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颜弗矜和韩舒蕲回头一看，只见伊芙琳匆匆走进厨房里来，脸青唇白，不知何事让她如吴牛喘月般紧张得不得了。.1kanshu伊芙琳瞧见韩叔叔在洗刷锅子，便开口喊了一声“韩叔叔”，然后，一**过颜弗矜手中的那一瓶冷豆浆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韩叔叔对伊芙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这虽然只是面粉做成的，可是，横看竖看都是一只美丽的天鹅，我真不明白，妳干嘛把它说成是只鸭子呢？”韩舒蕲自言自语，不禁皱眉，面露疑惑。

“妳现在不是应该在医院上班吗？怎么会有空跑到韩叔叔的餐馆来？妳吃过午饭没有？要不我给妳弄一碟牛肉肠粉怎么样？”

“先让我缓一缓，行吗？”伊芙琳呼哧呼哧的大喘几口气，又喝了两大口豆浆。

“舒蕲，这厨房里又闷又热又脏，要不妳先陪伊芙琳到外面去坐？我得把这里收拾一下。”

韩叔叔听见了，却嚷道：“弗矜，这里有我，你洗了手到外面陪客人说说话。伊芙琳，妳爱吃米粉吗？我刚炒了三丝米粉，很好吃的。”

“谢了，韩叔叔。我今天没时间，不能逗留太久，我还赶着回医院。我跟颜弗矜说两句就走了，下一次有机会再来尝尝您的厨艺。”

伊芙琳拖着颜弗矜那沾满面粉的手走出了厨房，韩舒蕲在后面跟着，伊芙琳边走边说道：“我这个人怎么就爱做那“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事？人家偏偏什么事都可以不上心，发生了这样的事，还有闲工夫在这里弄什么面粉鸭子？”

“明明是天鹅，妳干嘛偏把它说成是鸭子？”颜弗矜问道。

伊芙琳有些不耐烦，说道：“颜医生，我能不能分辨天鹅和鸭子重要吗？我今天偷偷的从医院里溜出来无非就是想要弄明白一件事。我现在都快急死了，你竟然还可以那么淡定。”

他们三人在餐馆内最凉快的一处坐下，头上还吹着冷气。韩婶婶给他们沏了一壶乌龙茶，还端上几碟小点心，却见颜弗矜的神情有些恍惚，痴痴艾艾，气色欠佳，便问：“弗矜，你还好吧！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累了的话，早些回去歇着，以免累出病来。”

“不碍事，回头洗个热水澡便好了。”

“没事就好，你们聊，我到厨房去帮你的韩叔叔。”

颜弗矜点了点头，样子显得几分憔悴。

“伊芙琳，妳如此紧张兮兮的，莫非医院出了什么大事？”

“我的颜医生，你能不能告诉我昨夜那位身患艾滋病的女孩是怎么死的？”

“伊芙琳，妳干嘛还提这事？为了这事，弗矜一整晚没睡，他都快要伤心死了。”

“现在都已经大祸临头了，伤心有用吗？不提？难道不提弗矜就会没事了？真的是一时半刻都不能离开你的身边，这不，我一不在你的身边，你马上就出事了。”

韩舒蕲不明白，便问：“那不过是一场交通事故，那女孩血流不止，失血过多，而且，又是个艾滋病患，弗矜已经尽了力却也返魂乏术，难道不是这样吗？怎么就大祸临头了呢？”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这得问问我们这位大医生了。今天一大早，针对这件事医院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克斯玛一口咬定那女孩的死因并不简单，九成是我们医护人员的疏忽所造成的。而且为了医院的声誉，院方一定会要彻查此事。弗矜和茜赛莉雅今天都没来上班，卡西欧轻易地就把整件事推得一干二净。他说自己昨夜喝得酩酊烂醉，昨夜之事当真记不起来了，还低声下气当场跟克斯玛道了歉。你们知道吗？洋人的嘴巴就是够贱，花言巧语，巧舌如簧，总是能把丑陋的说成美好的，把错的都能说成对的，把黑的也可以说成白的，颠倒是非。他们总爱把自己说得天花乱坠，其实一点真本事都没有。你们只是没看见卡西欧的那一张虚伪的嘴脸，天地下所有奉承的话都给他说完了，哄得克斯玛有多开心。”

