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痛心疾首

绝望的极致也就是无谓生死，王丽连滚带爬的上了楼，打开那个也曾充满欢声笑语的房间。朵朵和乐乐的房间，木制的上下床，被子叠的歪歪斜斜，但是也摆放的十分整齐，那都是朵朵和乐乐收拾的。枕边放着王丽的照片，照片里的她笑容灿烂，阳光明媚。床边的桌子上，整整齐齐的摆着各种各样的已经过时不知多久的玩具，王丽看着跪在地上不停地啜泣，她不知道多久之前就不曾再给两个孩子买过玩具了。拿起桌子上的小钥匙，打开小柜子，里面有一个穿着朵朵衣服的小人偶，那还是朵朵前年生日时王丽买给她的。王丽像是看到了朵朵一般紧紧的搂在怀里，沉浸在早已消失不见的幸福里无法自拔。许久，王丽放下人偶，突然发现人偶的脖子上有一个项链，上面挂了一个有些像心形的小纸团，王丽小心翼翼的打开：

我爱妈妈

歪歪斜斜，松松垮垮，笔划深浅不一，不知道朵朵是从哪里抄来的。王丽彻底奔溃了，把那四个字贴在胸口，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悔和恨只能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深刻。

“朵朵？乐乐？”王丽东张西望，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孩子的声音，连滚带爬的在屋里搜寻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找到。

“快把钥匙给我！”王丽像是发现了一线生机，兴奋的跑到楼下跟张姨拿钥匙。

此时的张姨依旧在地上瘫坐着，嘴角和手上的血已经结痂了，嘴里反反复复的叨念着听不清的话。时而在地上使劲磕着头，像是疯了一般，似乎额头已经开始流血了。监控器一头的警务人员已经安排好救援人员，随时待命。

“别磕了，快把整栋楼的钥匙给我！”王丽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使劲将张姨拉了起来。张姨依旧目光呆滞，毫无生机。“快点拿给我呀！”张姨不回应，王丽扶着她的肩膀使劲晃个不停。

“好！我这就拿！”像是梦中惊醒一般，张姨突然愣了一下，赶忙摇摇摆摆的跑回卧室去拿钥匙。一大圈钥匙，“叮当，叮当”响个不停，张姨两眼突然开始有了神采，一边慌里慌张的递钥匙，一边使劲搓手上的血痂。

像是离弦的箭，王丽一把抢过钥匙，匆匆跑到楼上，挨个儿楼层，挨个儿房间找着。

“朵朵？乐乐？你们在哪里呢？”像是躲猫猫做游戏似的，可现实终归是现实，王丽没喊几句便又开始带着哭腔，满脸淌泪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楼道的声控灯开始工作了。一天滴水未进的王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还有那颗绝望的再不能绝望的心，满眼血丝回到朵朵和乐乐的房间。自己都记不清多久没有陪他们一起睡了，瑟缩在他们的小床上，思念像是扎进血管里的丝状刀刃，狠狠的游离在身体的各个部位，最终盘旋在心脏，越来越密。

“吃点东西吧，喝口热水也成。”张姨端着一大堆飘香的饭菜，提了壶开水站在客厅里喊王丽。

听到动静之后，王丽抱起穿着多多衣服的人偶，揣着那张纸条，锁好多多和乐乐的房间。一言不发的从张姨身体经过，直接下楼了。空荡的房间里，只剩下张姨自己站在原地傻傻发呆。

“王丽现在状态不佳，不能让她自驾回去。”张队眉头紧锁，面容憔悴。

“已堵塞排气筒，周边已安排5辆出租车。”

“好！盯紧张翠娥，她一定有问题，要保证她的安全，注意她的一举一动，有问题随时汇报！”打上次知道关局把案子交给外援后，张队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要不要对张翠娥进行盘问？”

“策划方案，再给她施加压力。她既然不告诉王丽任何信息，那么她也绝不会告诉我们，况且我们没有任何指向她的证据，现在她的坚持很可能是出于一种信仰。”

“收到，方案稍后您审核。”

有时候为了破案，硬着头皮目睹一些残忍的现场却是无可奈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