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游丝

乔淑华按照王素梅的要求，在王素梅项目部做事的本地人由乔淑华管理，这可是个一点风险没有的肥差，她非常满意地回来了。王素梅没有让苏卫山和乔淑华一起回去，她说：“这就是他们说的你的钱袋子？你一个大学生，窝在这个地方，就靠找点零活让她赚大家一起分？分钱的同时，喝点小酒，甚至可以动手让老婆不高兴”

苏卫山被直指痛心，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向王素梅看看，对方没有鄙视，但他能听出那种居高审判的内涵。苏卫山耐心等她说完，问道：“你认为我现在就该离开这里到你公司？我不这样又能怎样？”王素梅说：“你现在的状态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你和乔淑华不能太近，更不能让别人乱道，你是个有前途的大学生，怎么会让人家觉得和这里的渣子没有区别呢。我的话可能重了点，但你让我太伤心，我希望你不是现在这样状态，有点活力、有点精神追求，不是萎靡享受，混日子。”

苏卫山清醒不了，他理解王素梅的用心，那是儿时纯真期翼的外现，现在，物不是、人己非，他无力改变；她，顺风得水。苏卫山以沉默面对王素梅的数落，他知道再也不能这样过，再也不能这样活，但怎样活？他所在的是体制内，所有人都在混，有引力、无斥力，想摆脱，没胆气。

因为不想让别的人发现他们间的熟知，王素梅迅速堆上笑脸，将苏卫山请进项目部，让项目经理向他报告了一下工程的进度以及近期计划。柳明河的团队对桃林沟的自然环境分析的结论和以前设想的一样适宜，盛世桃园的项目开始进入地方宣传标题，王素梅的队伍当然成为绿化领域省内的先锋。王素梅认为以公司现在的发展势头，一定对柳明河有吸引力，不管是资产规模还是业务挑战性，都值得一个研究生倾力打造。

柳明河说：“王总，我真的想和你一起并肩，但家里不希望我留在私企，他们给我指定的路你是知道的，出去读博，回来进国字头的企业。自从我到了你的工地，我不仅对你个人，对这个项目，对这里的事务都有眷恋，但父命难违，何况我更倾向于出去开一下眼界。”王素梅不好再强求，因为她己经说得更透，再讲就有强人所难的嫌疑。

王素梅回到省城，因为钱大伟太长时间没有回来，他的父母想带着小孩到高原去看看。王素梅说：“大伟周边的人都知道他和陆晓枫没有小孩，你们带小孩去找他不太合适，要不小孩在家，你们去看看，我陪你们去，小孩就让她在家跟着万佳花，我给你们送到，要是你们想多玩几天，我及时先回来。”

钱大伟的爸爸认为可以，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忙，让王素梅不要提前告诉钱大伟，免得他又去机场接，飞机经常会晚点，让他着急。王素梅说：“不和他提前说，他要是回来或者出差不是不好吗？”钱爸说：“你在那不是有公司吗？让你的人陪我们看看他的工作环境就行，我们目的不是让他陪，是想了解他的工作地方，顺便看看高原空气有多稀薄。”

钱小梅和万佳花习惯了，她上学后，一家三口就到了机场，赶到钱大伟县城时己经晚上七点多了，王素梅开好酒店准备给钱大伟打电话。钱爸说：“一天下来我们累了，他要是来我们还要陪说话，明早再告诉他，我们先休息。”王素梅认为有道理，安顿好他们后，王素梅到了姜惠的住地，她想看看公司的员工情况。

没有巧合，只有神灵，钱大伟和姜惠又在外面欢娱了一把后，钱大伟将她送回家，姜惠下车前一定想复习一下那个可以承载她前程的男人，这一切进入了王素梅的眼里。她看到了县委的钱大伟的车，里面的内容当然收入眼底，大伟不是她的私产，她上前打了一个明面，姜惠吓得不敢动弹，知道自己一切完了。

钱大伟熄灯下车问道：“你何时来的？专门盯我的？”王素梅冷笑道：“你太小看我了，你又不是我的，我盯你什么？你对我来说是自由的，你爸妈让我送他们来，他们不想打扰你工作，让我明天再通知你，我是过来看员工的，你们继续。”说完，到几个员工房间去看望他们了。

