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善意

秦凡虽然觉得手中的药丸有些诡异，但也知道眼前的少女应该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害他，便咬咬牙，一口把手中的药丸吞入了肚中。

因为秦凡是吞下去的，除了喉头有些恶心之外，也没尝出药丸有什么味道。

少女见秦凡服下了药丸，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把衣服脱掉，到药盆里去！”

“什么？脱衣服？”听到少女的话，秦凡脑袋瞬间就是一呆。虽然秦凡自小便混迹在黑暗世界中，对男女之事也有些了解，但毕竟是一名少年，在眼前少女面前脱衣服，却还是有些一时难以接受的。

少女见秦凡半天没有动静，问道：“为什么还不脱？”

秦凡闻言脸又有些红了，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你能不能把脸转过去？”

少女闻言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将身子转了过去，只是秦凡没有看到，少女背对着秦凡的俏脸上，竟然也微微的泛起了一丝的红晕。

秦凡见少女转过身去，赶忙将身上的衣服一脱，直接跳去了水盆之中，水池下面的火才刚刚点上不久，盆中的水依旧走着冰凉，虽然此时正是盛夏，但被这股凉意一激，秦凡还是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可突然间秦凡却感觉到腹中一阵剧痛，秦凡只感觉小腹似乎是爆炸了一般，疼得他险些一下子晕过去，他的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

就在他意识迷离之际，那少女已然悄无声息的站到了秦凡身后，伸出双手搭在了秦凡的肩上。秦凡只觉两股暖流从后背传入了自己的身体，慢慢流向自己的小腹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的感觉渐渐褪去，秦凡感觉到小腹中有一种火辣辣的灼烧感，这股热量化作数股的热流，向着秦凡的身体四散而去，秦凡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轻，一种极度的舒适感从身体传入脑海中，仿佛置身于天堂一般，在这种极度的舒适中，秦凡的意识也随之飞往高空。

许久之后，秦凡悠悠的醒来，首先闻到的便是一股酸臭的味道，秦凡只觉一阵恶心，赶忙站起身来。只听哗啦声响起，原來秦凡依旧是泡在水桶之中的，只是此时周围却已经是漆黑一片。

秦凡从木桶中出来，凭借之前的记忆摸索的找到衣服，赶忙草草地套在了身上。秦凡此时又想起了之前的少女，却不知她是否也在屋中，轻声呼唤了几句：“姑娘，你在吗？姑娘？”

并没有回答。秦凡只道她已经先一步回去了，便也出门朝着来时的路走去。此时已是月悬高空，皎白的月光透过树影斑驳的照在地上，倒是能依稀辨明道路。秦凡也不想耽搁，便快步朝来时的路走去。

不知为何，秦凡只觉步履轻盈，竟然不觉得越走越快，不多时便回到了竹楼所在的地方，且呼吸依旧是均匀无比，完全没有一丝的疲态。秦凡也觉得走着好奇，但却是不明所以，叹了口气也就不去想它，回到自己的茅草屋，躺在那木床之上，不多时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到第二天太阳初升，秦凡便自然的从睡梦中醒来，起床伸了个懒腰，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仿佛身体中有用不完的力气一般。

秦凡出门看了一圈，微弱的阳光照射下来，没有丝毫的暖意。那妇人也不在竹楼之前，秦凡活动了一下身体，想起昨天自己泡过的水那种难闻的气味，心道莫非是自己好久没洗澡的原因么？若是被那少女见到，岂不是大大的丢脸。想到此处，秦凡赶忙向着昨天的屋子跑了过去，秦凡刚打开门，便闻到了那股腐臭的味道，让他都不觉得干呕了一下。秦凡心中暗道，以后得经常洗澡呀，这个太可怕了！

秦凡强忍着恶心，进到屋中，将木桶下面的一个开关打开，桶中的污水便慢慢的从桶底的排水口流了出去。秦凡看着桶中很是混浊的污水一点点下降，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待到水完全排空，秦凡又从门外的山涧中打来几桶清水，将那木桶冲洗了个干净，又将木桶重新用清水灌满，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其中还发生了一件让秦凡哭笑不得的事情，他用一个略微小些的木桶去山涧中提水，却不想灌满水后，用力一提，可谁知装满清水的水桶却是并没有秦凡印象中的那般重，狠狠闪了秦凡一下，一桶水都泼到了他自己的身上，可以说是狼狈异常。秦凡暗骂一声晦气，看看天色已经不早，所幸将外衣脱下挂在树杈上让他自己干着，而秦凡自己则继续提水。往返七八趟，才算是把那个大木桶重新灌满。秦凡将手中取水的木桶放回原处，微微走着喘气，在看看木桶中重新清澈的溪水，满意的点了点头。

