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人心妖性

“嘶嘶”，云蟒嘶鸣着，委屈地给自己的两个哥哥解释着，一边眼神愤怒地不是瞥一眼一旁的大日和红衣，像个被欺负了以后回家哭诉的孩子。

好半天，蛟龙与猴子才慢慢将云蟒哄下了地，有了“自家人”的介绍，云蟒像个孩子一样，用自己洁白如云的尾巴轻轻碰了一下大日和红衣，这代表云蟒原谅了他们。

“哈哈，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自己人了，现在好了，以后我们都是兄弟了，”大嘴巴的蛟龙一刻都闲不住，粗线条的它意识中没有什么种族之分，更没有把洪荒生灵分成三六九等，只要是性情相投，不论实力，皆是兄弟！

大日和红衣一旁啼笑皆非，实际上，他们是第一次见到这些生灵，更不了解彼此的底细，所谓的“自家人”也无从说起，更没答应过什么结拜兄弟，不过，两人看得出这些生灵没有什么恶意，是真诚结交，大日红衣自然也不会把朋友朝外推，更别说其中还有一尊皇者呢！

“咦，四妹呢，四妹怎么还没有出现？”蛟龙在一番口水四溅的言辞之后，转身要给大日红衣介绍下一位他的兄弟姐妹，却转了个空，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四妹？”猴子神情一愣，随即腔调微变，朝着鹰愁涧深处一指，“四妹在那边，她好像遇到什么麻烦了！”

猴子说着，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它指的方向掠去，带起了一阵狂风。

众人也不迟疑，各自施展神通身法，跟随者猴子掠过的气息朝着鹰愁涧后面而去。

“怎么了？”红衣诧异地看着大日，她知道大日心中对人族有了隔阂，对洪荒大陆的认识已经不再想从前那样了，自从她与大日回到人族之后，大日对于生灵们，似乎没有以往的那种慈悲之心了。

“我感受到了魔气地气息！”大日双目之中精光闪烁，表情严肃得吓人，盯着红衣道，“等会如果有什么变故，你站在窝身后！”

“嗯，我听你的！”女人就是如此，在深爱的男人面前总是容易失去自己的主见，听到大日关心自己，红衣感觉自己在大日面前彻底沦陷了，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只要有大日在身边，红衣就感觉到整个世界都似乎在自己身畔。

蛟龙口中的“四妹”是一位龟族强者，此刻她身为人形，身穿一件天蓝色布衫，白皙的皮肤，五官玲珑剔透，如果不是她真的出现在眼前，大日绝对不会相信她的本体会是一只乌龟。

不过此刻的她没有一丝龟族的温和容忍，而是面色狰狞可怖，原应该粉嫩嫩的嘴唇此刻呈深紫色，双目赤红，手持一柄长刀，在她的不远处，两个人形妖兽已经被她砍翻在地，鲜血汨汨而流，遍地都是。

“四妹，你怎么了！”蛟龙看到自己的四妹如此模样，就要往前冲，但被站在前面的猴子挡住了。

“老二，你什么意思！”蛟龙怒吼一声，双眼就要喷出火来，它带着这些生灵来此生存，每一个都如同它的家人！

猴子摇了摇头，盯着它四妹半晌，这才转头解释道，“四妹应该是练功走火入魔了，你修为不及四妹，你过去只会被四妹砍翻在地！”

“呃……”蛟龙脸色一红，它在鹰愁涧诸妖中，排行最大，但修为却并不是最强的，此刻被猴子当着大日和红衣的面说出来，让它有些难以启齿了。

“不对，这不是练功走火入魔，”大日插口道，让诸生灵一愣，随即各种表情反应纷沓而至。

“一个人族武者，还不到皇者级别，就敢质疑皇者？”这是一个狐妖，仗着平时长得颇有些姿色，受到一些妖王的偏爱，在鹰愁涧只要不碰上蛟龙这样的大首领，一般的小妖都会被它欺压。

红衣一个眼神瞪过去，那小狐女立刻闭上了嘴巴，它虽然修为不高，但是眼力劲还是有一些的，一眼看出了红衣不好惹，立刻闭嘴不言了。

“……”

大日神情冷漠，如果不是这里诸妖真诚待他，如果不是他对这里的魔气感兴趣，哪怕一万只乌龟死在他面前，他也懒得去怜悯一下！

“闭嘴！”猴子却是个暴脾气，当下大吼一声，将议论纷纷的小妖们的声音给镇了下来，猴子虽然平时性格木讷，但它的温柔仅仅是对于它的兄弟姐妹而言的，并非对于这些小妖们。

果不其然，全场顿时死寂了下来，带着皇者意志的怒吼，谁扛谁死，一时间众小妖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猴子将大日请到了场中央，环视一圈，看见众小妖都老老实实，这才出声问道，“你说我四妹不是走火入魔，那这个症状是什么情况？”

“魔气！天魔气！”大日肯定地回答道，手指四周地形地势，“首先，能够影响生灵神智的，据我所知，这世上只有两种，第一种是心魔，第二种就是天魔气，而心魔只有在修炼至飞升天神的武者或者妖兽才有，显然，这位龟族女孩没有那样的修为，所以只能是魔气，除此之外，如果你仔细打量周围的地形，有一层灰蒙蒙的雾气，修为弱的可能会幻象丛生，修为强的，被魔气入侵，可能迷失神智，极是凶险！”

猴子闻言，双目之中流光溢彩，这是一种奇异的双目神通，可看透虚幻，看穿虚妄，在那种光彩之中，诸妖也包括大日红衣二人，看得清清楚楚，在每一个洞府之间，俱是一片魔雾翻滚，魔头丛生的景象。

“啊！”蛟龙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这一片表面山清水秀，事实上魔鬼横行的深涧，平日里它们依靠强大的修为可以镇压，但到了修为突破脆弱的时候，这些魔气就会趁虚而入，迷失它们的神智，轻则千年万年的修为尽失，重则化为杀人机器，从此迷失！

大日拍了拍蛟龙的肩膀，他能理解这个粗狂的蛟龙心中的难过，真正想保护的人，却被自己亲手安置在最危险的地方，今日仅仅是这个龟族少女，如果是猴子呢？猴子可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皇者，皇者之下，尽皆蝼蚁！

“难道我们又要搬走了吗？我们还能去哪里？”一个个小妖也看到了那些恐怖场景，以前它们尚喜欢一个人独自待着修炼，现在忍不住一头冷汗，当初的自己，可谓凶险至极了！

“无论如何，我都是要走的，如果死在心里，那太可怕了，”那个狐女说话间，眼光不是瞟过蛟龙，那是一种不信任和轻蔑！

蛟龙低着脑袋，越是粗狂的人，心底其实越是细腻，狐女那些目光，就算他不看着，也能感受到，仿佛一个罪人，在被千万人围观唾弃。

“这就是人心，妖族也是一样，风光的时候，无数人来巴结奉承，有一点错了，总会被更多的人狠狠地踩一脚，心累，更是心寒！”

大日微微长叹，他何尝不是如此呢，大日这个名字，在人族某一段时间高高在上，是守护之神，俯视一切，但当他被魔气折磨时，高高在上的守护神被人族众强者包括平民狠狠地踩在脚下，叛徒，废物，无能，残忍，自私……

唯我佛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