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碧瞳

赵梵坐着地铁，地铁里的屏幕上正放着新闻。

赵梵瞄了一眼屏幕，屏幕里是赵梵最喜欢的女主播莉莉酱。

“昨天晚上，城南大化工业区某处一仓库发生剧烈爆炸，整个仓库炸为一片废墟，暂时没有人员受伤的消息，警方现已介入调查。”

现在的世道真是不太平。

赵梵看着屏幕叹道。

回到自己在郊区破旧的出租屋后，赵梵煮了碗泡面，加了一个鸡蛋一根香肠，美滋滋吃完以后，躺在二手市场淘来的布沙发上，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电视里依旧是他最喜欢的莉莉酱，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西服套装，更显凹凸有致。

“有位目击者称，昨天晚上他曾经看到有一个穿着黑衣服，打扮怪异的人进入仓库。而在他进到仓库不久，仓库便发生了爆炸。

同时警察已经对周围进行了极为细致的盘查，仓库周围并没有类似产生易燃易爆品的化工企业单位。而发生爆炸的仓库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被废弃。

结合目击者的描述，警方认为这极有可能是一起恐怖袭击。后续情况，我台会及时跟进。

我是莉莉酱，欢迎关注此时段的新闻快讯。我们下期再见。”

“还恐怖袭击，怎么不说外星人袭击呢。有哪个恐怖份子这么蠢，去炸一个废弃仓库。”

赵梵每天中午都会看莉莉酱的新闻节目，当然重点还是看她高耸的山峰和浑圆丰满的翘臀。

赵梵关掉电视机，在山寨手机上订好下午六点的闹钟，躺在床上，满脑子充满了前凸后翘的莉莉酱的身影，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赵梵除了保健品推销员之外，还有另外一份工作，那就是网约车司机。

赵梵每天中午如果没有什么事都会睡一觉，等到六点起来，吃完饭就去开网约车。

开网约车时间的长短，取决于每个月卖保健品的业绩。如果业绩好，那开到九十点就回家。

如果像这个月一样，半个多月过去了，一盒保健品都没卖掉，一千五百元的保底工资都不一定拿得到的时候，赵梵就会开到半夜，有时候会熬到凌晨。虽然开网约车辛苦，但是收入还是不错的。

晚上十一点半，赵梵一边放着轻音乐，一边关注着山寨手机里面的订单信息。

“新订单：从辉煌ktv到大化工业区，小费20元。”

赵梵只思考了0.001秒，就按下了抢单键。

“抢单成功。”

赵梵缓缓的把车开到了辉煌ktv的大门口，一群衣着艳丽的女孩们聚集在门口。

其中一个穿着红色吊带短裙的长发妹子看了看赵梵的车牌号，和其他女孩子道完别，拉开车门，坐到了后座。

后视镜里是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孩，染了一头浅绿色的头发，皮肤白的透亮，五官精致小巧。

只是整个车厢弥漫着浓重的酒气，看样子喝了不少酒。

女孩上车之后，先是接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低沉的男声，内容大概是那个男的劈腿了，要和女孩分手。

女孩劈头盖脸用川味极浓的普通话一顿痛骂，挂了电话之后，开始在车内痛哭。

辉煌ktv到大化工业区路很长，赵梵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女孩。

等女孩哭的实在没有力气了，赵梵温馨提醒

“小姐，车后面有纸巾，如果有需要，你可以使用。”

“谢谢。”女孩抽出两张抽纸。

赵梵是个闷葫芦，后座的女孩心情不好，默默一边玩手机，一边掉眼泪，也不说话。

两人一路无言，过了三十分钟，到了目的地-寂静的大化工业区里的一栋宿舍楼。

确认收到钱后，赵梵发动汽车，准备离开。这一单做了两百多，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正当赵梵脚放上油门的时候，已经下车的女孩，突然跑上来疯狂的拉后座的车门。

一边拉还一边大喊：“快开门，我要死在你车上。”

