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濒死气息

“快走！”刘三冲我大吼一声，我刚转身，老太太如四两拨千斤一般将刘三甩到两三米以外的草堆里。“快跑！”我拽着傻在原地的田思思想要逃掉。老太太像是明白我的想法一般，闪电般拦在我和田思思面前。那双死人的眼睛散发着阴森的寒光，本该无齿的年纪却又满口森森白骨似的牙齿，硕大的将干枯的嘴唇撑得四散奔离。“啊——啊——我的耳朵！”刘三痛苦的嘶喊着，我这才注意到，老太太嘴里似乎咀嚼着什么。“跑！”田思思急不择路，一把将我拽进防空洞，我的冷汗扑簌簌往下淌着，这下可真的玩完了。“出去！出去！”我捡起田思思她们做饭未灭的柴禾，冲着步步逼近的老太太挥舞着。“她怕火！”田思思也捡起一根燃烧的树枝向老太太不停地挥舞。“把她赶到洞口！”田思思开始胆子大的得意起来，可是山间的风太大了，柴火刚到洞口就被山风吹灭了，老太太再次逼近。眼看着身边的柴禾越来越少，火苗越来越小，田思思害怕的紧紧贴在我身后。“快烧行李！”望着防空洞里未来得及搬走的行李，顿时一阵欣喜，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希望洞外的他们能想到救我们的办法。渐渐的，整个防空洞里都充满了呛鼻的烧塑料味。老太太已经没有知觉，我和田思思可就惨了，呛得咳嗽不止。“你检察一下洞的深处有没有机关。”或许是电视剧看多了，在没辙的时候我总渴望着能够绝处逢生。“出来！出来！”胆子比较大的几个村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折断了一棵小树，隔着老远的距离戳着老太太，这一戳不要紧，老太太非但没有被引出去，反而被推的离我更近了。我一只手挥着带火的柴禾，另一只手用树枝卷着衣服做成一个火把，我在尝试着用仅剩下的可燃物做成一道燃烧的隔离带。这样做有利的地方是给我提供了往洞更深处逃跑的时间，有弊的地方是我们拥有火的时间将会大大缩短。“有没有啊？”我扭头冲着田思思大喊着，不等她回答，我举着火把向防空洞深处跑去。火光点亮出，满是岩壁，我绝望的靠在墙上，脑海中竟满满的是叶小雅的身影，我们这次真的是老死往来不了了，人死言也善，我感觉自己不恨她了，因为我的爱好不适合把一个女孩子带在身边。我努力从叶小雅的画面里跳出来，我觉得我该关心一下身边这个不幸的田思思。望着火光下还在匆忙找机关的她，竟不忍心打扰。“不要放弃！我们会没事的！”田思思自信满满的鼓励我。她的话音刚落，洞口的可燃物已经化为灰烬了，老太太风一样的冲了过来，也就在此刻，我手中的火把也没了光亮，只剩下田思思手中的强光手电格外刺眼。“快往外跑！”我一边喊，一边向快速靠近的老太太冲去，进来的时候我已经想好了，如果没有机关，我就死死缠住老太太，给田思思足够的逃跑时间。“不要！”不知道田思思何来的爆发力，一下子抱住我的腰将我扑到在地，当我还未来得及喊疼的时候，田思思已经躺在我身下了——防空洞的墙壁没有机关，但是地下却有地道，就在我俩倒地的瞬间，不知怎么触发了地面的机关。“快跑！”来不及讯问田思思是否受伤，我捡起手电筒叼在嘴里，抱起田思思，弓着背，顺着不知去路的地道以最快的速度奔跑着。我不敢回头，我知道老太太在后面紧追不舍，好在地道曲曲折折，高度有限，老太太无法跳跃，只能跌跌撞撞的跟着。不知跑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的脚与地面完全黏在了一起一样，再也跑不动了。“这是哪里？放我下来！”田思思像是刚睡醒一般。此刻我才意识到田思思掉进地道时摔晕过去了。“快跑！她还在后面！”我从嘴里拿下手电，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啊？走！”田思思拖着我两只已经快没知觉的胳膊放在自己柔弱的肩膀上踉踉跄跄往前冲着。“我，听到水声了！”田思思兴奋的提高了速度，但我的脚却渐渐拖在地上，我知道，她精疲力竭了。“光！”我们几乎异口同声，这一高兴不要紧，田思思一撒手，将我狠狠的摔了个狗吃屎。在地上趴的瞬间，我听到咚咚的脚步声越逼越近，自己来不及爬起来，赶忙手脚并用匍匐前进，终于在田思思的带领下从一个隐蔽的，只允许一个人爬出来的洞口回到陆地。虽然喜出望外，但又不是死里逃生，所以我和田思思没高兴两秒又安静了下来，毕竟老太太很快就能追上来，而且她又不知疲倦。“快找石头把洞口堵了！”我拽了一下有些发呆的田思思。或许真的是天无绝人之路，又或许是老一辈革命者的人性化设计拯救了我们，我们真的在附近发现了一块大石头，也就是在我看到那两只干枯的死人眼和满嘴獠牙的瞬间，我们终于合力将石头挡在了洞口。为了防止老太太将石头推开，我和田思思面对面站在上面，脚下的石头不停地颠簸着。田思思紧紧抓着我的手，我这才认真观察了一下她，她的脸色煞白两只大眼睛紧张的望着脚下的石头，玲珑小巧的嘴巴和鼻子上满是恐惧。不知过了多久，石头终于平稳了一些，与此同时，天色也逐渐阴沉下来，山谷的风说来就来，草木倾斜，田思思柔和的长发也随风舞动起来，拂过我的脸颊时我突然在她身上发现了叶小雅的影子。“我们是不是可以跑了？”田思思小心翼翼的整理衣服，淡淡的体香随着山风飘进我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