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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三娘

青色人影像是叹了口气,两道精光如利剑般朝二人直射而来,只见他开口道:

“罢了,罢了,今日有两位生面孔来到此处,不如,将你的案情,交于此二人评断一番,如何?”也不见有人应答,青色人影大袖一挥,玉尺青芒暴涨,瞬间将夏彦二人笼罩……

等到两人醒来,才发现满世界飘着的冰晶,被一股压抑的铅灰色所替代。

铅灰色层云迤逦千里,将群山掩映,树欲静而风不止,空气粘稠得紧贴着衣物,一道道虚影从二人身体中穿过,如梦如幻。

细细一看,这是一条上世纪10年代的老街道,从窗棂延伸出去的木棚上,红灰相间的广告标语在风中猎猎作响,黯淡的灯芯左右摇曳,前方酒肆里响起了逐客打烊的呼喝声,一群喝得烂醉的牢骚人借着酒劲骂骂咧咧的出了酒肆,走进低矮逼仄的巷道,或许是惊扰到觅食的黑猫,巷道里蓦地传来数声阴恻恻的猫叫,斜斜的青瓦屋檐下,商贩们正在紧张地收拾着摊位上的物件,满面愁容,两道眉毛仿佛带着化不开的忧愁。

黄昏向晚,暴雨将至。

“看来又摊上麻烦事了。”夏彦双手一摊,表情有些萎靡。

“就把它当做游戏里面的支线任务吧,学长这种游戏达人,表情应该很轻松才对。”话音未落,原本虚幻的身影变得凝实起来,身上穿着的战斗服,也变作了一袭青色旗袍,将她玲珑的身段展露无遗。

夏彦看了看自己,竟然变作了一个教书先生般的打扮,黑色长衫、宽大衣襟,头发向两边分开,到真有几分书卷气。

“这落差也太大了吧!”曾经的学渣,摇身一变,竟变作了教书先生,要说这不是处在幻梦之中,夏彦打死也不信。

正当二人谈话间,故事的主人公登场了。

“三娘,快进来,快进来。”

正忙着收拾货品的老板娘从门槛里跨出来,一把拉住了被称作三娘的女人。

三娘的打扮有些土气,身着碎花布衣裳,头上扎了两个羊角小辫,右手拎着一个磨得发亮的竹篮子,里面像是装满了物件,用黑色布条压着,却也看不清楚。

虽说三娘打扮不怎么样,不过那张脸绝对可以让人过目不忘,樱桃小嘴、唇红齿白,清瘦的瓜子脸上带着两个浅浅的酒窝,尤其是那双天生的勾魂媚眼,不知能让多少男人拜倒于她的石榴裙下。三娘皱着眉,压低了头,想要绕开热情过剩的老板娘,却被老板娘抓了个结结实实。

“别急着走啊,三娘,我这里有匹上好的布料,拿去做身好看的衣裳,别委屈了你那漂亮的身段儿。”老板娘长的腰圆体胖,鼻梁一路塌陷至眉骨,嘴角硕大的黑痣上,还长出了两根粗壮结实的毛,她脸上挂着殷勤谄媚的模样,瞳孔深处却又带着几分嫉妒,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生意人。

“王嫂,王嫂,”三娘忸怩着身子,并伸出手去,试图拉开王嫂的手,却因为身子单薄,手上的劲儿根本撼动不了王嫂紧抓不放的手,却只能继续说道:“夫君卧病在床,我得赶回去将药熬制好了,早些让他好起来,田里杂草成灾,蝗虫肆虐,实在耽搁不起啊,王嫂,您就放我走吧!”

“田里的事,急他作甚,再说了,你看看头上顶着的天,你想干,还得看老天愿不愿意成全,对吧?”

“王嫂,正因为暴雨不久将至,我才得拼命赶回去,王嫂,你就放开吧。”

“放开也成,你将这匹布拿走,啥事儿都好办。”

正在这时,关好了门的酒保,蹬着轻快的脚步从街边路过,正巧撞上王嫂与一眼熟之人在那里拉扯,狐疑间,却从侧脸看清了,那眼熟之人,正是同村李二家的媳妇:柳三娘。

柳三娘在他们村里可是出了名的贤惠,不过酒保看到这一幕可就纳了闷:怎么一向端庄检点的柳三娘,会跟这个明面儿里贩卖杂货,暗地里撮合公子哥儿和漂亮女子成其美事的王嫂搅在一块儿?

