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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夜取飞熊裘

话说王不平听说了影替官之事后,心中好一番交战,这才取了一只包裹,星夜赶往业师老学究家中,那包裹鼓鼓囊囊、棱角分明,虽不如何沉重,王不平掂在手中,却似山岳一般,压得他心中喘不过气来,就连脚步也越走越慢。.biquge王不平手中不住的摩挲着这块补丁密布的包裹,忍不住就将它解开,却见月光之下,包裹内的物什光晕莹莹,乃是一锭锭十足的五两官银,略略一数足有百两之多。铢仓国富庶之地物价颇高,这百两纹银也足够买房置地,或者捐买小官之用了,王不平自六岁以来往来山中百般经营,对自己刻薄节省,这才攒下这许多银两,本打算将来用它买个晋身郡所修行的名额,又或是在山外城镇里置买房产,眼下竟要拿来贿赂平素便看不上眼的小小乡所业师,真是割肉抽筋一般的苦楚,奈何老门沟村庄本小,任他如何逡巡,不多时也来到老学究的房屋左近。

这老学究虽然左右算是官员,但他平生的资财早已都拿来买了乡所业师之职,他居住的房屋紧邻山坡,附近野木丛生,比一般村民的家院尚小上一些,勉强算是有两间屋宇,离得近了,就听见屋内老学究夫妻二人的夜话声:“家里的,今夜且慢熄灯,等那野小子送银子来了,就把银子跟我那飞熊裘一起藏在老地方。”王不平闻言心中一跳,暗道:“这老学究也算老奸巨猾,料到我要前来贿赂,我先听听他们捣什么鬼,等下进的门去也好应对。”当下将身俯下,使出一个地趟身法,一息之间,早在老学究家的窗下藏好身形。

却听见老学究的老婆恨恨道:“飞熊裘飞熊裘,整天就念着你那飞熊裘,当年你有两块在手的时候,怎么跟我说的?你说只要有一块拿来捐官,一任郡所司喻是少不了的,可如今一块已经送了出去,怎么还带着老娘在山里受穷呢?再说世上哪有会飞的狗熊?你这什么裘,八成也是骗人的东西,没良心没本事的混帐,老娘当年瞎了眼睛,才跟着你受苦……”不等老妇说完,老学究便抢白道:“说了多少次了,飞熊飞熊,说的是猛虎的意思,这飞熊裘不是熊皮,乃是虎皮!我可告诉你,我这飞熊裘可是圣师近卫家中流出的宝贝!将来时机好了,我再把它捐将出去,总有我发迹的时候!你可仔细些,王不平那小子鬼的很,等他来了,小心他顺手牵羊!”

王不平伏在窗下,左右听不出什么事情,当下心中不耐,只好爬起身来,硬着头皮敲了敲老学究家的大门,只听门内噼里啪啦、手忙脚乱,夹杂着老学究低低的话语:“小贼来了,你把我的宝贝还收在床下,快去应门,我赶快穿戴起来……”老学究的老婆嘴里抱怨不休,声音由远而来:“人家不平怎么就是小贼了,我看他平时卖货给我也没有多收一毫,比你可有良心多了!”片刻间门分左右,就将王不平迎进门内:“不平来啦,可不好意思啦,大娘最近手头紧些,前些日子跟你赊的布钱再宽限几天吧!”

王不平压下满心气苦,勉强对老妇赔笑道:“大娘哪里的话,就是送你我也情愿的。”老妇听说好多布匹都可以白送,当时心花怒放,不由笑道:“这孩子,一看就知道将来是做大事的,我家老东西就在内房,你自去找他,我给你坐点茶去。”当下笑嘻嘻的,径自往院子里去了。王不平深深吸了口气,推开房门,只见老学究衣冠整洁、满面寒霜,端坐在案前,面前放着一方印章、一纸黄绢,绢上用官文写着“影替官引荐文牒”几个字,老学究见了王不平既不言语,也不请坐,只淡淡地哼了一声:“来了。”

