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生死一线的守护

随着贺家军与边疆军相互配合的更加娴熟，王释凌终是从一直的被动转为了主动，在一个飘着细雨的黄昏，王释凌整集三十万大军，全力攻打河城。.1kanshu

这一仗，在后来的历史上被形容是“惨烈”。边疆军以死伤过半的惨痛代价，将圭朝军队全军覆没，王释宁带领剩余将领逃离河城退守京城，边疆军占领了这座圭朝最富有的城镇，为日后的直指京城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而在这样惨厉血腥的战场上，依旧有佳话流传下来，现在要说的并不是战争本身，而是这场佳话。

“杀。”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响，伴随着金属交加声、呻吟惨呼声和战鼓金锣声，本该静谧闲适的雨中黄昏，变成了犹如修罗地狱般惨厉。

自从上了战场后，黄子澄的眼角就一直有意无意的瞟着季娇月，却越看越心惊胆战，这个丫头疯了吗、不要命了吗？为什么总是冲在最前方、离敌人最近的地方，难道她不知这样无比的危险，一旦出了意外，他们想要去相救可能都来不及。

季娇月觉得自己是真的疯了，长时间以来的压抑和苦闷使得她急需一个宣泄口，将所有的情绪爆发出来，否则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崩溃。而战场就是一个最佳的地点。战争刚刚打响的时候，季娇月的心仿佛狠狠跳了一下，脑中有个声音在呼号――毁灭吧，杀戮的***会平息你内心的怒火。将那些敌人都杀死，你或许会安定下来。

就着心中的这一丝念头，季娇月冲在了最前面，她骑着高头大马，挥舞着袖中刀，刀起刀落间，带走了无数敌人的性命。刀刺入人体内的声音响在耳边，敌人的鲜血喷洒在她的身上，她突然觉得无比的痛快过瘾，那是杀戮带来的快感和慰藉，兜头而下，熄灭了心中的怒火。

数不清的人倒在她的刀下，她宛如上古的女战神般，身披霞光，容颜肃穆，予杀予夺。渐渐的，圭朝那边终是注意到了这位女煞星，王释宁站在城墙上，眼中爆发出戾厉的光芒，嘴角狠狠挤出三个字嗝。

“季娇月”。

王释宁一看到季娇月，更是怒火冲天――就是这个女人，装病私自出宫带走了虎符，又带坏了刘楚乔，他一想起来就恨的牙根痒痒，今日，这个女人还敢来挑衅他的权威，他必须要杀了她。

“拿箭来。”王释宁阴沉低声说道，身边立刻有侍卫递上弓和箭囊，王释宁抽出一枚箭，搭箭上弦，遥遥的指向人群中的季娇月，瞄准，狠狠射去。

“小心。”黄子澄一早就注意到城墙上那一袭龙袍加身的男子用弓箭遥遥指向季娇月，心惊之下顾不得正在闹别扭，飞也似的策马奔至季娇月身旁，恰好赶上帮她挡开射来的箭矢，“娇月你别闹了，快跟我回去，你这样孤身深入敌方太危险了。”

黄子澄焦急的大吼道，同时心中气的要命，刚刚他早就看清是皇上故意要射杀季娇月于箭矢下，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那个人身为天子竟如此绝情，活该老婆都跑了，娇月离开他真是太对了。

“不要你管。”季娇月一把推开黄子澄试图阻止自己的手，狠狠一马鞭抽在马背上，马匹吃痛嘶叫着向前奔去，季娇月心中又委屈又苦闷，想着：我就不要听你黄子澄的，你想关心我？早干吗去了闸？

黄子澄当然知道季娇月在耍气，急忙策马追了上去，打算先将她劝回来再说。两人就这样一个跑一个追，不知不觉中，竟彻底脱离了自己的队伍，完全没入敌方的阵营当中。

身侧的敌军越来越多，即便二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但正所谓双拳难敌四腿，两人的力量终归有限，又哪里是千军万马的对手？不过片刻的功夫，两人就被敌军逼的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而此时，一直在赌气的季娇月也终于知道害怕了，她脸色苍白，因长时间的挥刀，右手有些发麻颤抖，她哆嗦着对黄子澄说道：“怎么办？”

黄子澄本来有些生气，但一看到季娇月可怜兮兮的小样，立刻什么火都被熄灭了，心底还有一种保护欲油然而生，他一剑刺穿了迎面而来的敌人胸膛，大声道：“有我在你别怕，现在不能调头，咱们从前面的缺口处拐到敌人左侧，然后绕道回去。”

季娇月已经没了力气，只能勉强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哪里还有心思思考，自是黄子澄说什么就是什么。两人说话间，怒火中烧的皇上又从城头不断射下箭矢，季娇月哪里还有力气抵抗力道如此之猛速度如此之快的箭矢，只好慌张的驾马左窜右窜着躲避，情况很是危险。

黄子澄知道季娇月到底是姑娘家，长时间的挥刀对敌已经消耗尽了她的体力，他又不可能每次都救助及时，这样下去她迟早不是被城头射下的箭矢洞穿就是被敌军砍伤。黄子澄一阵快剑扫过，身侧的敌人如同韭菜般被砍倒，他策马飞奔至季娇月身侧，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使劲一拉，季娇月心领神会脚下一用力，整个人便飞到了黄子澄的马上。

“黄子澄，我害怕。”季娇月坐在黄子澄身前，被他紧紧抱着，他的体温传到她的身体上，无比的温暖。刹那间，她所有的坚强都分崩离析，她终是可以卸掉防备，对他说一声“害怕”。

黄子澄死死抱着季娇月，在她的耳畔低语：“娇月，今日不论是生是死，我都在你身边。”

“那以后呢？”季娇月终是流下眼泪，但第一次，她发觉其实眼泪也可以是甜的。黄子澄清楚季娇月的心，也更加清楚自己的心，他朗声道：“以后，我黄子澄也是不离不弃，终生守护在你身边。”

在这个血雨腥风的战场上，两人在生死轮回间，终是看清了自己的感情，也终是决定勇敢的去爱上一次，不管明日是否有别离，只有他们的心在一起，就可以克服一切困难险阻，坚持走到最后。

今日，他们也许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但他们都心无畏惧，因为他们知道不管是生是死，总有个人在身边相随陪伴；不管未来的路还有多少坎坷，他们也会携手走过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