夏彦和韩若芸处在旁观者的角度,同样将眼前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不过,他们心里清楚,这件事情已经过去近百年,这些画面,不过是些幻象,无论两人做了什么,都不能左右事情的发展,用贴切一点的说法,到更像是置身电影场景一般,只能观其情节走向,而不能左右。

此时,酒保本想跟王嫂打了个招呼,看三娘作何反应,但阴恻恻的天气让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从七八条巷子里涌进来的风,如利刀般割面,酒保难得如此早早收工,难得没有应付那些纠缠到深夜的买醉人,所以,他毅然决然拎起他的酒葫芦,扬长而去。

“学长,这个酒保有危险,我去盯紧他。”韩若芸笃定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会出事?”

“直觉,从他路过这里的一瞬间,我好像闻到了死亡的味道。”韩若芸把油纸伞交到夏彦手里,正欲跟上去,却被夏彦一把拉住。

“这是什么特殊能力,不过,既然你直觉这么好,应该跟着主人公,我去跟着酒保就行了。”

“也好,有什么消息的话,呐,在二楼汇合。”韩若芸素手指向对街挂着‘xx驿站’门牌的阁楼说道。

夏彦点了点头,便挺着大风追了上去。

空寂的街道上几乎没什么行人,直到走到城南门,才听到左侧巷子口传来哀怨凄婉的唢呐声,酒保在关好门窗的药铺外站定,像是在观察着什么,又像是看到什么晦气的事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随即,他干脆转过身来,背部紧贴着药铺外挂着番旗的木柱,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在叨念着什么。

没过几秒,一群身着丧服的人从巷道走了出来,从哀婉的唢呐声中就可以听出,过世之人绝不是驾鹤西归的老者,而是年轻力壮、甚至是夭折的幼童,分列两排的唢呐手低垂着头,同样身披黑色丧服,表情阴沉,鼓胀的腮帮子涨得通红,两位极为年轻、像是夫妻的人,手里捧着过世之人的遗像,女子依旧耸着肩膀抽泣着,而一旁的丈夫则时不时的抚弄着她的背部,以示安慰。

漫天洒落的纸钱似飞雪般被鱼贯而入的阴风带上穹顶,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阴沉得像是天际之上快要垮塌下来的暗云,行走在最前面的俩夫妻,在到达南门时,回过头向低着头的众人拜了又拜,三跪九叩之后,又起尸前行,阴风凄切,将满地的纸钱吹入城中,甚至险些吹到酒保探出的头部之上。

“晦气!哪有晚上出殡的道理,又不是……”酒保突然缄口不言,眼眶里有恐惧的液体在打转,从他那个角度看过去,抬尸人虽然压着尸体前头的白布,但由于风势过大,鱼贯而入的阴风,蓦地将尸体后方的白布掀起了一角!

失去弹性的面皮泛着异样的白光,虽说由入殓师整理过遗容,但小男孩的致命伤,还是突兀在他的额间,一大片向外翻起的碎肉,像是磕在某块大石头上造成的,碎裂的额骨像是从中间断裂为两半的石块,任凭化妆技术超群的入殓师,也无法完整的将其掩盖。

竟然是他!那个颇为恼人的小鬼头!而刚好,酒保竟然知道他那致命伤的真正由来!他还没来得及陷入数天前的回忆之中,蓦地看到那个孩子的头部,向左侧微微一动!

酒保立马把头缩回柱子,吓得魂飞魄散,天光越来越惨淡,要是再耽搁的话,恐怕在暴雨来临之前赶不回家里,酒保心里暗骂,却也不敢跟在出殡队伍之后,混乱之际,脑袋里又浮现出那个男孩死亡之前的惨状。

夏彦一直站在酒保不远处,他的所有细微的举动都被看在眼里,这时,酒保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有可能是为了壮胆,有可能是为了麻痹自己衰弱至极的神经,他提起酒葫芦,闷不吭声的往喉咙里灌了几口酒,随即装模作样的大喝两声:好酒。又学着酒醉鬼踉踉跄跄的脚步,出了南门。

哀怨的唢呐声像是徘徊在荒郊野外、游魂野鬼的呜咽,夏彦一路尾随,出殡的队伍出了城门之后,又往西南方向而去,晦气的是,那个方向正是酒保回家的捷径,虽说还有另外一条道可以迂回,但那条道上,有座废弃已久的古刹,听说那里曾经发过一场怪异的山洪,每当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之际,总会听见古刹里,响起荒诞不经的脚步声……

不过,那只是个传说,与其面对那个惨死的小男孩,倒不如多绕些路,去碰碰运气,毕竟传说的前身大部分都是谣传,其中有几分真假谁也说不清。打定主意之后,他便和出殡队伍分道扬镳,独自往东南方向扬长而去。

夏彦紧随其后,凄清的疾风蓦地让他感觉背后一凉,一种叫做死亡的气息,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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