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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谢屿的信

“蜀山的事情,有苏飞鸿和三位堂主操心,你不必理会,你好好练剑,做你想做的事情便好,你的仇人,我都会给你留着,让你自己处置,”谢屿轻轻地在言久的肩上拍了拍,“阿久,我希望你回到蜀山之后,便不要再下山了。”

“为何?”言久不明白。

“如今是乱世,你也看见了,山下太乱了,这混乱的世界不适合你,”谢屿真心实意道,“等这天下安定了,你再下山看看,更好。”

这次言久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谢屿知道自己无法左右言久的想法,便没有多说,省得这小姑娘胡思乱想。

不知不觉就到了城门口,从将军府过来,路程分明还挺远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到了,谢屿有种老天一点都不怜悯他的悲愤,他将这悲愤压在心底,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他从袖中取出一物,交到言久的手里,那是一块铁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柒”字,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颇有些分量。

谢屿道:“这是我的令牌,可让你在大楚境内的所有城镇自由出入,且可随时寻求当地官府的帮助,无人敢怠慢,你好生收着,该用的时候就用,别客气。”

言久将令牌收进怀里:“哦。”

那令牌还是温热的,上面残留着谢屿的体温,有点暖暖的,言久的嘴角翘起来,问道:“你在金陵有自己的府邸吧?若是我拿着这块令牌去你的府邸,会不会有人拦我?”

“你去吧,敢怠慢你的都是不想活命的。”谢屿笑眯眯地回道。

言久又将那块令牌从怀里摸出来:“这东西是不是很多人都有?”

谢屿的笑容越发藏不住,满脸都是真真实实的笑意,他终于伸出手去摸言久的发顶,而言久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地上般,一动不动,任由他的手落到她的头上,轻轻地揉了揉。

谢屿宠溺地笑:“除了我,就只有你。”

清晨阳光正好,少女踏上马,一挥马鞭,策马扬长而去,清瘦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谢屿的视线里,好像将他的整颗心都带走了。

李怀上前道:“殿下,夜枭将军让属下来请您回去,说是有事相商。”

谢屿脸上的笑容蓦地一收,他翻身上马,道:“走。”

-

大梁,嘉元十二年夏。

蜀山山高水阔,风光无俩。

苏飞鸿顶着一头鸡窝从横七竖八的杂书中抬起头来,一脸苦逼地对站在他面前的言久讪笑:“我真不知道那封信到底被我随手丢到哪里去了啊师姐!您放过我行不行啊?”

幽冥剑的剑柄轻轻地敲在桌面上,发出“咚咚咚”沉闷的声响,那声音吓得苏飞鸿一抖一抖的,即使言久一个字都不说,苏飞鸿也知道他若是找不到那封信,今日就别想出门了。

“都怪穆若依,她没事抢我信干什么,明知道师姐你要看的嘛!”苏飞鸿愤然地说。

言久扯了扯嘴角:“你这什么事都怪别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苏飞鸿皮笑肉不笑:“怪我,都怪我!”

言久很想赏他两颗爆栗子。

前几日谢屿寄过来一封信,也没说是给谁的,苏飞鸿当场就拆开来看,信里面提到很多事情,包括前线战报、这些天他吃了什么、玩儿了什么……又问了很多事情,蜀山的情况、言久的情况、她每天吃什么、干什么、玩儿什么……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苏飞鸿没从那封信里找到什么重点,正巧穆若依当时也在,抢了信去看,那信就不小心就被他们撕成了两半,后来苏飞鸿将信塞回信封里,随手往书堆里一扔,就找不到了。

谁知道今天说漏了嘴,被言久知道了还有这么一封信的存在,罪魁祸首苏飞鸿当然逃不开干系,被言久挟持着找信也是活该。

言久面无表情道:“限你在天黑之前送到我手里,否则就等着我的幽冥剑伺候吧。”

苏飞鸿哭丧了脸。

言久回到蜀山也有大半年了,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她每日都在琢磨她的幽冥剑法,刚开始蜀山的几个武功不错的弟子还勉强能陪她练上百来招,谁知不过月余时间,弟子们中无论换谁上,都会很快在言久的剑法下败下阵来。

言久找不到对手,竟然硬着头皮去找三位堂主过招,三位堂主都是好说话的主,尤其萧诚誉,脾气火爆归火爆,陪人练剑的时候却是全心全意的,言久和他过招的第一天就险些被萧诚誉卸了一条腿,最后虽然没被卸腿,却没免去一身伤痛。

