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乞讨还是杀人

面前不远处是村子的边界。

虽然天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但是玄武清楚，那里确实会有一道看不见的边界，在村里人的心中。

村子最外面的一家人，像凸起在脸上的豆豆一样，远离着村子。

在黑夜里，他们那墙里面闪烁的灯光，就是一种召唤，一种诱惑。

更何况，墙里面飘出来的煮肉的味道，引得雇佣兵们大年前的馋虫都出来了。

没什么比大难不死后，吃一顿热乎乎美滋滋的炖肉，喝一通酒来的过瘾了！

关于这一点，玄武一回头，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了渴望。

他心里笑了，这就够了，要的就是这个。

一群人围了一个圈，将玄武，队长围在中间，朱雀甘愿作为一员，和其他佣兵们同甘共苦。

他这是围了吸引和拉拢雇佣兵们，做一个榜样。

玄武看了众人一眼，虽然漆黑中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他只要让他们知道，自己做了这个动作，看了他们的眼睛，这就够了。

“你们都很饿了，我知道，你们也很渴，很累。我也是。我们现在都在同一条船上。”

他看着他们，道：“那座院子，里面有一个老头，两个女人，正在炖肉，可能还有酒。我们过去，悄悄进去，吃饱喝足休息后走人。”

所有人都眼睛放光，好像已经大肘子在嘴边等着了，好像那美丽的女人已经蜷卧在身下颤抖了。

这让他们血脉喷张，心中激动不已，连握枪的姿势都禁不住换了只手。

这一切都被玄武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队长忽然道：“我们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去？”

玄武看着他，却并不回答，也看着大家，看见其他人眼中有了疑惑和担忧。

他们是生死边缘走过来的雇佣兵，虽然也和常人一样，会饥饿困乏，会愤怒生气，但在关乎生死的细节上，他们有着本能的敏感性。

他们好像也觉察到了什么危险的味道，顿时眼中的狂热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代替的是一个个的冷峻和嗜血。

队长支起身子看着四周的地形。

玄武这才道：“这面是村子的边界，算不上是入口，所以进出的人少，但是，也属于村子的范畴，一旦出了什么事，整个村子的人立刻就会知道。”

队长点点头，经过他的观察，玄武说的没错。

玄武又道：“这个村子里的人生活水平都不咋样，你们闻闻，还有哪里有肉香？再看看灯火，有几家能拉着电灯这么长时间的？”

大肉的味道不用闻，就此一家，其余地方除了干冷就是冷风。

但是，黑暗中村子里的灯火明灭，大部分都是黑乎乎的建筑轮廓，只有远处几点灯光，像星星一样，镶嵌在黑暗中。千千

有一些远处的人家光线昏黄暗淡，一看就是油灯的光亮，并不是电灯。

而最亮的，就是近处这家人，屋子里的灯光亮着，亮的像光明一样。

雇佣兵们的眼神变了，好像有了什么决定。

玄武心中又笑了。

他看着大家，道：“你们再看看建筑，这家人的建筑和别家有什么不同么？”

大家都看过去，黑暗中看不真切，但那露在灯光里的屋檐，窗户，墙，无一都是棱角分明，高大的砖块砌成的。

而他们在村子里生活了也算有段时间，知道村子里能用纯砖盖起一座大院子的人，不多，如果有，肯定是有钱人。

玄武道：“这家人，要么是太有钱，要么家里有人当官。太有钱不可能，太有钱的人不会家里没男人，他们很可能是当官的。”

“像这样的人家，我们进去讨点吃的喝的，不见得会吃到最好的，但也还能填饱肚子，总比吃生冷的喝雪水强得多，走吧，凑合一下兄弟们。”

说着，他站起身来，却发现没人动。

他诧异地看着大家。

朱雀叫道：“老大，我们大老远跑来，就可怜巴巴像流浪狗一样，乞讨点残羹剩饭？”

“闭嘴！注意你的措辞，什么流浪狗！”

队长忽然道：“我觉得朱雀兄弟说的对，我们要是真这么去了，那就真成流浪狗了。”

玄武为难起来，道：“那要不然这样吧，我先去，给兄弟们讨点东西，回来分，看看他们能给多少，要是不给，等他们睡了，我们去偷！”

“干脆，进去杀了他们！”朱雀道。

“闭嘴！你个混账，人是随便说杀就能杀的？你以为你是什么，土匪啊？土匪还不杀无辜呢，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你闭嘴！”

一个雇佣兵忽然道：“我觉得他说得对，那些人如果家里有当官的，肯定见过世面，看见我们这些拿武器的杀气腾腾的人，肯定会报警，那时更麻烦。”

“对，这些人为了赏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另一个雇佣兵接口道，“所以，不如索性杀了他们，我们好好休息一下，处理了现场，装作失踪。”

场面静了下来。

队长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玄武也装作为难，其实，他的心中紧张地七上八下。

这是关键的一步，如果他们去杀了人，那便从此跟定了自己，如果他们不杀人，那便难说了。

“分成两组，一组三个人，第一组，正面，第二组后面，狙击手上墙头。先摸清情况，听我指挥！”

“是，队长！”

这一声回答中气十足，虽然声音低微，但从中能听出他们的欣喜和渴望。

玄武的心终于像花朵一样怒放了。

“真要去啊？”他皱着眉惋惜地说，“那好吧，兄弟们生存第一，我也豁出去了，跟你们去！”

点点头，队长一挥手，所有人猫腰分了两组，潜入黑夜中去了。

这是一座四方的院子，里面只有三间房，还是按照四合院的样子建造的。

北面是正屋，西面是杂屋，东面是厨房和偏房。

一群人从四面的墙外翻了进来，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北面，西面的屋子，一个人依靠在墙头的阴影里，观察着四周。

片刻，北面，西面房子里的人出来了，打了一个一无所有的手势。

队长一挥手，一个雇佣兵悄悄到了东面厨房门口瞄进去，看见了两个丰满的女人正在端菜，菜是装在一个木质饭盒里的，好像要带到哪儿去。

灶间，一个老头正在大锅里戳着肉，一股浓烈的大肉味道香香的扑过来。

雇佣兵返回来，汇报了，队长悄悄做了安排，一挥手，众人都藏在了周围的黑暗中。

院子又恢复了悄悄的样子。

片刻，一个女人提了饭盒出来，往北面屋子进去了。

队长眼睛一亮，一挥手，三个人跟进了北面屋子，四个人涌进了厨房。

立刻，队长又出来了，道：“老头杀了，女的送到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