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研墨兄

交卷出来，一群人都是蓬头垢面，至于蓬头可能是想问题的时候挠的，垢面可能就是自己不小心画的。

出了贡院，研墨兄就给涂林作揖行礼，封了个红包，就要拉着涂林去酒楼。

涂林不好拒绝，也对这位研墨兄十分好奇，也因为一直没有交几个读书上朋友，遂道一句，兄台且等一下，我有家人在此等候，我去道几句就来。

研墨兄一听有理，就在原地等候。

涂林与陶大鱼白玄嘱咐几句，让白玄暗暗跟着自己，着陶大鱼回去给橄榄报个讯，橄榄忙着赶制衣服，所以就没有出来。

两人寻了个酒楼，找了个雅间，研磨兄丢了锭银子吩咐了一句好酒好菜尽快上，坐下就给涂林倒茶。

研墨兄道，在考场让兄台见笑了，兄弟刘藏，字流云，今年二十三。

涂林道，流云兄客气了，小弟涂林，字存之。今年十七，兄台研磨求诗实在是一个妙啊，足见兄台也是个妙人。

刘藏哈哈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我本是个粗人，习武出身，谁料我喜欢的那家小姐非秀才不嫁，这才开始读书。读了七八年书了，今年才考上童生，那家小姐早就嫁给别人了。心里气愤不过，鬼使神差地考这伤透脑筋的秀才。

涂林笑道，流云兄快人快语，值得交个朋友。

刘藏道，虽然读了些书了，读进去了几个字，但是作诗不得，一作诗就头疼如裂。

涂林道，小弟从启蒙那天起就害了一种病，到现在还不曾好利索，偶尔还犯一番，就是拿不得笔，拿笔也头疼。

刘藏道，这种病害在身上也甚是折磨人，考场间见兄弟文思泉涌，作诗提笔即来，想必是饱读诗书，此番必定高中，来吃菜，喝酒。

店家上菜很快，片刻间一应上了一桌子的菜，来了两壶好酒。

涂林不怎么喝酒，也觉得这酒好入口，只是觉得这酒精太低了，跟喝啤酒一样。

刘藏一直在倒酒，邀请涂林多吃菜，他自己的酒量也好得很，喝完三杯涂林才喝完一杯。

涂林道，流云兄好酒量，想必昨日憋坏了吧。

刘藏哈哈一笑，此番中与不中我不管了，这样的考试太折磨人了，以后都不去考试了。三天后放了榜，就回去，准备去考武举。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才是我想要的日子，这书生长袍穿着也不自在，还是短衣直襟穿得舒服。

涂林一听，觉得有理，琢磨着回去要不要教橄榄给自己做几身t恤穿穿。

涂林道，流云兄，你这研磨之法以前用过么？

刘藏乘着酒意，哈哈笑道，不瞒兄弟，第一次用时不管用，泼了那厮的卷子，给打了出去。所以考了三次才考上童生，今日又用，好用。

涂林哈哈道，流云文武双全，智计过人啊。

刘藏道，这法子也不是我想的，是一位老先生教的。

两人一顿酒足饭饱，临了交换名帖籍贯刘藏还在道谢，云放榜如是中了，必再次宴请，不中也不停留，即刻回家。

涂林只道客气，兄台运气不错，他日必中。

涂林的考卷交上去就被密封送到了京州，嘉运帝只教封存，待日后开启。涂林自然对此事一无所知，既然中了，对名次也没要求，再加上对自己的字没什么信心，也不会主动要求去查卷，免了让几位考官为难。

放榜出来，考生是可以要求查卷的，一般落榜学子要求多些，往往看到评语也就死心了。

照例，涂林被评了个中上。

到了放榜那日，涂林去看榜，果然中了，那刘藏也中了，殊不知他的文章下品，但是那首诗却得了个上佳，于是考官思虑再三，给了个榜末。

领了乡试的应考文牒，刘藏还是要拉着涂林去酒楼吃一顿，涂林婉言谢绝，只道行程已经安排，看了榜就准备回家读书，准备一个月以后的考试，出来半月有余了，高堂挂念云云。

刘藏只得作罢，也不去吃酒，买了一些熟食和酒相赠，一路送到城外才离去。

涂林考中的消息比涂林还要先到，涂林到家的时候，涂老爷在家门口给道喜的人发红包，看到涂林回来，吩咐放鞭炮迎接，高声叫道，我儿果然考个秀才回来。

橄榄把衣服早就做完了，陶大鱼和白玄一人得了一身衣裳，在涂林的阴谋之下，白玄终于穿不着白色了，那白色都给涂林藏起来了。

前几日白玄躲起来不理会涂林这边的飞贼出入，这也算是报了一箭之仇。

涂老爷在爱子回家之后，就更加喜欢到外面去溜达了，人见都称涂老爷是秀才公子的老爹，称得涂老爷心情大好，又是一个红包发过去。

白玄回来以后，涂老爷不练刀，又练剑了，晚间又拉了白玄观看自己舞了一番。

白玄日间与涂林分享在莱州的艳遇时，说得涂林一阵口水流，掷果盈车在白玄身上未必就不会重现，白玄又说得一件蹊跷事，有几个特别热情投怀送抱，似乎十分愿意当晚就和白玄有鱼水之欢，而且口音似乎不常见。

这话又引得涂林一脸鄙视，自思也才貌俱佳，但是在白玄的光辉之下，连一点存在感都没有。涂林解释那些女子吴语越音，在那种时候耳语私摩，哪里还能正常点讲话。

白玄似懂非懂，只道看来还是要多接触才懂啊。

除了羡慕嫉妒恨，还是羡慕嫉妒恨，涂林自思道，这小道士入世第一关就修的是情关，自己修的第一关却是书关，比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