风是不是对你不好”

如霜捉住他捧着自己脸的手腕，哀愁道：“奴家不想承认，但确实对扈大哥一见钟情，想到你我无缘，便心中绞痛难受。”

扈命皱眉道：“那你就跟我走啊。”

如霜不甚为难地偏过视线：“可如霜漂泊了半辈子，想要找个知根知底地安生度过余生。”

“不就是知根知底”扈命道，“我虽然有一房夫人，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便将她给休了。我也不瞒你，其实我是个校尉，你若嫁给我，便是个正经的官太太。”

如霜的睫毛颤了颤，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扈大哥是个校尉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本就醉了的扈命经受不住如霜的诱惑，如今已经失了理智，直接从腰间取了腰牌给她看，“你看，这是我的腰牌，可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