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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怒

那群官兵离开后,段宁飞和云依依回到了茅草屋,发现里面一片狼藉,稍为象样点的东西都被掳走了。.

两人把屋子收拾好后,就沉默着依偎在了一起,慢慢消化着内心浓郁的悲痛。

两人就这样一直呆坐着,直到夜幕降临了良久,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时,他们才意识到,两人至今滴水未进。

看着这被掳得一干二净的家,身无分文钱的他们一筹莫展,再次感受到那位管家的重要性。

很快,段宁飞就让云依依在家中等着,自己则跑了出去。

等到段宁飞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碗香喷喷的牛肉面。

“依依,快吃吧!”段宁飞将牛肉面放到了桌上,又用袖子擦了擦手中筷子,递给了饥饿难耐的云依依。

“嗯!”云依依接过筷子,口水直流。正要开动时,却又停了下来。

“少爷你呢?”

“我已经先吃过两碗了!”段宁飞拍了拍鼓胀的肚皮,满嘴的油光在昏暗的油灯光下分外抢眼。

“少爷真厉害!”云依依这才放下心来,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填饱了肚子后,疲惫的两人很快就躺到了床上,相拥着进入了梦乡。

到了第二天,段宁飞依旧让云依依呆在家里,自己却跑到了外面。

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带回了食物和生活用品。

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云依依没问,不过细心的她发现了,段宁飞身上的传家玉佩已经不见了。

两人就这样相依为命的度过了难熬的三天。

三天过后,他们顺利地取回了段雷的尸首,并将他安葬在了郊外的一座小山上。

在坟上插上了写有“骁勇将军-呼延破雷”木牌后,一直没有流泪的段宁飞终于忍不住了,伏在坟前嚎啕大哭了一场。

这位管家平时表现得粗俗愚钝,段宁飞一直就瞧不起他,还把人家当傻子来忽悠,其实真正傻的是他自己。

直到那天,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当年他母亲要罚他抄那段历史了。

追风营。

老一辈人都耳详能熟的名字。

那是大宣国南境戍边军中的一只骑兵部队,虽然只有一千人,但却配着最好的马,最好的装备和最好的汉子,是大宣骑兵精英中的精英。

当年决定南境安宁的喀斯草原大战胜利后,残存的八百“追风营”将士不顾大战后的伤疲,在千兵卫钟柱的带领下,日夜兼程,轻装千里奔袭,在跑死了几百匹战马后,终于在落雁湖畔旁,成功的截住了溃逃的蛮军残部。

此时的蛮族溃军尚有逾万人之众,见逃生之路被阻,立即变得疯狂无比。

一场激战随即爆发…

此战之规模,与刚结束的大战相比,如萤火之于皓月,但其激烈和血腥之程度,却是有过而无不及。

八百对一万,与其说是对战,不如说是屠戮。

虽知此战是飞蛾扑火,有去无回,八百追风营将士依旧无怨无悔,前仆后继,拼死血战至最后一人。

螳壁当车停,蚍蜉撼树倒!

八百条鲜活的将士生命,只换来不到半柱香地时间。

但这已经足够,紧咬其后的南境大军最终成功合围,将这股蛮族精锐尽数歼灭,逼得溃军中那位雄才大略,野心勃勃的蛮军首领望湖长叹,自刎于湖畔之上,为南境其后十数年的安定局面写下了最关键的一笔。

战后,镇南大将军段成梁亲自步入尸堆,带着大家一起搜救那八百勇士的幸存者,终于从死人堆中拖出几位重伤昏迷者,最后救治下来,仅有一人存活。

对于这位幸存的勇士,当年的大宣国君想要大肆封赏,但那位勇士却拒而不受,称自己未能与那众兄弟共死沙场已是惭愧,再独自受赏的话,他日下到黄泉,无颜面对并肩血战的战友。国君自然不允,将他册封为骁武将军,赏赐了金银无数。但这倔强的将军很快就将赏金尽数分给阵亡的将士家属,又交将那方官印挂在梁上,自己则飘然而去,不知所踪。

这位骁武将军有个很霸气的名字:

呼延破雷!