伊芙琳只管说个没完，越说越激动，颜弗矜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感觉到耳朵里嗡嗡作响，脑子里一片空白。

韩舒蕲见颜弗矜眼神呆滞，他的额头还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韩舒蕲心里有些不安，便问：“你果真没事？”

颜弗矜勉强一笑，说道：“真的没事。”

“在上班时间喝酒，难道克斯玛一点都不生气？”韩舒蕲回过头问伊芙琳。

“生气又如何？在医院里，卡西欧可是出了名的酒鬼，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在上班时间喝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克斯玛也照样拿他没辙。不过，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还是颜弗矜，克斯玛这一次一定会大做文章，想方设法来对付颜弗矜。”

伊芙琳忽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随手拿起一个蛋挞，咬了一口，喝了一口茶，接着又说：“颜弗矜，你知道你这个人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就是嘴笨，讲话平淡，不抓人耳朵，思维跟不上嘴巴，所讲非所想，还有就是脑筋转得不够快。因为嘴巴笨常常讲错话，所以福离身远，“祸”从口出。在工作中，明明付出良多，明明好心善意，却因为嘴巴笨不会说话，人家便看不见、不理解，甚至还误解连连。所以，今晚回去最好把整件事仔仔细细回想一遍，明天见了克斯玛，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面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这样才不会糊里糊涂就中了人家给你设下的圈套。你同意吗？”

颜弗矜没回答，伊芙琳又问：“你到底懂不懂我在说什么？”

颜弗矜依然没回答，好像就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意识不清，眼神迷糊，伊芙琳见他这般模样，她的心里自然是慌了起来，便用手轻轻晃了晃他的身子，说道：“你这是怎么啦？你听见我在跟你说话吗？”

“弗矜，你可别吓我们呀！他这是怎么了？是否他的病又发作了？昨夜他的心情本来就糟透了，又彻夜未眠，今天还在厨房里忙了大半天，他能够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韩舒蕲说道。

“妳怎么不早说呀？他该没忘了吃药吧？真是的。。。”

说着，伊芙琳便从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向医院告了半天病假，然后便同韩舒蕲一起送他回去。回去之后，颜弗矜便大病一场，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星期。伊芙琳认为那是心病，只要他能够把事情想得透彻，想明白了，他的病自然而然就会好起来。颜弗矜生病期间，自然少不了韩舒蕲的细心照料和伊芙琳的嘘寒问暖，不在话下。

病愈后，颜弗矜回到了医院，立刻便和茜赛莉雅一起被克斯玛叫到他的办公室里去。

“怎么了？病好了？把病人给弄死了就装病，你以为那样就可以逃避责任？”克斯玛那严肃的口吻，就像在战场上下达命令。

“克斯玛，有你那样说话的吗？你说的还是人话吗？颜医生已经尽了力，没把病人救活，他心里也难受，你怎么可以落井下石？”茜赛莉雅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进行了反驳，颜弗矜却保持缄默。

“好了，我今天没打算跟你们争论什么。今天叫你们来不过是为了要知会你们俩一声，从明天开始你们将休假三个月。这三个月是无薪假期，我们院方一定会抓紧时间调查那女孩的死因，有了结果自然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至于，结果会是什么？什么时候取消或延长你们的无薪假期？你们需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目前，这一切都还没有答案，都是未知数。”

“当晚当值的医生，除了我们，还有卡西欧。那么卡西欧又如何？你是不是打算这一次又要包庇他？”茜赛莉雅心里很不服气，愤愤问道。

“我的为人向来严明公正，大公无私，何来包庇一说？那一晚卡西欧的确是喝醉了，这是事实，并非我信口开河，我们是有人证的。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罚他两年内不得加薪。倒是你们两个，你们有什么合理的理由可以让你们抛下一个病危的女孩去探望另一位病人？”

“我们。。。”颜弗矜本想回答，却被茜赛莉雅打岔了。

“这算什么样的惩罚？你分明就是在包庇他，还说不是？”

克斯玛说道：“这怎么算是包庇？颜医生，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出去了，我还有话要对茜赛莉雅说。出去时顺便把门给我关上。”

颜弗矜离开办公室以后，克斯玛马上换了一张嘴脸，他色迷迷地盯着茜赛莉雅，打量她全身上下，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突然，克斯玛向茜赛莉雅扑了过来，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美人，若妳肯依了我，我可以把所有罪责都推给那个姓颜的。”

