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风起

高句丽战事结束，阿敏被调向努鲁尔虎山主持战事，本部精锐两万外加高句丽战事期间整编进入高句丽部分精锐士兵。阿敏骑步兵达到了四万规模。

战事筹备当中连串而来信息让阿敏放弃了之前计划。

首先是接收到了图尔格所传送消息，林丹汗生死不明，所部大都在范文臣策划的筹谋当中投降，但乌海一线四门寨奇兵出击，对方守住局势。待战期间大明朝廷向宁夏镇方向开始增加兵力，因为运输线漫长，图尔格先稳后方及整编、训练蒙古残余各部，徐徐图之。

这是一个即没有让阿敏失望也没有让阿敏欣喜的信息，真正让阿敏改变决策的是后来两则情报。

世事无常这个词汇阿敏比图尔格理解的更为深刻，参与萨尔浒、灭叶赫、克沈阳、征高句丽，南征北战，看尽大风起，大风落。鹿死谁手，时常在风云莫测的战事中会出现一反常态的变化。所以阿敏有用兵如神的赞誉但处事谨慎，可即便这样，阿敏还是没有料想到岳托会战损。

盛京传送而来的信息很详细，除大明皇帝朱由检亲征之外参与对战的对手军力还有四门寨，对手大量使用火器。

仰天长啸，哀悼昔日生死与共的岳托，麾下一众悍将不断请战出击，但阿敏断然拒绝。

常规而言，这是机会，按照图尔格信息，四门寨主力陈兵在包头、乌海一线，兴武方向对方又抽调精锐参与了大明都城方向战事，对方纵然胜利，但战损也不菲。对于此点，阿敏深信不疑。岳托兵败，但麾下精锐无数，大明胜也是惨胜，千载难逢机会。

可阿敏断然否决了这种常规分析。

分析所有整理资料，阿敏发现了一个惊人的问题，从蒙古大营之战开始，四门寨战术都是诱敌深入、持久消耗作战，精锐以不可思议的方式穿心一击，这种战术绝对不是战场走势中对手随机调整而出，而是战前就有一个精密到极致的部署，随后以近乎古板牺牲的方式坚持到最终战局的反转。

这说明对手有一个运筹帷幄的主帅，有一帮严格执行命令且骁勇的将官，更有悍不畏死，不逊色女真精锐的士兵。

分析到这些，再根据资料阿敏将一个个早就知道及其兴武之战前后出现的四门寨将官罗列了出来。

成子龙、周瑾之、赞章、雪慕、南楚、刺邑，细碎的信息还有很多，诸如清一色长刀，彪悍到女真精锐都心有余悸的四门寨特殊部队，多名使用重兵刃却没有任何资料参考的骁将，装备火器的军队。

得出这样的结论，阿敏倒抽一口凉气。

成子龙、周瑾之早就在兴武之战杀出了名声，而阿敏则通过投诚蒙古诸部台吉知道赞章、雪慕、南楚、刺邑。

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悍将。

这样分析的时候阿敏便觉得韩代、伊尔登失败的理所当然。

汉人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韩代、伊尔登是有将帅之才，但初出茅庐，当初面对的又非是大明精锐部队，难免目中无人，轻敌贸然深入。

全方位分析，阿敏开始蓄势，考虑到自己同盛京间隔遥远，补给不便，阿敏对四门寨保持压力的同时精锐北上格根塔拉草原，一边散布林丹汗身死的消息，一边武力征服，同时开始囤积粮草。

阿敏骑兵精锐深入到哈拉哈河一线武力征服内喀尔喀叭要、我着、弘吉剌三部主要力量。

蒙古诸部投诚女真或女真建国继续对蒙古讨伐的时间线自图尔格屯兵乌海、包头一线开始出现了巨大的更改。

比较历史时期，女真势力向北更早的扩充而出。

北上扩充势力，稳定后方，囤积粮草，和图尔格呼应的同时阿敏并没有放弃对四门寨实力的打探。

赈灾大量民众迁移，萨哈璘安排为数不少细作混入流民部队进入云内州。萨哈璘遭受重创，人时而清醒时而疯疯癫癫，联络线中断，亲王府着手恢复对进入云内州细作的连线。

和萨哈璘失去联系，得不到指使，多半萨哈璘亲手挑选安排进入的细作开始长期潜伏，但期间阿敏骑兵多次深入，制造杀伤，其中就有细作趁机和阿敏所部取得联系并被带见阿敏。

时间限制，细作接触不到四门寨核心资料信息，可对于建设、移民以及四门寨主要将官等的信息却了解颇多，也陆陆续续提供了四门寨招兵买马的情报。

这些信息烘托，四门寨终于在阿敏意识中立体了起来。

这是一种全新模式的屯边策略。

联想到山海关方向岳托战败，大明军队停止不前及其朱由检登基等接二连三所发生事情，阿敏谨慎了起来。

大明这是在通过改制蓄势，为一场大战做筹备。

如此分析，阿敏更不敢怠慢，一边向图尔格传送消息，巨细无遗告知自己侦查和分析所得，一边将情报传送向盛京，并请求增加重军数量和火器装备，同时备战。

这种筹谋中阿敏开始回收北上哈拉哈河的兵力，为归绥之战蓄势。

四门寨的“浮屠”战术就在阿敏这种未雨绸缪中推了出来。

直中要害

看似杂乱实则有序的大小据点延展了归绥的战略宽度，骑兵对四门寨这种据点所产生的威慑力有限，大量调动步兵，四门寨又是防守为重，忽进忽退。大张旗鼓夺取一个个分散的小型据点毫无战术价值。

对手的战术就像夏季活跃在草原的旱獭掘洞，看似没有威胁，放纵却后患无穷，破坏整片草原。

阿敏知道自己遭遇了贤能。

审时度势阿敏开始减少骑兵深入次数，同时等待数量更多的红衣大炮运

送到大军，应对四门寨这种小型据点，火炮攻击效果最为出众，两手准备，阿敏在等待最佳攻击时间。

对于一个擅长火攻的对手，阿敏将攻击时间确定在春暖花开时节。呼应图尔格大军，绝对不能等待四门寨屯边战术的成功实施后蓄满势全力一攻。

帐内灯火明亮，阿敏观阅地图，吸取了岳托兵败的阿敏谨慎但不胆怯，自信却不自大。

孤山；

孤山和大营互为犄角，居高临下，修建瞭望台并驻守有阿敏精锐骑兵。

风吹过干冷了一季的草原，空气冷凛有沙尘的味道，扶罕背负双手，站在高高的瞭望台上，

目光冷漠地望着闪烁着星光的远空。

风渐猛烈时衣袂吹得猎猎飞起，脸色决绝冷冽，有瞰世的感觉。

某种层面，伏罕就是这样的人物，比如武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