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恩怨

吉冬竭力控制住自己愈加强烈的呕吐感，他依旧能感知外部世界。

金属怪物自称“黑魔”。这说明了金属怪物有自己的思维，不受吉冬控制。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黑魔并不是二锅头。

在黑魔重新站起来之前。就已经有人发现了昏迷的多吉。上官雪一眼便认出了多吉。

上官雪心中压抑的怒火一下子爆发出来。他脑海里浮现出过往的种种画面，吉冬和多吉的嚣张模样。他当初是忌惮吉冬，所以忍气吞声。他本以为这份屈辱只能深埋于心，再无出头之日。

现在多吉在他手里，而且是这步田地。他对吉冬的忌惮程度已经大不如前，谁还会去害怕一个生死未卜，自身难保的人呢？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吉冬就在他的面前。

上官雪要折磨多吉，然后再把他杀死。这是他最喜欢的解压方式。三十多年前，上官雪五岁的时候，他用小刀捅瞎了一只冰原熊幼崽的眼睛。这只幼崽是父亲送他的五周岁生日礼物。可他并不喜欢这个礼物，因为去年他哥哥五岁生日的时候，父亲送了他一艘地平线公司生产的全球限量十艘的小型飞船。地球近地轨道的交通网络已经十分发达。人们的交通工具主要是近地轨道的私人飞船和轨道列车。这种限量的小型飞船甚至有自己的专属轨道。哥哥什么都比自己强，上官雪能感觉到，父亲是偏爱哥哥的。

一只只会哼哼唧唧的笨熊，吵得他睡不着觉。他索性拿起小刀，本来是想杀死它的。但在它毛茸茸的身体上捅了几刀，并没有多大的作用。疼痛只是使它的叫声大了一些，冰原熊的皮下脂肪很厚，即使是幼崽也是这样。

上官雪看到小熊无辜的眼睛，索性捅了下去。小熊的声音变了，是那种撕裂般的叫声。上官雪发现，听着这样的声音，他会想起哥哥，哥哥的眼睛里也插着两把小刀，无助的呼喊着，那晚他睡得特别香。

之后，他便爱上了这种感觉，各种小动物，甚至是人。

他在外人面前隐藏得很好。没人会相信一个文质彬彬的白净少年，内心是何其变态。

他想象着多吉被自己折磨的样子，心中的激动溢于言表。可他必须克制住这种激动。

他伪善地指着昏迷不醒的多吉说道：“把他带回去，我会找最好的医生治疗他。试炼者都是兄弟。”

跟随他的众人纷纷投来钦佩的目光。尽管这目光中尽是奉承的意味，但是谁又会在意呢。

他只把多吉当做他病态癖好的牺牲品，却不知道他与多吉之间的恩怨并没有这么简单。

黑魔的恐怖无法用语言形容。他把眼前站着的人类都逐一用手捏爆，没有人能逃得了。上官雪是最惨的，还在沾沾自喜的他，被突然站起的黑魔吓得动弹不得，之后黑魔一口就咬住了半截身子，金属牙齿轻易地咬断他的骨骼，但并没有咬断，众人能听到上官雪的惨叫声在金属空腔里回荡。这只是一群年轻气盛的孩子，哪里见过这种架势。没人有力气逃跑。

无论是血肉模糊的躯体，还是染红土壤的血液，都被那些黑色的金属小虫吃得干干净净。

仿佛世间从没有存在过这群人一样。

多吉则逃过一劫，黑魔没有捏爆他，金属小虫似乎也绕开了多吉躺着的那片区域。一只金属小虫却径直爬向多吉，一口就吞下了多吉的左手拇指。都说十指之痛，切于心扉。剧烈的疼痛让多吉猛地惊起。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刚刚是装死呢。再说那只吞下多吉拇指的小虫，瞬间化作一摊黑水。

在这之后，黑魔又变成了一尊雕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约摸过了十多分钟，黑魔的全身出现了细微的裂纹，此起彼伏的电火花在它的全身上下出现。

突然，就像雕塑被打破那样，黑魔的身体开始分崩离析。碎裂的碎片又变成更小的碎片。如此反复，直到成为细腻的尘埃，在风中消散。

吉冬的直观感受是，坠落感和眩晕感瞬间消失。此外，还有一种被熟悉时空包裹的安全感。

吉冬虚弱地从地上站起来，多吉在一旁用右手按着汩汩往外冒血的伤口，疼痛难忍。

多吉此时心中很高兴，他惊醒的时刻，正是黑魔把上官雪咬在嘴里之时。即使看不到脸，他也十分笃定那个人就是上官雪。他太熟悉自己的哥哥了。

多吉也亲眼看到了眼前黑魔变成了多吉

吉冬走向多吉，多吉不顾伤口，起身抱住吉冬。并开始嚎啕大哭，这是如释重负的眼泪，毫无疑问。

吉冬却被多吉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搞得很尴尬。

吉冬的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无处安放的双手尴尬地僵直。

吉冬只想尽快拜托这奇怪的拥抱：“多吉兄弟，我喜欢女的。我没有歧视你的意思。”这是吉冬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释。

多吉闻言也觉得有些尴尬，连忙把牢牢环抱着吉冬腰部的手松开：“吉冬，我只是很高兴，我本以为复仇无望了，可是你却帮了我。”

“复仇？什么仇？我怎么帮你了？刚刚发生了什么？”吉冬一头雾水。

多吉则以为吉冬是在故作谦虚：“你不必这样，这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我不会跟其他人说的。”说着，多吉真诚地看向吉冬。多吉指的是关于黑魔的事。

可是吉冬却想歪了，连忙说道：“两个大男人，能有什么秘密！”吉冬可以回避多吉的目光。

气氛真是前所未有的尴尬。这当然只是吉冬的个人感觉。多吉压根儿就没往那方面想过。

吉冬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于是问道：“对了，你说复仇是什么意思？”

多吉闻言垂下眼帘，恐怖的过去总会让他痛苦。他给吉冬讲述了一个故事。

……

多吉所在的村子为上官家族工作，开采伽马合金。

他的村子因为私自熔炼伽马合金，被政府军队抹杀。多吉是唯一的幸存者。

一百多年前，也就是维修时代刚开始的时候，村子里出现了一类特殊的人，就是融合者。这些人与政府实验中制造的那些融合者不同。他们不会被金属生命影响，他们之间会达成一种协议，互利共生。

多吉的哥哥是当时村子里唯一的融合者。如果不出意外，多吉将会是下一个。

军队屠杀村子的原因并不简单。有人看上了多吉哥哥融合者的身份。而这个人，就是上关雪。

当时上官雪十八岁，仍是一个h级涅槃者。与自己的天才哥哥相比，他实在太无能了。父亲因此派他到亚洲最大的伽马合金矿脉锻炼。这是一个苦差事。

直到上官雪发现了多吉的哥哥。上官雪觊觎多吉哥哥的融合者体质。

他有了一个邪恶的计划，他要取代多吉的哥哥，成为融合者。融合者的金刚骨架可遇而不可求。联合政府在尝试制造融合者无果之后，偶然发现了金刚骨架的神奇之处。

金刚骨架会引导细胞进行分裂分化，在重新生长前后，上官雪依旧是十八岁。时间于他而言停止了。

多吉哥哥的骨架是上官雪的机遇。上官雪动用家族势力，以毋须有的罪名让联合政府派出军队屠杀了村子，约瑟夫是当时的指挥官。

……

然而在十多年后的今天，这种重新生长在一年之内就能完成。战神学院的学院都会秘密进行换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