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时入梦,醒来又是几时?”
经孟蔺所言,鸡鸣五更,便辞别友人,逆风而行,回家时自己已被下葬。
那岂不是死后一天不到就被葬了?
三葬,五葬,七葬,乃为常见。
但一日就葬,恐怕在墨子厚葬久丧的观念下也很少吧!
三日不食阳间水,七日便到鬼门关。
民间至少三日下葬,可能就是因为死者并没有真正的死去。
还抱着他们能醒过来的希望。
三日不食阳间水。
断了三天的火烟食,一般情况下,绝不可能还有生还可能。
科学已论证了滴水不进,最多只能活上三日。
相比之下,也许古人早已知晓此理,方才有少则三日节葬之说。
“我刚才看了一眼碑文,如梦与醒来相隔三日之久,我也没有想到我一个梦竟然做了整整三天?”
孟蔺想到此处,内心也一阵唏嘘,阵阵后怕。
“一梦三日?”
苏寒刚才没有细看碑文,此刻听孟蔺这么一说,也甚为震惊。
不过不管是一梦三日也好,还是千里魂约也罢。
孟蔺的诚信由此可见一斑。
信守不渝,千金一诺。
不知不觉,边谈边走,便到了孟宅。
青砖铺地,白面粉墙。
一对白纸灯笼高挂,微风轻拂,颤颤荡荡。千千
朱门铜铃,两边挂着绿纸悼词。
见着悲切,闻着忧伤。
“我说孟蔺,你们家还挺富有的啊!”
大顺帮助救活孟蔺,心情大好,自信足足,不禁面露喜色夸赞道。
粗麻粗布,细布锦绣,貂绒天蚕,便是身份的象征。
唐初晓粗麻木屐,大顺粗布草鞋,孟蔺细布裁剪,张镇丝绸锦绣,由此对比,可见一二。
所以完全不用观其庭,只看其表,便知穷富。
只是大顺眼力不够,并没有发现。
“恩公说笑了,孟蔺不过恰能养活自己罢了。”
孟蔺上前,拉响铜铃。
“等等!”
苏寒上前拦住孟蔺,严肃而认真道:“此刻天色已晚,庭院寂静,想必你双亲,兄长早已入睡,而且你现在也是死人的身份,实在不宜这个时候露面。”
生死两重天,阴阳相隔,人惧鬼神。
不论是真挚的友人,血浓于水的亲人,还是自己同床共枕的另一半。
即便他们真的想念你,希望你出现在他们面前,可当你真的出现的那一刻,恐怕他们也一时间难以接受,会吓得三魂不见七魄。
何况这又是夜深人静的晚上。
要是孟蔺这时出现,肯定会吓着他们的。
万一要是吓出什么毛病岂不是悔之晚矣。千千
就算不吓出什么毛病,可那本就是疼他爱他的亲人,苏寒又怎忍孟蔺以这样的身份去见他们而使他们害怕呢!
另一方面。
是鬼而害怕。
他们真的疼爱他,关心他吗?
如果真的疼爱他,关心他,又何必因为他是鬼而害怕呢?
苏寒不知会不会对孟蔺造成影响。
因此,不管怎么说,孟蔺此刻露面,绝对有害无利。
“恩公言之有理,是孟蔺鲁莽,欠缺考虑。”
孟蔺心悦诚服,后退几步,隐身黑暗之中,让苏寒敲门。
“苏大哥真是考虑周到,要是我的话,说不定此刻已经弄得鸡犬不宁了。”
大顺感叹连连,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哐当哐当……
铜铃声在这夜晚,在这刚有人离世的家里,犹如丧钟一样响彻。
好一半天,里面才传出沙哑而略带惧意的声音:“谁啊?”
“小生苏寒,路经此地,天色太晚,想借贵地方便,住宿一晚。”
苏寒文质彬彬,礼貌道。
“草庐寒舍,家里丧事刚过,老小垂哀,实在不宜借宿,你到隔壁吧,这儿的人都挺热情,他们必然诚挚接待你。”
孟父的声音传出,尽是悲切。
家里丧事刚过,众人悲切未消,这个时候的确不宜借宿。
苏寒深知此刻不应打扰,但他就是为了此事而来,如何能被拒之门外。
“人死不能复生,还望老父节哀顺变。”
苏寒接着道:“我可以问一下,这儿是孟家寨吗?我的好友孟蔺居住孟家寨,只是天黑云厚分不清方向,还望老父告知。”
“孟,孟蔺好友!”
“呜呜呜”
老父一听孟蔺,顿时喉咙犹如打了结,哽咽的泣不成声。
啪。
他瘫软地上,紧接着放声嚎哭了起来。
悲嚎真切,泪如泉涌。
即便在门外的苏寒,也能感受孟父的这份丧子之痛。
不远处的孟蔺听着父亲如此悲伤,也不禁悄悄擦去眼泪。
要不是担心吓着他。
他必然冲上去,告诉他,他还活着,他没死。
吱吱。
院落传来几道开门声,杂乱脚步快速临近。
“父亲……”
“老头子……”
一家人哭成了一团。
苏寒明知孟蔺还活着,可听闻这哭泣声,心底也怪怪的,隐隐有些刺痛。
“开门,开门,是孟蔺好友!”
孟父猛然间想起门外孟蔺好友--苏寒,便急迫让他儿子开门。
仿佛开晚了一点,他就见不着他儿子孟蔺一般。
“舍弟好友?”
这几天,孟兄忙碌处理孟蔺丧事,来往宾客,悲切疲累,方才入了睡,进入了梦乡,也至于没有听见刚才的敲门声。
此刻,听自己父亲一言。
孟兄心底一热,犹如自己弟弟去了很远很远地方,有人捎信回来似的,立马打开了大门。
苏寒定睛一看。
一家人真是泪眼婆娑,浑身悲伤。
哪怕只看背影,也能感受那种失去至亲之人的伤痛。
孟父孟母见眼前少年与孟蔺一般大小,又是孟蔺好友,瞬息,双老不知何处来力,就如同打了鸡血,猛虎下山,刹那间就拉扯住苏寒,热泪盈眶,问这问那。
“少年,你是如何与认识我家孟蔺,你们认识多久了,你们去过那儿……”
孟兄更立马呼喝着内人下厨,自己也立马忙碌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庭院仿佛炸开了锅。
七嘴八舌,嘈嘈杂杂。
苏寒等他们冷静下来,借机往后退了一步,抱拳道:“孟蔺金石不渝,虽已死,其诚信却感动了天地,故让他再活一世。”
苏寒虽不知道这是天公作美,还是什么。
但孟蔺的运气倒也算好,正巧碰上他们。
否则,他即便假死,也恐怕成了真死。
“什么?”
“孟蔺未死?”
孟父孟母孟兄震惊当场,眼泪扑簌簌,大颗大颗滚落。
喜极而泣。
不受控制,潜意识深处的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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