从段雷的墓地回来后,大抵是受了刺激的原因,段宁飞对云依依变得异常冷淡。

到了晚上,段宁飞竟然罚云依依不准吃晚饭,还刻语出刻薄。

“若不是你在外抛头露面,招蜂引蝶的话,雷叔也不会死了,这顿就当我代他罚你的!”

一听这诛心的话,本就心存内疚云依依差点崩溃了,眼泪扑簌簌地直往下掉,真让她吃也吃不下了。

段宁飞也不安慰,自己走进房间,关上房门,也不知在里面折腾些什么。

到了晚上,云依依可就苦了,本来这几天的折腾已让她疲惫不堪,再饿上一顿后,整个人就变得有些晕乎乎了。

等到了临睡时,又累又饿的云依依正准备上床,却被段宁飞叫住了。

“诶,你收拾一下自己的衣物,明天随我一起去武院。”

“我…也可以?”云依依心中一阵激动来。

“试试吧,看能不能让你进去打杂!”

“嗯,只要能和少爷在一起,做什么都行。”云依依眸中盈满了兴奋,情不自禁地握住了段宁飞的手。

“去收拾吧!”段宁飞冷冷地甩开了她的手,语气冷漠得可怕,让云依依心中一阵发凉。

她不敢再多说,开始麻利收拾自己的衣物。

“对了,今晚缝制一双布鞋出来,缝好一点,我要穿去武院!”段宁飞不忘提醒道。

说完,他伸了个懒腰,舒服地躺到了床上。

“嗯。”云依依兴奋地应道。

虽然她知道柜子里还放着几对布鞋,但这是自己丈夫要到武院穿的,自然不能随便了,她很快就拿出针线的材料,认真的缝制起来了…

夜色渐深,昏暗的油灯旁,劳作中的云依依又累又困还很饿,一个不心就把针扎在了手指上,疼得她眼泪都快掉了出来。

她连忙将受伤的手指含在嘴里,转头看看床上的段宁飞,发现他在床上睡得正香。

一想到明天他就会穿着自己亲手缝制的布鞋,她脸上立即洋溢出幸福的笑容,用手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后,她立即清醒了不少,于是继续忙碌了起来。

一直忙到大半夜,她的布鞋才算完工。但她看了看后,怕不结实,于是多走了一遍针线。但走完针线后,她又觉得不够好好,于是又特意在鞋面上绣了一条龙…

她就这样反复折腾着,恨不得将自己的全部爱意都缝入鞋中,陪着心上人一起走遍天涯海角。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她总算是勉强满意了,但也累得不得了了,于是直接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料才没睡多久,又被段宁飞给叫醒了。

“出发!”段宁飞依旧面无表情。

顶着两个黑眼圈的云依依应了一声,睡眼惺忪地站起身来,开心地将手中布鞋递给了他。

谁知段宁飞接过鞋子瞄了一眼后,立即皱着眉头埋怨了起来。

“这手工也太差…”

“样式太老土了…”

“怎么在鞋面上还给绣上条虫子,真是丑死了…”

他越说越气,一把将鞋扔到了地上,不耐烦地说道:“出发吧,别浪费我的时间!”

看到那双凝聚着自己情意的布鞋,就这样被扔到地上,云依依的心中一酸,眼泪忍不住又掉了下来…

两人很快就背着包袱,离开了那间茅草屋。

走了一阵后,段宁飞嫌自己的包袱重,就把自己包袱扔给了云依依,也不管她那小身板受不受得了。

他自己则拿着一把破伞,显得格外的轻松。

看到精神的少年一身轻松,身边憔悴的少女却身背重负,路人们纷纷指责了起来,但段宁飞却根本不理,自顾自的向前走着,还不时还埋怨上几句,嫌云依依拖慢了自己的速度。

在经过一家包子铺时,段宁飞停了下来,买了两个馒头和两个大肉包。但他却没有分给云依依,自己狼吞虎咽啃完了两个馒头后,又将两个大肉包塞进了包袱中,直接无视了云依依。

云依依知道他还在生自己的气,也不敢多说话,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走着走着,云依依的感觉脑袋越来越晕,全身上下也变得软绵绵的。

昨晚到现在滴水未过,还通宵达旦的干活,早已经将她折磨得虚弱无比。

她转头望了望段宁飞腰间的水袋,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哀求道:“少爷,我想喝水…”

段宁飞听了,伸手取下了腰间水袋。

云依依渴望的伸出了手,但段宁飞顿了一顿,却将水袋放到了自己的嘴边。仰头喝了一口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水不多了,要省着点!”

