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失而复得的父亲

“瑞霖，这是你这个月的补助，收好。.

“另外，电视剧的出演报酬，公司这边后续会直接转交给你妈妈，今天拍摄辛苦了。”

话音未落，李勇俊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去往了走廊。

男孩拿着信封，并没有直接打开而是揣进了书包的夹层中，里面还有一个用旧料做的小包，是外婆之前用破了的衣服缝制的，里面装是金瑞霖自己攒的零用钱，他一直带着这个小钱包。

还有几周《顺风妇产科》就要在sbs电视台上映了，整个剧组都显得格外的忙碌和兴奋。

作为电视剧里的主要人物金意灿的扮演者，成瑞霖也不自觉跟着忙碌了起来。

加上之前经历了外婆的离世，成瑞霖有将近一个星期都没有参加拍摄。这几天来，因为拍摄电视剧和补拍镜头的事情，成瑞霖都很少到学校去，只能够委托权在民从学校帮他把习题册还有试卷带到拍摄地点，告诉他老师上课的进度。

这边李勇俊刚和成瑞霖交代了几句，还没等成瑞霖拉上书包拉链，马上就被副导演抓到了下一镜的拍摄区域。

———————————————

“爸爸！爸爸！我要迟到了！”

男孩一边摇着床上睡得像一头死猪的男人，一边往对方的被窝里塞冰块。

“哎！你干什么呢？”

男人一下从床上跃起，被塞到衣服里面的冰块掉落下来，弹得到处都是。

“爸爸，上幼儿园会迟到的！”说完，镜头一转，父子俩已经来到了车里。

“都是因为你第一天就迟到。”俊俏的小脸挤做一团，让人不自觉想要伸手掐一掐。

“知道了我昨天搬家搬累了嘛。”男子一边给儿子系上安全带一边躲避对方责备的眼神。

“收拾不少东西一直收拾到半夜嘛。”觉得有些心虚又不自觉的补上一句。

“又不是你在收拾！明明都是搬家公司干的！”

还没等他说完，父亲的眼神已经飘到了前面的女人身上。

“cut。”

———————————————

金蔡宇听到导演这句话后便忍不住伸出罪恶的双手，捏住了成瑞霖的脸颊。

“艾古，我儿子真可爱，瑞霖最近是不是又瘦了一点，要好好吃饭啊，要不然会一直像现在这样长不高的。”

成瑞霖一边躲开对方的魔爪，匆匆忙忙的跑下来车，一边向其他工作人员鞠躬。

他不是不愿意和金蔡宇打闹，只是每次打闹得太开心，晚上他一个人呆在屋子的时候就会更难受。

这是他今天的最后一场戏，拍完之后的一周应该可以好好回学校上课了。

回到休息室，成美善已经在那里等了他一会，一只手扶着肚子，一只手帮瑞霖拎着书包。

“那谢谢您对我们瑞霖的照顾了，我们先走了。”

成瑞霖连忙上去接过书包背在背上，“勇俊叔叔再见。”

然后扶着成美善慢慢离开剧组。

“小姨怎么来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最近的戏都是下午的，走回去也就四五点。”

嘴上虽然抱怨着，但是嘴角掩饰不住的幅度还是被成美善发现了。

“没关系的，最近店里没有什么事，多走走也是好的。”

顿了顿她开口问道，“瑞霖，你还想爸爸吗？”

“我没有爸爸。”平时稚嫩的声音此时没有丝毫起伏。

“小时候你不是总问你外婆吗？”

成瑞霖没有回话。

成美善没有继续询问，带着成瑞霖向着前面的黑色轿车走去。

成瑞霖有些疑惑，但是没有多说话，只是帮着小姨拎着手里的东西，跟在她身边。

“妈妈？”成瑞霖跟着小姨上车后才发现妈妈居然坐在驾驶室上。

成美善径直坐到了副驾驶上，等着自己姐姐跟他解释。

“瑞霖，妈妈有件事想要告诉你。”成佑善顿了顿。

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见后座传来急促的声音问道“你也想和我说爸爸吗？我说过了，我没有爸爸，我有妈妈，有小姨，以前还有外婆，以后还有弟弟妹妹，我不需要爸爸。”

“瑞霖，妈妈不是这个意思。你听妈妈告诉你好不好？你爸爸并不是像别人说的那样，知道吗？”

“我知道了，妈妈，我以后会把世荣叔叔当成爸爸一样的喜欢的。”

成瑞霖把脑袋靠在后座上，眼睛无神的盯着窗外，没有继续听下去的意愿。

“瑞霖，妈妈不是那个意思。哎，你知道吗？在民把你的作业送到家里了，瑞霖。”

成瑞霖抬起头，倏尔又垂了下去。

上周的周末作业是写一篇关于父母的作文，第一次，他交了一张空白的作业本上去。

怎么不会想爸爸呢？别人都有爸爸，他却没有。

妈妈说爸爸在国外，可是妈妈也在国外，他能够见到妈妈却从未见过爸爸。

老巷里面的人都说，妈妈是被爸爸抛弃了，因为爸爸，还被好不容易考进去的大学退学了。

他想去问外婆，但是他不敢，他不愿意接受自己的爸爸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甚至是一个坏人，不要他的坏人。坏人就不应该提起，不然妈妈会难过的。

“瑞霖，”车停了下来，后座里突然坐进了一个人。

温暖的手轻轻的盖在成瑞霖的背上，成佑善把他慢慢搂入怀里，“妈妈昨天去找你爸爸了，你爸爸并不是像别人说的那样。我们先回家，妈妈再告诉你，好不好？”

耷拉的脑袋轻轻一啄，让人心疼。

———————————————

成佑善没有将成瑞霖送回妹妹家，本来她昨天就应该回到波士顿，但是因为金载贤的事情她留了下来。

上午的时候她和美善聊过了，瑞霖以后可能不会寄养在她家了，而是去他原本应该在的地方。

于是她把成美善送回鞋店就径直的开到了老宅。

将事情的始末一点点铺展开来告诉成瑞霖，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他的父亲为什么没有出现，成佑善就有些讲不下去了。

而正对她坐着的小人也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的欲望。

成瑞霖想不明白，怎么就几个小时，刚刚出现的爸爸就又消失了。

仿佛那只是一个虚空的影子，根本不能握住。

“那，我能去看看他吗？就像看外婆一样，或者他有照片吗？”

成瑞霖着急的抓住妈妈的手，接连几个问题砸的对方有些反应不急。

“有的，有的。不止有照片，还有你爸爸的母亲，就是你奶奶，她也很想见见你。”

“那她在哪里？”

“昨天匆匆见了一面，她们今天早上再打来的电话，我现在还没有回复她们，如果你想见他们，她们明天就会来接你。”

成瑞霖抱着从外婆家的毯子，眼里都是迷惘，“她们？”

“嗯，你还有爷爷、姑姑和叔叔。”

双手躲在毯子里攥成了小拳头，“好。我想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