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道士下山

“臭小子，赶紧给我滚进来，小心我忍不住把你的烧鸡给吃了。”

“哎呦，出家修行的人不可以吃荤腥的。”

“你可不要这样想，修行在于心，不在于这些表面的东西。”

泰山之巅的后山道观里，每天都会响起一老一少拌嘴的声音，他们正是陈灵跟空无道人，老人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当年七八岁的孩子，现在已经是个十三岁的少年，但因为灵魂受损，身体发育不是很好，看着面黄肌瘦，好在长相不错，苍白的脸色下很是秀气，眼神是他最大的亮点，邪魅的超乎他的年纪。

“对了，最近你又想起什么没有？”

在陈灵大口啃着烧鸡，空无道人夹着桌上的青菜询问，见他只顾着啃食鸡肉，轻摇了下脑袋，叹息道：“看来也只有灵魂修复了，几年时间转瞬即逝，你剩下的生命也更少了，好在有悟空心法支撑着，不然的你身体可能更加的虚弱，还有泰山派的法术法门已经讲给你听了，至于施展，我这里有本泰山拓本，本来这些都是雕刻在一处隐秘石碑上的，能不能修复灵魂学成法术，成为个执法者，一切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本来正说笑着，空无道人突然一本正经的说起来，话中的意思明显是在交代离别的话，陈灵抱着烧鸡的手僵持住了，眼睛直视着前方，缓慢的放下手里的烧鸡，擦拭着嘴上的油渍道：“老头子，五年了，你对我高低不错，不仅是给我续了二十年的命，更是把毕生所学传给我，什么报答的话我也说不出来，以后你就好生的照顾自己！”

怎么都没想到陈灵会说出这样的话，空无道人眼眶感到一阵湿润，把拓本扔在桌上，转身过去，压抑着情绪道：“臭小子，你给我听好了，按照我给你说的方位跟山脉，尽快的去找到五灵，虽然给你续命二十年，但都是勉为其难的，后面的几年肯定也不会好过，到那个时候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我知道的！”

“既然这样，就带上那边的行李，明天就走吧。”

空无道人说完之后，快步回了自己房间，陈灵还想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看了看面前的烧鸡，端起来继续的啃食，只是这次吃在嘴里已经不是单纯的肉香，还有五味陈杂难以下咽的味道。

这一晚陈灵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早上五点多钟就醒了过来，背上空无道人早就准备好的背囊，里面不仅有换洗的衣服，还有少量的钱财，最关键的还有一封信，信封上写着该打开的时候再开，陈灵不明白什么意思，本想着马上打开，可拿起信封后，他犹豫着收了起来，来到空无道人的门前。

想要上前敲门，在跨上第一个台阶，却又站住了脚，想要张口喊，最后却化成一声叹息，跪在台阶上，嘴里轻声念叨道：“老头，不，师父，从来都没有这样叫过您，现在只能给您说声谢谢，您要保重身体，再见。”

不想要面对面的离别，陈灵磕头后转身就往外走，才跨出去两步，身后房间里响起了空无道人的声音道：“小子，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你父亲的事情吗？其实当时送药来的并不是他，而是他的一个朋友，一个叫做吕峰的人。”

陈灵没有回应，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背着行囊踏上下山的路，也是踏上了寻觅自己命运的征程。

按照空无道人的说法，金木水火土五灵分别在东西南北中五个方向，所在地都是修行人的圣地，南面火之灵在武夷山中，北面水之灵在长白山，东面木之灵在蓬莱仙山，西面的金之灵在昆仑山系，中部的土之灵在道家圣地武当山，位置是已经确定，可这些地方都是地域广阔，地形复杂，不仅有茂密的丛林，还有陡峭的山坡山崖，五灵还只是传说中的东西，长什么样子，是怎么样的存在都无从知道，陈灵虽然有十五年的时间去寻找，可那也是大海捞针，结果很是迷茫。

以为自己的身体足够应付泰山的崎岖，可哪里想到，沿着下山的路才走了不足一半的路程，就不得不停下休息，喘息的也较为厉害，其实不完全因为他体质，关键还有就是泰山的后山格外崎岖，又没有经过你人工的开发，一般人都很难翻越的。