说完,他将水袋放回了腰间,加快了行进的步伐。

云依依心中一酸,但还是没有说话,快步的跟了上去。

又走了一段路后,饱受折磨的云依依已经头重脚轻了,身体摇晃得越来越厉害,终于,她眼前突然一黑,失去了知觉…

当云依依醒转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被段宁飞横抱在怀中,继续向前走着。

她转头看了段宁飞一眼,发现他的脸上满是担忧,心中一甜,伸手温柔地帮他擦去了额上的汗滴。

见她醒转了过来,段宁飞面容再次变得冰冷。

云依依心中又是一酸,伸手紧紧抱住了他有脖子,梗咽道:“依依知错了,少爷不要这样!”

段宁飞脸上一阵动容,但语气依旧冰冷。

“以后一定要听我的话,知道吗?”

“知道,依依什么都听少爷的!”

云依依连连点头,眼泪都被晃了出来。

段宁飞不再说话,抱着她继续走着。

虚弱疲惫的云依依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看着对方腰间的水壶咽了咽口水,但却始终不敢出声。

又渴又累之下,她又慢慢地合上了眼,在他怀中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依依被胸前的一阵异动给弄醒了。睁眼一看,发现段宁飞正在撕扯着她胸前的衣襟,似乎想要行夫妻之事。

她顿时大惊失色,转头望了望四周,发现自己正倚在树下,身旁不远处便是一条白石大道。虽然现在空无一人,但随时都可能会有来人。

“少爷,不要…”

云依依连忙抓紧了他的手,阻止他乱来。

若是在家中,任对方如何恣意妄为她都不介意,但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呀!要是让人撞见的话,那还了得?

见到云依依反抗,段宁飞的面容立即沉了下来,停下手凶狠地说道:“依依,你又不听话了!”

“不是…少爷…这里…不能在…”

云依依慌乱地解释着,已是语无伦次了。

“住口!”段宁飞狰狞地朝她大吼道:“叫你听话你就听话,按我说的做,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吗?”

云依依又惊又怕又羞,被弄得神智不清了,怔了怔后,抖抖索索地伸手去解自己的腰束。

“算了,现在没心情了!”段宁飞烦燥地拍开了她的手,蹙着眉头说道:“把衣袖卷起,抬起手来!”

云依依不解,但还是听话地卷起了衣袖,露出了白皙手臂,抬到了胸前。

段宁飞也不说话,从身旁的地上拿出一根柳条,一言不发就往她的手臂抽去。

“给我记住,我是你的少爷,也是你的丈夫,叫你做什么,你就照做…”

他一边抽,一边骂,眼角还不停地抽搐着,显得异常的狰狞。

一阵阵火辣辣的感觉从手臂传来,云依依眼泪再次决堤,这位少年从小到大都宠爱着自己,以前连骂上一句都不舍得,今天却痛下狠手。这一鞭鞭与其说抽在自己的手上,倒不如说是抽在了她的心里,把她的心都抽得碎了。

看着段宁飞那扭曲的面容,云依依突然害怕了起来。

她了解他现在的心情,父母遇难,家道中落,管家身亡,妻子被调戏,自己还被侮辱殴打…太多的悲痛和怨恨积累在了心中,让他彻底的失去了理智。

她最担心的就是,如果他性格因此变得疯狂和暴戾的话,他这一生恐怕就会毁了。

想到这里,她咬紧牙关,忍痛稳住了自己的双手,尽量的让对方发泄出来,免得让他将压抑藏在心中。

又抽了一阵,段宁飞似乎也累了,终于扔掉了手中的柳条。而云依依白皙的手臂,却已爬满了鞭痕,惨不忍睹。

“要听话,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知道吗?”段宁飞烦燥地说道。

云依依点了点头,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段宁飞冷哼了一声,将身旁的一把伞递到了她的手上。

“帮我打伞,我们继续走!”

说完,他起身继续上路。云依依连忙撑开了伞,快步跟了上去。

宽阔的白石大道上,两袭瘦弱的身影慢慢前行着,在他们的前方不远处,就是大兴国最出名的修行圣地-大兴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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