茜赛莉雅断然不从，可是无论她如何挣扎克斯玛也不松手，无可奈何，茜赛莉雅无计可施，只好在克斯玛的肩上狠狠地咬着不放。克斯玛求爱不遂，疼得不得不放手。

茜赛莉雅气得直眉瞪眼，她把一大口口水吐到克斯玛的脸上，说道:“你做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人伦的混账东西，起这样念头，叫你不得好死！”

茜赛莉雅用力把门一摔，也离开了办公室。

午休时间，颜弗矜、维奥拉、伊芙琳和泽维尔在医院的餐厅里吃午饭。

“什么狗屁三个月无薪假期？他分明就是看我们黄皮肤的好欺负。”伊芙琳为颜弗矜打抱不平。

“可是茜赛莉雅并不是黄皮肤的呀！”颜弗矜说道。

“总之，他就是有严重的种族歧视，这一点不假。”

维奥拉问颜弗矜：“那小女孩血流不止，又是艾滋病毒者，你难道一点都不怕因一时的疏忽而被感染吗？”

“如果害怕又何必当医生？”一把娇柔的声音从维奥拉的背后传来，正是茜赛莉雅。

见到颜弗矜，茜赛莉雅面露微笑、态度随和，关切地问道：“你的手没事了吧？”

伊芙琳紧张的问道：“你的手受伤了吗？是怎么受伤的？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都没告诉我呀？”

颜弗矜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茜赛莉雅却说：“这可是我们俩的小秘密，怎能与妳说？我这里有些膏药，本该早就给你，你却病了。你先拿着，一日敷两次，几日后便可见效。若好使，我再送你一些。”伊芙琳不明白他们俩的谈话，只撅起小嘴表示不滿。

茜赛莉雅对颜弗矜的态度突然三百六十五度的转变，众人都看傻了眼。茜赛莉雅拉过一张椅子正准备在颜弗矜的身边坐下，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对颜弗矜说：“对了，我差点忘了，我本来就想着要请你喝咖啡，算是跟你赔不是好了。”

伊芙琳又急了，问道：“喝什么咖啡？道什么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颜弗矜拉着衣袖遮盖住被茜赛莉雅咬过后留下的伤疤，只说：“没事，别听她胡扯。”

颜弗矜回过头又跟维奥拉谈起话来。颜弗矜说道：“艾滋病会破坏人类的免疫系统，导致细菌、霉菌、原虫等可以轻易入侵体内，引发各种疾病，最后百病俱发而丧失性命。可是，艾滋病毒暴露於空气中，在短期内就会死亡。因此，与爱滋病患者共餐、共浴、握手、拥抱是不会得到艾滋病的。所以，我们也不需要过度恐慌。”

泽维尔问道：“那艾滋病的临床症状通常会有哪些？”

颜弗矜回答道：“据我所知，一般初期的症状包括感冒，食欲减退，全身疲劳无力，还有体重会减轻。随着病情的加重，其症状便日愈增多，如皮肤出现紫斑、血疱、带状疱疹、滞血斑等。皮肤容易损伤，伤后出血不止。到最后，当病毒已经侵入内脏和其他器官，病患便会有持续性腹泻便血、持续性发热、气短、肝脾肿大、呼吸困难等其他症状。。。”

茜赛莉雅给颜弗矜买了一杯平白咖啡，趁颜弗矜忙着聊天，伊芙琳便拿起那杯咖啡轻轻啜了一口，然后说道：“颜弗矜平时喝咖啡是不加糖的，没关系，这杯我喝了，待会儿我再给他买一杯，不加糖的。”

茜赛莉雅当然知道伊芙琳正在那里吃干醋，可是她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时兴起，头脑发热，就想逗一逗伊芙琳。只见茜赛莉雅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说道：“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才把话说完，茜赛莉雅俯下身用双手托起颜弗矜的脸，在他的唇上亲吻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呆了，颜弗矜更被茜赛莉雅突兀的举动给愣住了，好久都没反应过来。茜赛莉雅却回过头向露伊芙琳出一张调皮的笑脸，然后，又再俯下身去，这一回可是给颜弗矜深深一吻。随后得意的转个身便离开了餐厅，给大家留下一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