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五长老

“梼杌？”五长老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脸色平淡无波，就连身上的灰尘也没有掉落分毫，打量着四长老所化成的梼杌凶兽，“四大凶兽横行洪荒，以万灵为食，凶名远扬，名噪一时，但它们依旧灭绝了！”

对于普通族人而言，五长老一句话强势霸道，但落在大长老等人耳中，这话却好似闪电划过漆黑的夜空，照亮了李家数百年的迷题，《兽化决》在李氏家族传承数百年，从未断绝，但令人惊讶的是从未有过真正修炼《兽化诀》而踏上至高武境之人！

曾有绝世人物点评《兽化决》，“万物周而复始，皆有因果，人为万物之灵，不论多远，终回本身，此功法也莫过于此！”

“嗷呜！”随着震慑人心的嚎叫，那四长老所化梼杌额前独角有紫黑色的雷光闪现，带着沉重的毁灭气息，森然朝着盘坐的五长老蔓延而去，既然五长老在这时候跳出来，也就说明五长老是站立在大长老那边的，就算不能毁了大长老，他也打定主意先重创了五长老！

而在场众人中，五长老的存在也让他内心本能的有一种不安与恐惧，更何况五长老脸上的平淡与不屑深深地激怒了他，仰头狂吼一声，梼杌庞大的身体凌空而起，挤压虚空，额头红痣释放出一团雷电云，朝着五长老轰撞而去。

“等你真正有了神智再来与我一战吧！”五长老仿若浑然不觉，谈笑风生，等那雷光靠近时，他仿佛重新化为磐石，只是一股令众生惊悚的寂灭气息缓缓弥漫，席卷而出。

没有轰鸣，没有碰撞，那雷光似乎轻易冲破那寂灭气息，穿梭而行。

大长老，二长老等一众高手神情肃穆，眼神似电，紧紧地跟随着那团雷云。

“寂灭光，鬼神殇，天地破，苍生亡！”五长老清朗的声音传出，好像勾动了天雷一般，眨眼之间，漫天紫黑色的雷光，仿佛压抑在所有人的心头，沉重而绝望！

五长老周身散发出来愈加浓烈的寂灭气息，带着一股可以剥夺一切的神秘力量，周围的不论是大长老，左青云等高手还是普通族民，他们明显感受到身边的空间都变得粘稠，甚至禁锢着人身。

“哼！”大长老一声轻哼，周身修为震荡，那股禁锢之力对他而言与一张白纸的强度没有什么区别，他长袖一卷，就把场域内难以动弹的那些普通族民送了出去。

梼杌所化的那团雷云的速度逐渐缓慢下来，似乎是被五长老身边泥淖一般的场域影响了，在那诡异的寂灭气息之中，缓缓地慢了下来，场外的众长老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梼杌缩小了无数倍的身影，正在挣扎嘶吼。

但那寂灭气息却犹如铺天大网，任他如何挣扎也于事无补，就连生命气息也仿佛被剥夺出来，丝丝缕缕的生机在缓缓被同化为寂灭气息，铺天神网变得更加浩大坚固！

二长老又惊又怒，脸色难看之极，怒喝一声，“老五，这是什么邪功？你在做什么！”

“二哥，族长于我，大恩难报！”五长老神色如常，波澜不惊，看似年轻的双目之中却满是沧桑之色，此刻却焕发出一种迫人的气息，看着二长老，“你谋夺族长之位，若不是我要将你等留给少族长处理，早就将你们全部斩杀化为黄土！”

五长老一语似惊雷，炸响在所有人耳畔！

“老五……”大长老艰难地张了张嘴，他没想到五长老会这般知白地撕开二长老他们的遮羞布，不仅仅大长老，几乎所有人都被惊呆了，这还是那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甚至有些木讷的五长老吗？竟然如此凌厉。

一句话间杀机席卷如隆冬，所有人都深深感受到了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大哥莫怪，小弟修炼功法有异，平日间需要魂游天外，以生死寂灭之气淬炼自身，因此对身边之事甚少了解。”

五长老对着欲言又止的大长老躬身一礼，轻笑一声解释道，“如今洞察虚实，功法大成，才大梦初醒，发觉有贼子要谋夺我李氏家业，累及大哥，还请大哥见谅！”