说起王不平和老学究的积怨,其实都是由平日教导神通而起,这老学究买官之后,一心只想混个高升,对于教习蒙童之事盖不上心,王不平早先还尊师守礼,但凡传授课业从不缺席,四时也常有孝敬送上。可时间一久,王不平发觉这老学究实无本领,态度就不免轻慢,他天资不低,借助行商之便,自己购买书籍学习,在神通一道上的本领已慢慢赶到老学究前头,于是便私下教导村里的孩童赚进一些钱财,此消彼长,老学究这边难免颗粒无收,俗话说夺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两人这仇怨也就越积越深了。如今这两人对视之间,无不咬紧牙关、双目喷红,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才痛快。

王不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当下强咽怒火,低头深深作揖道:“学生深夜来访,叨扰业师,还望老师见谅。”正所谓举手不打笑脸人,王不平这一奉承,老学究多少刻薄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得冷笑道:“贤徒所谓何来,为师都已经了然了,这影替官举荐之事,你除了秉性恶劣之外,倒也是合适人选,只是不知贤徒即将有望飞黄腾达,这谢师之礼……”

王不平听见这老学究公然索贿,这一怒好似天雷击山、地火煮海,口中咬碎了牙关、头上冲翻了顶戴,顿了好久,这才自怀中一摸,掏出好些官银,足有四五十两之多:“正是正是,学生略备薄礼,以报业师玉成之恩,还望老师大开方便之门。”老学究本自清苦,见了这许多银两,真是两眼放光,又见平日里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王不平此刻如此的卑躬屈膝,真是快美难言,比真的高升了还要称心适意,可人心终究不知餍足,当下拿起了大笔石印,却久久不下笔书写:“贤徒你这礼数,未免也太薄了吧,我看贤徒平时横敛钱财所获良多,实乃不义之财,不如都交给为师,才好磨练你的品行。”

此言一出,王不平但觉心中“崩”得一声,好像拧断了一根弦一般,再也装不出克己守礼的模样,当下一把从怀中拽出他的宝贝包袱,狠狠摔在地上,一掷之力,将包袱震得粉碎,其中银两满地乱滚、照应灯光,一时间这小小屋内银光乍现,几乎照瞎了老学究的眼睛。

老学究本来见王不平发怒,就想把他扫地出门,但见了这满地十足的银两,真是滔天的怒火也熄了,当下不由笑了起来:“贤徒且息怒,年轻人好手好脚,何必贪恋这些许钱财?”一边说着,老学究手中拿起笔来,就在黄绢上行笔书写,无非就是兹有本乡俊才王不平,天资出众、品行善良,现由本所业师举荐,参与影替官选拔之类言辞。老学究甫一写完,盖上印章,就被王不平一步上前,劈手夺去。这一招之快,老学究竟反应不及,他不由心中一寒,暗道:“这小贼果然有些天分,一般的总角孩童恐怕难以和他相比,再加之他气量狭小,万一被他当上影替官,我必有祸事加身。”却见王不平怒气滔天,转身就要离去,当下心中一动、毒计自生,便对王不平道:“贤徒不要忘了,榜文规定选拔期限最迟是七月二十,仔细不要错过了良机。”老学究这计策委实阴毒,其实榜上的期限是七月初五,比他所说足足早了半个月之久,王不平散尽钱财,必然要再做生意,才能有盘费上路,一来二去,必定延迟。王不平一语不发,撞开门扉,狠狠摔门而去。

山村内的日子本来一成不变,王不平急于筹措盘费,将手上的货物都便宜卖了,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六月初的时节,天气阴晴不定起来。这一日王不平出离山中,到附近镇上进些货物,正巧天降豪雨,将他困在了镇中。王不平百无聊赖,就来到书局,想要找些修炼神通的典籍来看,他在神通一道上自行摸索,总算小有所成,虽说尚未开蒙能使用神通,但如今也相去不远,身法迅捷、手足有力,还要胜过寻常成年之人,正是平时谋生之余,也不忘勤学苦练之故。

