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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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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通是辰溪滕村人。.

  这个县归辰州管,从辰州乘船逆流而上去一百里,北岸有个滕村,广通家就住在那里。

  辰溪县在汉朝叫辰陵县、《武陵记》说,南朝宋帝元嘉二十六年,广通看见有个野猪吃他家的庄稼,就用弓弩射了野猪。

  野猪流着血逃走,广通顺着血迹追出去十几里,进入一个洞,在洞里走了百来步,忽然周围大亮,眼前出现了几百家房舍,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再看他射的野猪,已经跑进村里人的猪圈了。

  不一会儿有个老翁走出门来问:“你不就是射我猪的人?”

  广通说:“是猪犯我(来找我的事,吃了我的庄稼),非我犯猪(并不是我无故射它)。”

  老翁说:“牵着牛踩了人的庄稼是不对,但因为这就把人家的牛抢走,就更不对了。”

  广通走向老翁赔礼叩头。

  老翁说:“有了过错知道改,就不算错误了。这个猪命该得这样的报应,你就不必赔罪了。”

  老翁把广通请到屋里,见屋里有十几个书生,都戴着章甫冠,穿着宽袖单衣,有位博士独自面朝南坐在一个卧榻上讲授《老子》。又见西屋有十个人对坐着弹琴,音律很好听。这时有位童子上来摆了酒菜,老翁拉过广通饮酒。

  广通喝得半醉,身体十分舒坦,就辞谢不再喝了。

  他观察外边路上的行人,和外界没什么不同,只是觉得这里环境幽美清静,真是个难在人间找到的好地方,就打算留在这里不走了。

  老翁不答应就派了个小孩给他领路送他出去,并嘱咐关好大门不要让外人进来。广通和小孩一同溜达时问他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那小孩说:“屋里的那些人都是胜贤,他们当初为逃避夏桀的残酷统治来到这里,因学道而成了神仙。那位讲授《老子》的博士,就是河上公。我是汉代山阳人王辅嗣,到这里是为向河上公请教《老子》的一些疑意。我在他门下已当了十纪(十二年为一纪)的扫地仆人才让我当了守门人,至今还没有得到道经的要诀呢。”

  广通又走到来时的洞口,和那小孩依依不舍地再告别,估计今后再也不会相见了。

  到了洞口,见射野猪的弓箭都朽了。

  他在洞只呆了不久,世上已是十二年了。

  他家早已给他办了丧事,见他回来全村人都大吃一惊。

  第二天他和村里人找那个洞,只见大石堵住洞口怎么凿也凿不开了。

  「原」广通者,辰溪县滕村人也。县属辰州。溯州一百里,北岸次有滕村,广通居焉。本汉辰陵县。《武陵记》云:广通以宋元嘉二十六年,见有野猪食其稼,因举弩射之。流血而走,寻血迹,越十余里,入一穴。行百许步,豁然明晓,忽见数百家居止,莫测其由来,视所射猪,已归村人圈。俄有一叟出门曰:“汝非射吾猪者乎?”曰:“猪来犯仆,非仆犯猪。”翁曰:“牵牛蹊人之田,信有罪矣。而夺之牛者,罪又重矣。”因稽首谢过。翁云:“过而知改,是无过矣。此猪前缘,应有其报,君无谢焉。”翁呼通至厅上,见十数书生,皆冠章甫之冠,服缝掖之衣,有博士,独一榻面南谈《老子》。又见西斋有十人相对,弹一弦琴,而五声自韵。有童子酌酒,呼令设客。饮半酣,四体怡然,因尔辞退。观其墟陌人事,不异外间,觉其清虚独远,自是胜地,徘徊欲住。翁乃遣小儿送之,令坚关门,勿复令外人来也。与小儿行,问其始末,答曰:“彼诸贤避夏桀难来此,因学道得仙。独榻座谈《老子》者,昔河上公也。仆汉时山阳王辅嗣,至此请问,《老子》滞义。仆自扫门已来,于兹十纪,始蒙召进,得预门人,犹未深受要诀,只令守门。”至洞口,分别殷勤,自言相见未期。通自所入处,见所用弩皆已朽断。初谓少顷。已十二年矣。通家已成丧讫,闻其归,乃举村惊疑。明日,与村人寻其穴口,唯见巨石塞之,烧凿不可为攻焉。(出《神仙感遇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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