“无妨！你醒来就好，大哥我顿觉浑身轻松，这李家就由我们守着，等少族长回来！”大长老眼中一阵酸热，终究是有了帮手啊，随即朗笑一声，又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还在寂灭气息中挣扎的四长老，微微沉吟了一下，“老五，你四哥……尽管有错，但罪不至死，老兄弟这么多年了，你看……”

五长老闻言一愣，犹豫了一下，随后眼神一寒，盯着寂灭气息中的四长老，道，“大哥仁慈，心怀怜悯，看在大哥求情的份上，免你一死，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削去你一半修为吧，省得在家族之中兴风作浪！”

四长老所化的梼杌似乎神力用尽难以支撑，兽身逐渐开始脱落，原本冲天的气势开始缓缓回落，虚化的梼杌脸上诡异地浮现出了四长老的面孔，满脸的惊慌失措和祈求之色，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解释什么。

五长老伸手一抓，之间那梼杌身上一浓烈阵阵生机雾气飘洒而出，这次并没有化为寂灭之气，而是随着五长老的手臂指引，悄无声息地落在不远处几个尚在玩耍的家族顽童身上，绿光闪耀之中，那几个顽童嬉笑之声远远传来，中气十足。

“这是要人造天才啊”，一旁左青云悚然惊叹，想必数十年后，那些孩子若是不出意外，必将是一方震世高手！

不过青云门世代与李家交好，虽然羡慕嫉妒，但也说不上有什么恶意，李家强大，对左青云而言，也是一个好消息，

“老五，你竟然向我李家长老出手，且如此狠辣，这是要叛出家族吗？”二长老大急，原本红润的脸色此刻显得有些惶然，五长老出手是他始料未及的，五长老的修为强大，更让他有些猝不及防，有些事情，让他有种失去控制的惶恐！

“族长不在，老五你出手残害手足，太过分了吧？”三长老有些色厉内荏地看着五长老。

他与四长老最为交好，因此他知道自己的修为与四长老不过伯仲之间，甚至略有逊色，五长老能这般轻易拿下四长老，想对付他，自然是轻松加愉快！

五长老看着又惊又怒的二长老和三长老，哧笑一声，双眼之中满是嘲讽之色，“我等受族长大恩，各位老兄长更是世代受族中供奉，功法，修炼资源予取予求，后代子孙莫不如此，两位哥哥还是要谋夺我李家基业，此时又出口手足，闭口长老，这与在烟花之地树立牌坊有何差别？”

……

半年时间，落日崖变成了人间禁地，因为从鹰愁涧下隐约传来凄惨叫声从未停过，这惨叫声一旦响起，乾坤失色，惨绝人寰，令人闻之头皮发麻。

落日崖上生灵无不退避数十里，就连飞渡鹰愁涧的凶禽都在这种惨叫声下，要么崩溃疯了，要么直直掉下去，成为某种生物的腹中餐，甚至有一位周家的洞虚长老，在落日崖闭关疗伤，都在这种惨叫声中心神失守，走火入魔。

“小子，你的肉身已经超越伐髓境的极限了，甚至超越异象境界，即使逆行攻伐真魄境界也不弱分毫，在这谷中生灵的精血之中不仅没有爆体而亡，还能吸收精血之力，这已经出乎老夫意料了……”

“爆体而亡……”李建喃喃自语，脸色渐渐变绿了……

看着李建的脸色变化，黑衣人识趣地赶紧换了话题，“还能在七彩云蟒的毒雾之中来去自如，百毒不侵也不过如此了，更兼之你有虚空火鸦的真火淬体，日后除了归一神火和南明离火，天下火焰之中，你尽可去得！”

“嗯？”李建眼前一亮，不自觉得摸了摸身上古铜色的皮肤，一脸惊喜地问道，“难道老子天下无敌了？”

黑衣人顿觉头疼，以手捂额，大吼一声，“滚！”他实在不明白这孩子初来鹰愁涧，左一个“前辈”右一个“师父”，不过半年，却变成这样，转眼之间就成了他的“老子”了。

“嘿嘿，”李建偷笑一声，安慰道“黑老头别生气，如果我这做弟子的天下无敌了，你说你这做师父的是不是脸上也与有荣焉？”

“云蟒！”黑衣人也不搭理一旁嘻皮笑脸的李建，自顾朝天吼间一声，一指一边瞠目结舌的李建，“把这小子给我丢出去，别再来烦我了！”

唯我佛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