待到秦凡回到竹楼之前，却发现那中年美妇已然再一次跪到了竹楼的门前，头深深低垂着，使人不由心生同情。

那少妇听到有人走近，抬头看了一眼，见是秦凡，眼中显示闪过一丝的失望，正要再把头低下，可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死死的盯着秦凡，脸上惊疑神色交替闪过。

半晌之后，她脸上的神色才渐渐归于平静，伸手从怀中取出几块干粮，向前递出，示意秦凡来取。

秦凡见此心中也是颇为尴尬，可肚中实在饥饿难耐，推辞了几句便接受了，一边开口道谢，一边将少妇手中的干粮取了过来。

可就在秦凡的手快要摸到干粮的时候，少妇却是将手轻轻一晃，秦凡顿时抓了个空，还险些摔倒在地上。少妇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伸手扶住秦凡，又悄然将手中的干粮塞到了秦凡手中。

秦凡尴尬的笑了笑，可实在是饿的有些发慌，便直接当着少妇的面吃了起来。

秦凡也是饿极了，三两口便把少妇给的干粮吃了下去，可还只是半饱而已，可秦凡已经很是满足了，心中充满了对少妇的感激，毕竟无牵无挂的一个人，愿意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这么多年也就邱老汉和邱萍儿罢了。

秦凡抹了抹嘴，看着依旧俯身跪着的少妇，心中满是不忍，开口问道：“姐姐，你为何会跪在这里？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你尽管开口，我……”

秦凡才说到一半，抬起头的少妇却自然是梨花带雨，无声的抽泣了起来，秦凡见此心中也不好受，话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少妇就那般默默的流泪，秦凡陪在她的身边，却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静静坐在那里。

可少妇的哭泣却并没有持续了太久，大约只有一盏茶的功夫，却是蓦然的止住了流泪，眼睛中突然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虽然秦凡注意到了少妇的变化，却也是不明所以，但见少妇不在哭泣，赶忙开口安慰了几句。也许是秦凡的安慰起到了作用，少妇的神情中的忧伤明显少了许多，反而主动和秦凡聊起了这几天的事情，询问秦凡昨天治病的经历。

秦凡见少妇这般，自然心中也是欢喜，大概的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便，但关于最后醒来时的臭味和今早去换水的事情却是决计不会透露的。

少妇听完秦凡的事，眉宇间有些恍然的神色，但却没有和秦凡解释什么。

在与秦凡聊天的时候，少妇又从怀中取出了一些干粮，要递给秦凡。秦凡自然不肯答应，可少妇却说自己还有干粮，硬是塞给了秦凡。秦凡推脱不过，只能是接受了少妇的好意。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等快到昨天少女出来的时候，少妇却是在不与秦凡说话，重新将身子低低俯下，跪在地上。

秦凡知道自己劝慰也是不用，也不在开口说话，静静的坐在竹楼的台阶上，等待着少女的出现。

可令秦凡有些诧异的是，等到太阳高悬的时候，少女依旧没有从竹楼之中出来，但秦凡也没有太过的在意，毕竟少女的生活习惯他是不知道的。

又等了许久，哒哒哒的竹楼楼梯响动的声音才从竹楼中传来，秦凡转身看去，只见少女的身影悠悠出现在了竹楼的门前。少女依旧是昨日那般模样，只是一张俏脸却是显得很是苍白。

秦凡见此有些关切的问了了一句：“姑娘，你……”

可不等秦凡说完，少女冷冰冰的声音就再次传了过来：“跟我走！”说罢先一步朝着昨日的那条小路走了过去，秦凡微微愣了愣，苦笑一声，也是急忙跟了上去。

依然是一路无话，可这次少女走的虽然还是不慢，可秦凡却在没有吃力的感觉，紧紧跟在少女身后，不多时便到了昨日的那间茅草屋。

少女让秦凡继续去捡柴火，而她自己，却用钥匙打开了内屋的小门，只身走了进去。

秦凡很快就将柴火抱来，点燃了起来，随着柴火的燃烧，木桶中的水渐渐温热了起来。房间中渐渐多了一层薄薄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