王不平看了几炷香的功夫,书局内和他相熟的小伙计闲的无聊,就来搭话闲聊:“不平哥好久不见了,你可听说国主爷爷放榜选拔影替官儿的事情了吗,我们镇上的员外老爷们可都炸了锅了,早都逼着自家的小少爷们自己一个人去都中呢!”王不平闻言不免得意,便掏出了文牒在小伙计面前一晃:“你看看,这是什么?”那小伙计看了,不由奇道:“你也买了文牒在身,这也不奇怪,可下个月初五这选拔可就散了,一个月时间,怕是有点紧啊。”

王不平一听,顿时吓得三尸神乍、魂飞天外,一转身就往店外跑去,冒着豪雨,眨眼间跑得无影无踪。他虽然心性早熟,但也才十岁出头,惶急之中忍不住落下泪来,热泪冷雨,在脸上交替滂沱,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老匹夫害我,我与你不死不休!”紧赶慢赶、翻山越岭,半天功夫,直到傍晚时才又回到村中。

王不平一路跑回悌圣庄中,从枕下取出平时防身用的腰刀,看了看雪亮的刀身,不由发怵,一腔的怒火却忽然散了大半,心想:“眼下我就算斗杀了那老匹夫又有何益呢,若要是背上人命官司,可永远当不上影替官了,可此仇不报,终究气愤难平!”他左思右想,忽然想到那一夜偷听到老学究夫妻的夜话,顿时浑身一震,念头顿时通透:“对啊!我去取了老匹夫的飞熊裘在路上卖了,盘费之事就能解决,还有一月时间,我风雨兼程,未必就不能赶到!”

王不平主意一定,顿时心思又平复下来,略略想了一想,就定下了计策,当下收拾细软带在身上,悄悄来到赵老大家院内,叠指弹窗,将赵老大唤醒。那赵老大过了半天才走出门来,兀自睡眼惺忪,粘齿倒舌地就问王不平:“不平哥,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干嘛?我今天帮家里打了一天的谷子,都快累死了……”王不平也不多话,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散碎银子,有一钱之多,在赵老大跟前晃了一晃:“银子想不想要?”寻常务农之家,一年也难看到囫囵的银子,赵老大双眼发直,两只眼珠随着银子晃来晃去,憨笑着伸手就来接:“多谢不平哥哥。”却被王不平又一个暴栗打在头上,王不平双眼之中,又复放出冷焰一般寒光:“你去把李牛儿、杜鹧鸪都给我叫上,到老学究家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要是办不好,仔细你的皮!”说着话把银子扔到赵老大的怀中,赵老大手忙脚乱地接了银子,真是又喜又怕,当下一溜烟儿,径自去了。王不平也收敛身形,悄悄来到老学究家旁的树林之中,挥刀运掌,砍下了许多的树杈,又运动真元,把树杈都风干成了柴火,左一圈又一圈,密密麻麻地在老学究家宅之外摆了一个大环。干完这些,已经到了三更时分,赵老大、李牛儿、杜鹧鸪都来齐了,王不平便掏出一支火折,一把将地上的干柴全数点燃,这一阵猛火,真是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李老大三个顽童乘势大叫起来:“老业师!走水啦!快出来逃命啊!”

然而王不平将木柴摆放的离老学究房屋距离颇远,屋中只有火光浓烟,却并未着火。片刻之间,就见老学究夫妻二人散冠倒履,跌跌撞撞地从屋里逃窜出来。二人刚刚出门,王不平早腾身而起,撞破了浓烟,直窜进老学究屋内,他屏住呼吸,好一阵拳打脚踢,踢翻炉灶、打断榻床,但凡有什么能藏纳物件的地方,都打破来看,老学究房屋本小,王不平一晃神间,就从老学究的床铺夹层中摸出一件黄澄澄,好像皮货的物件,触手冰冷如铁,柔韧之极,便在火场之中,也没有稍微变色,想来就是老学究的宝贝飞熊裘了。王不平这一得计,立即猛然翻身,一跃而起,使足了轻身功夫,撞破老学究的茅顶,藏身烟幕之中,一口气跑出数里,不多时又再跑出村庄。这一下真正是远走高飞,再也不回这老门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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