谁知言久完全就是只打不死的蟑螂,第二日天还未亮就又去找萧诚誉练剑,成功地让萧诚誉把她的胳膊给拧得脱了臼,疼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给接了起来,以为她会就此消停了,没想到第三日她不但不退,反而再接再厉。

这一日日的,萧诚誉的耐心都给她秏出来了,言久的武艺则在这种变态的练法中一日千里,如今她虽然仍旧不是三位堂主的对手,但好歹三位堂主也不是轻易就能伤她了。

言久耐心没有,容忍心为零,一个不好就要动手宰人,苏飞鸿不敢招惹她,每日求爷爷告奶奶,就差把言久这尊大神给供奉起来了。

言久落下话,转身就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月色皎洁,山间虫鸟低鸣,越发衬得屋里静谧非常,一盏油灯立于桌上,安静地燃烧,灯火昏黄,桌边的人形单影只,身影消瘦而单薄。

言久正趴在桌面上将被撕碎的信纸粘起来,好在信纸只是被撕成了两半,粘起来并不困难,很快她就将几大页信纸粘好了,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下去。

自大楚占领湖阳后,原本是打算乘胜追击,进攻濮城的,可惜首战不利,大楚军在濮城吃了亏,谢屿与夜枭紧急撤军,才没有造成不可挽救的伤亡。

如今两军在湖阳与濮城的交界处对峙已有大半年,你来我往,互有伤亡,但都是小打小闹,影响甚微。

谢屿在信中说,他刚回了趟金陵,本想去吃金陵的烤乳猪,听德音班的戏,趁夜色极好的时候乘船去江上看夜景,可惜他形单影只,一个人游玩未免显得凄凉,只好作罢。

如今他人在湖阳,战事未起,百无聊赖,每日睡到自然醒,吃喝拉撒都是顶级配置,享受着比当皇帝还畅快舒爽的日子,只可惜美中不足,心中的美人竟不在身边。

言久看到这里,忍不住撇了撇嘴,似乎看到了谢屿装模作样唉声叹气的样子。

分明是在假装自己很可怜。

满满几大页信纸,几乎都是废话,只在最后勉强写了几句正经话,说的是他本想从金陵直接回蜀山看看,没想到临出发的时候收到消息,说沈慕白到了濮城,大梁军或许会有新动作,他不得已只能赶回湖阳,让他们静候佳音。

打仗是个细致活,耗时耗力,在这方面言久插不上嘴,也不打算管东管西,她将信收起来,正准备睡觉,外面又有弟子进来传信。

“这封信是专程寄给师姐您的,”小弟子杵在门口,有些紧张地将信封交给言久。

这位寡言少语的大梁先朝公主,自从回到蜀山后便在众弟子中成了一个解不开的谜团,她武艺超群,走到哪儿都是一道独特亮丽的风景,很多小弟们提到她的时候,大多都是满眼的艳羡和崇拜,真正见到此人的时候,又免不了些许的畏惧。

言久自然是没心思管他是崇拜还是畏惧,她道了谢,转身回屋,顺手关上门,将还没迈开脚步离开的小弟子关在门外。

小弟子长吁口气,像是完成什么重大任务似的,如释重负地离开了。

言久坐回灯下,拆开那封信,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寥寥几个字,落款却丁点不简单,竟然是诸葛遇,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如何百转千回地派人将这封信送到她的手里的。

言久将信放在油灯上点燃,待信烧成了灰烬,这才吹灭油灯,出门去了另一个小院。

小院是真的小,只有三间屋子并三面围墙围成,里面却住着大梁太子凤千陵,凤千陵自来到蜀山后,遭到了蜀山很多弟子的白眼,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蜀山想杀他的人不计其数,而他则是个惜命的主,没事绝不踏出小院去招惹仇敌。

他曾经试过逃出蜀山,可惜蜀山上百的岗哨显然不是摆设,他连第一关岗哨都没躲过去,自此凤千陵就打消了逃离蜀山的念头,因为逃是逃不出的。

他想要出去,只有一种可能:言久亲自带他下山。

言久那冷情冷血的动物,自回到蜀山后,每日除了练剑,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这大半年来她来看他的次数五根手指头数了还有剩,凤千陵早就对她不抱希望了。

他有一种自己会在蜀山无声无息地老死的不祥预感。

然而,这预感还没有浓烈到发出臭味,言久终于第三次跨进了他的院子,凤千陵像条死狗一样坐在屋檐下一动不动地看着言久走近,银白的月光打在少女俏丽的脸上,那张娇美的脸怎么看都令人无法忽视那张脸上的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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