赵梵一听吓一跳，这女人是失恋了想不开要寻短见啊。

你寻短见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死在我车上，这也太晦气了。

赵梵猛踩一脚油门，专车公司给配的破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后视镜里，女孩还在死命地追。

赵梵连踩几脚油门，才终于甩掉了女孩。

然后山寨机又想起王妃的音乐。

“喂，你好。”赵梵接通电话。

“喂，师傅。要死在你车里。”里面传来了焦急的女声。

“你有病吧。你要死我不拦你，随便到哪里都可以。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不要害我好不好。”赵梵挂掉电话。

刚挂电话，手机又响了。赵梵连着挂了十来个电话之后，女孩依旧锲而不舍地打着。

“大姐，你能不能别打电话了。”

“你看一下你的后座，我的钥匙落你的后座了。我现在宿舍进不去了。”电话那头的女孩带着哭腔。

赵梵转过头，后座上果然有一串钥匙，还串了一个小黄人的玩偶。

“那个，不好意思。我误会你了，我这就回来。以后请你说话的时候不要带你们的方言，容易产生误会。”

赵梵调转车头，油门到底往回开去。

只是赵梵不知道，在不远处有一只绿眼睛的猫正盯着他。

虽然已经到了四月底，但是夜晚的温度还是很低。女孩只穿了吊带裙裸着肩膀和小腿，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工业区到了晚上又空无一人，只有一盏路灯在一闪一闪，女孩子面色铁青，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害怕。

赵梵把车开到女孩面前，下了车把钥匙递给她。

“小姐，真的很抱歉。让你大晚上等那么久。求你千万不要给我差评。”赵梵看着女孩楚楚可怜的样子，连忙向女孩道歉。

“我也有不对，算了吧。”女孩子此时已经完全清醒，说话也不带口音了。接过钥匙，头也不回就转身进入宿舍楼。

回去的路上，车子放着赵梵最喜欢的甲壳虫的“yesterday”。赵梵一边开车一边苦笑，幸好这倒霉的一天就要过去了。

然而，并没有。

赵梵开着车，突然一道黑影从车前闪过。赵梵一眨眼，在车前大约十米相处，突然出现一个人直挺挺地站着。

赵梵用上了吃奶的力气，死死踩住刹车。刹车盘发出尖锐的摩擦声，赵梵整个人向前冲去，要不是有安全带，可能早就撞上了前挡风玻璃。

“砰”最终还是撞上了那个人，那个人向后飞了几米倒在了地上。

“完了。我竟然撞人了，不会死了吧。”

赵梵打开车门，上前去查看情况。

躺在地上的是一个黑衣男子，穿了一套奇怪的像火影忍者里面我爱罗一样的衣服。男子直挺挺躺在那里，闭着眼，奇怪的是周围却没有血迹。

“大半夜的还跑到路中间来cosy，你真当你是我爱罗啊。”赵梵强制自己镇定，伸出手准备去叹男子的呼吸。

就在这时，黑衣男子睁开了眼睛，竟然是一双如同祖母绿一般的绿色眼睛。

赵梵吓了一跳，总感觉这双眼睛不像是人的眼睛，而是某种动物眼睛。

“谢天谢地，你没死啊。”一直担心自己成了谋杀犯的赵梵，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下。

“我带你去医院吧。”赵梵把黑衣男子搀扶起来。

这一个月又白干了，说不定还不够。

想到又要付出一大笔医药费，赵梵内心在滴血，只能说这一天实在是太倒霉了。

“不用去医院了，我没事。”黑衣男子说道。

“真的不去吗？没问题吗？”

“不去。”

“那我送你回家吧。”赵梵听到黑衣男子的回答，总算松了一口气。

“我没有家，我昨天刚来天城，要不你带我去你家吧。”黑衣男子坐上车。

“我家吗？那好吧。”赵梵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想到自己刚把人撞了，还是答应了。

“我叫赵梵，你叫什么名字？”赵梵问道。

“你可以叫我碧瞳，别人都这么叫我。”

“碧瞳，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