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书房大论

橄榄和丽雅都成了少夫人，怎么来叫成了问题，两者虽然在地位上没有高低，但是在年龄上还是橄榄大一些。橄榄丽雅以姐妹相称，涂林以名字相称，可就难坏了涂府的人，下面的人怎么称呼才合适。

还是涂夫人有办法，吩咐称橄榄为大小姐，丽雅为二小姐。

涂林没有操心这个事情，只是花大价钱定制了一张大床，晚上睡觉的事情就解决了。

涂老爷在房间里面担忧道，我儿万一以后再娶两个，那岂不是要专门做个屋子来放床。

涂夫人道，只怕你又喝多了。

涂林享着齐人之福，天天有两位陪着读书，吃饭，睡觉，渐渐就觉得有点吃不消了。

红袖添香是很好，关键是涂林哪里还有心思去读书呢，一天写不完一篇文章，一天写不出一首诗。于是找了个借口，把她们两个赶了出去，把白玄和胡鹰叫了进来。

男女在一起就只能谈些男女之间的事，男人和男人在一起，除了酒以外，就是家国大事了。

眼前涂林的家国大事已经走上了康庄大道了，白玄的修行也开始了，胡鹰的呢，头绪都没有。所以涂林也花了一些心思在舅哥身上，想着怎么帮他一把。

胡鹰的抱负很大，就是想在几位兄弟当中胜出，夺得赫连之主位。

涂林听了忍不住一笑，道，舅哥，你倘若就这么一点抱负，又哪里需要我帮忙，白玄一个人就可以帮到你了。

胡鹰道，妹夫，你这话怎么讲？

涂林道，你只想道你自己如何去威风一时，又哪里想得到你们部落的将来呢。

胡鹰道，我不明白。

涂林道，我给你讲讲，让你明白。大周立国之初只有十余州，到如今，北抵洱海，东部南部都临海，西部据祁连山险关要地。你们赫连部落的范围呢，曾经何等宽广，两百年前大周西部几州之地都是赫连部落，如今在地域图上不过巴掌之地。

胡鹰听了大汗淋漓，紧紧地盯着涂林道，妹夫，你继续说。

涂林道，无论是不是你做了这赫连之主，赫连部落的人没能发现这一点，结局都是就只能坐待灭亡。直到后世的史书上，有寥寥几笔的传说。

胡鹰道，妹夫，你但说无妨，我经得住。

涂林道，舅哥，在你心里，你是要你赫连部落在你的手上兴盛一时，然后渐渐消亡，即便你的后世子孙出个能人，也只能延缓一时，还是要你的赫连部落能永远有一块属于自己的领地，你们部落的人能子子孙孙的流传下去呢？

胡鹰脸色苍白，道，换了任何一个赫连子孙，都会选择后者。

涂林道，你们赫连部落的敌人很多，内部几个儿子争夺主位，外部的匈奴部落等虎视眈眈，大周朝廷也视你们为隐患。一旦遇到天灾人祸，你们赫连部落必然是南下东林侵扰大周的敌人之一。我大周七十七世王朝，代代相承，如今人口鼎盛，丰衣足食，国力强大。即便现在内部有了一些疾患，但是在永远有能人志士站出来把这些问题解决掉，大周依然强盛不衰。

涂林看了一眼几近奔溃的胡鹰道，你们赫连部落从古自今，是不是依然还是以武夺位，靠杀戮自己族人才走上赫连部落王座。是不是依然存一杀余，只有一个王子在老首领死后继承王位，剩下的王子及子嗣会被斩杀殆尽。在你们赫连部落历史上，即便是老赫连王也很少能善终，几乎都死在自己的儿子手上。

胡鹰听完已经跪下，道，妹夫，你可有救我赫连部落族人的法子。

涂林道，现在只有一些想法，但是你没有力量，我也没有能力帮助你，要等。要等到你做了赫连部落之主，我在大周朝廷有了一席之地，那时便可以帮你一劳永逸解决这个问题。

胡鹰跪地不起，道，妹夫，你且说，如能做到，我与我的子孙愿意一生一世与你鞍前马后来报答。

涂林拉起胡鹰，请他重新坐好，又让白玄倒给大家倒了酒，道，这个办法很简单，就是与大周融合，赫连人自治。

胡鹰道，莫不是投靠大周？，那时岂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涂林道，不是这么简单，我说的融合，指的是将赫连人赖以生存的游牧与大周人的农作融合起来，到那时无论天灾人祸，赫连人永远不会饿死。赫连人自治，即在赫连部落划定自己的领地后以赫连人自己治理自己领土，灾年大周朝廷救助，替大周守籓篱为条件并入大周，奉大周皇帝为国主，制定赫连律奉大周律为宗。

胡鹰思索一番道，那岂不是说我赫连男儿将来往西有开疆辟土之利，却无亡国灭种之忧？岂不是说我赫连男人可以穿到周人的丝绸，赫连女人可以用周人的胭脂水粉，岂不是说赫连内部再无手足自残，再无灾荒年岁？

涂林道，不假，大周人富庶之州一年抛弃无用的稻杆可供赫连牛羊度过三年灾荒，富庶之州一年多出的粮米可供赫连人吃三年。赫连人可以使用大周钱币换去任何想买的东西，盐茶铁器永不受禁。换而言之，赫连人即是赫连人，也是大周人，大周朝廷视赫连与天下八十一州子民一样，不分彼此，大周的宽广胸襟与包容，才是赫连部落将来的生机所在。天下共知，大周立国皇帝陛下的母亲与皇后都是胡人，当今太后也是胡人。大周历来不以血脉论亲疏，儒家思想更是主张天下人一家亲。

胡鹰激动万分，道，如此，我赫连人可以子子孙孙永远流传下去。

涂林道，舅哥，你先别激动，目前你无一兵一卒，我无一官半职，大周朝廷也并非我可以左右，要等，等待时机成熟，便可以一朝实现，则万事无忧矣。

胡鹰听完激动得往西北方向下拜，道，无论多么艰难，我一定实现要这个愿望，还请妹夫一定鼎力相助，我必，，，

涂林打断他的话道，舅哥，我和你如今一家亲了，不用这么见外，我有能力一定会帮你实现的。

胡鹰道，只是眼前手足相残这一关还是要过的。

涂林道，希望这将是赫连人最后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