盘膝坐在的一块巨石上，运转起悟空心法，真气在体内快速游走，体力恢复不少，不敢耽搁太长的时间，即使是凌晨就出发，想要在天黑前就走出山区，也是需要多花费些体力的。

中途又休息两次，才算看清楚山脚下，可他此时脸色苍白，明显不是正常人的血色，突然山下传来一声洪亮的吆喝声，声音如钟响，单单从声音判断应该是个身强力壮的汉子。

他强忍着疲惫，踉跄继续往前走着，在山坳中有十几只山羊，正有位老人坐在羊群外的石头上，不时的会发出一声吆喝，来驱赶要走开的羊，而手里还拿着一块小石头，把石头扔出去，每次都能够刚好堵住要走开的羊，陈灵在山腰观察了许久，开始觉得很神奇，老人扔石头的精准度实在是高。

“小伙子，太阳要下山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老人察觉到他的存在，慈祥的冲他笑了笑，招手让他上前，他还没跟外人接触过，尤其是五年来，都是跟空无道人在一起，突然有外人跟他说话，还稍显的不自然，略带着羞涩。

“我，我要下山。”

“看你打扮应该是山上的道士吧，这个时间下山，你怎么能够赶的回去，天黑了山路可是不好走的。”

“不，我要离开泰山。”

“那你也很难找到住处了，不然就去我家先休息一晚上，看你脸色也不是很好，最起码我家还有点热乎饭。”

陈灵本不愿意打扰别人，但老人关切的眼神让他很难在拒绝，想到下山了就要慢慢的适应融入回来，轻微的点头答应，跟在老人的身后，前面还有羊群，沿着山坳走了有几公里的山路，看到山脚下有个小村庄，房子都修建的很是不错，毕竟泰山已经属于旅游地，哪怕这边是后山，人们的生活也已经改善了。

“小伙子，你为什么要离开泰山呢？这一路上都是心思重重的，也不说话。”

到了一家现代的农家院前，老人把羊赶到圈里，才转身询问他。

“我下山要处理些事情。”

“年轻人都是精力旺盛，很有活力的，你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低沉，这可是不应该的。”

陈灵没有多说什么，老人也是明事理的，没有在追问，老人有个老伴，已经做好了饭菜，对他都是热情的招待，不断的为他夹菜加饭，尤其是见他脸色苍白，惹的老妇人是不住的感叹，后来知道老人的小孩都外出打工，只剩下老两口。

经过晚饭的简单聊天，陈灵也没有隐瞒什么，说是空无道人的弟子，要出门历练，老人虽然不懂，但听到空无道人的名号，他们眼神略微的惊讶，尤其是老大爷，再次打量陈灵。

“原来是小仙人！”

“大爷，您不要”

“不，不，小仙人有所不知，在我们这里传说山上有个老神仙，我爷爷就跟我提及过，后来我小的时候，有幸还见过他老人家，没想到你是他的弟子，想想他应该有一百五十多岁了，神仙才能活那么久。”

陈灵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在世人的眼中，空无道人真的像是仙人，想当初陈佐也是这样认为的，但陈灵自己心里却明白，那不过只是修行人，从古至今有很多这种人，能够修行得道的却很少而已。

老大爷在说着话的时候，从自己的衣领里，拉出个吊坠，是个黑色的石头，上面雕刻着一行小字符，像是符箓的咒语，又像是某种特殊的符号，老人递给了陈灵道：“小仙人，这个泰山石就是老神仙给的，说能够保我身体无忧，所以我才能够活到这把年纪，既然有缘又见到小神仙你，我想要把这个还给老神仙，如此仙家之物，我们普通人不能拥有的。”

“不，大爷，这是我师父送您的，您就留着吧。”

“小仙人听我说，此石是稀有的泰山石，上面的咒语我虽然不懂，却是老仙人加福在上面的，已经帮我度过了劫数，在拥有就有违道义，自然要物归原主，我们找不到他老人家，给他的弟子是理所应当的。”

实在是拗不过两个老人，陈灵若是不接受，两个老人恨不得要跪下的样子，不得不把石头接了过来，又在老人的注视下，带到自己的脖子上，当石头贴近皮肤的时候，陈灵很是惊疑，下意识的摸了下胸口，一股炙热从石头发出。

通常这种石头都是散发出凉意，这块黑色泰山石却有不同，陈灵心里明白，这绝对不是普通的石头，石头散发的那股热量在渗入他的身体，像是能够自行的帮着运转悟空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