钱大伟让姜惠回去，他一个人等在车边，一直到王素梅再次出来，他问道：“他们住哪？”王素梅说：“己经睡下了，明天再说。”钱大伟伸手想碰王素梅肩膀，王素梅说：“手没洗，不要乱动。”语气坚定，不容冒犯。钱大伟想让王素梅上车，王素梅说：“我对你是出于一个二房的职责，现在知道自己错了，我不是你的偏房，也不是你妃子，仅是最多和刚才那个一样，你需要时的一个出口。”

钱大伟试图拦住她说难听的话，可王素梅不知道为何，真的伤心，她继续说：“你不止一次帮过我，包括现在，我总是憧憬着有那么一天我也许能有个阳光下的名份，现在好了。我连备份可能都谈不上，只是有个小孩，也不能保证是唯一。钱大伟，男人的本性我能接受，可你不能动我身边的，让我以后怎样面对胡子成？怎样再容留姜惠？”

钱大伟说：“这个地方你的人太多，能不能换个地方？”边说边强力将王素梅拖上车，不容她再多说，迅速将她送到了她说的酒店，钱大伟装扮一下自己和她一起进了房间。他以为自己需要好好地向王素梅述罪，没有想到王素梅平静拿开他的手说：“你不用和我客气，我们之间只因一个小孩的牵连，我从来没有想管制你的浪荡或爱家，我没有独占你的权利。你回去吧，让我清静一会，你在这里表现，我只能认为你虚伪。”

钱大伟对王素梅一直是真心的，他尊重她的独立、努力、善良、略解人意，没想到她能冷静到这个层次。钱大伟伟离王素梅远一点地声不发地坐在那里看着王素梅，好一会他才说：“我承认是因为空虚，不解释，我不能和你说是她主动，那样对她也不公平。如果你因此不再理我，那是我自己作的，我只有接受，我父母在哪个房间，告诉我一下，明天我早一点过来看他们，让你生气了，是我对不住你。”

王素梅没有说话，她自顾地到卫生间将自己可能出来的眼泪清理干净，出来之后连续叹了几口气说：“明天一早你到我这，我陪你去见面，不然他们又当不高兴了，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没人关心，他们不知道你到哪都有床上知己。”

钱大伟能体会到那平静字面下面的汹涌讽刺，他知道在这里不可能再有理性原谅的机会，他准备离开。只是出门前说：“不要为难姜惠，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不易，如果不原谅我，我接受所有的可能，即使以后再乞求不能成功。明天一早我过来，感谢你没有让我一下太难看，我也不能现在跪下，我知道你不需要这个，这个也不能改变你现在的主义。”

王素梅即使现在己经所谓的成功，她在钱大伟他们身边仍认为是弱势一方，没想到大伟能说出这样的内容。她们间的感情走到现在也不易，以前他对她的万般温情，再想到自己和柳明河就在不远处姜惠那个地方开始后的各种相约，自己对人家大伟也没有尽到不偷的干净。只是对方不知道，没有发现罢了。

眼看着钱大伟离开，王素梅回味着柳明河的真切的想给她安全的全意，她陷入了两难。可以借此机会给柳明河保全一个不受污染的身体，也可以原谅大伟，让他以后对自己以负罪的心态爱恋。王素梅无法做出结论，她现在理解两只船的坏处，如果不是两只船，她可能不会这样平静地对待钱大伟的现场出轨。

第二天天还没亮，钱大伟就敲门进来，他进来后王素梅问道：“这才几点？太早了。”继续上床睡觉去了，钱大伟坐在床边，大手抚了一下没有拒绝的长发说：“你在这我回去睡不着，以为你这个时间不会给我开门，手洗过我还是过来了。”边说边加大自己手的范围。这是自己小孩的父亲，王素梅不便回绝对方的轻薄，加上心底固有的欠意，钱大伟不一会就挤上了床。

双方都有愧，一个在心底，一个要救赎，操作起来比以往认真的多，王素梅体会到比柳明河更加仔细、倾心，让她更能放开的承载。钱大伟不再象以前那样说话，他自知做的太差，只有在动作上力求让对方如意。不管是下手的力度和用功的态度，他都和平时有区别，让王素梅明显感到对方如珍玉般对待她，如同是一件艺术品。王素梅接受上再舒服也不好意思表现自己己经原谅，只有原地不动，一幅水来土掩，任你作为、由你消费的软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