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第 186 章

在神行界第五层另一端的正伫立在街口的阿芙洛特看到了她发布在bbs论坛的帖子有了新回复,兜帽下的脸扯出了一个牵强到可怕的笑容,嘴角高高的挑起拧出了一个浮夸的弧度。.shung

【知道我什么？】

莉莉丝到现在了竟然还在装傻？

阿芙洛特眉眼里满是阴翳,她说她为什么会接连倒霉,就好像先前她是中邪了。

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巧合，从一开始就是人力而为之。

她在脱离了黑洞没多久就遇上了多艘星舰的拦截,一开始她也没察觉到什么问题,只觉得这些星舰缠人到好像她做了什么天妒人怨事儿,一个个都携带着她看着都觉得有些悚的大功率战略武器,要不是她的法则物品恰好针对人，这些星舰也不是纯粹由ai控制，反之她多半就在交代在那儿了。

为了了解内情她也没“赶尽杀绝”特地留下了一艘体型最庞大的星舰，也就是她惯性地想要知根知底,这就让她就恰好看到了那段概率之书被一只手取走的录像。

那只手比之常人更纤长一些,骨节分明，只是拿着单薄书页就能看到筋骨的形状,无名指之上是一枚镶嵌着金色宝石的精巧戒指。

她的记性向来还不错,再加上莉莉丝让她有着不小的疑惑,她在上升副本里可是将莉莉丝浑身上下全都扫视了一遍。

而这双手，就是莉莉丝的无疑。

有这录像她所遭遇的一切都已明朗，莉莉丝从一开始就奔着概率之书，那她遇上恒星风暴还是黑洞这两个“意外”的幕后人就指向了莉莉丝。

纯天然形成的恒星风暴和黑洞要形成总还是有预兆的，唯有人力影响才可能省略这一步。

她也是在那时才彻底冷静了下来。

这段录像就是一个再真实不过的证据,而莉莉丝无论是动机还是实力都已充分满足“犯罪前提条件”。

虽然她并不知道莉莉丝究竟是怎么知道概率之书是真实存在的。

就她对华卿的了解,华卿是绝不可能将如此重要的信息透露出去,而她也从未对外透露过一星半点。

这就好似成了一个谜题。

但只要她联想到莉莉丝和那两位神?疑有关联，那或许莉莉丝得知此事也并不是毫无可能。

阿芙洛特的目光很是不善，莉莉丝这是夺走了她一直以来视为最大契的事物，她盘算多时算尽了一切，还是没能算到会有莉莉丝此人的插足。

她早已谋划好的未来都在此刻彻底被莉莉丝碾碎。

在帖子下回了两个字，阿芙洛特就沉着脸将bbs彻底关了。

风望舒没多久就看到了阿芙洛特的新回复，随后便一考在沙发上轻笑出了声。

一切？

阿芙洛特能知道些什么？

她现在才是头一回对阿芙洛特起了兴致。

风望舒伸手托腮看向了龙小，“你以后阿芙洛特那边可以断了。”

“断了？”龙小还没从先前的阿芙洛特突然发的帖子里回过神来。

“调查上一批试炼者顶层实力这件事可以先放一放，先统计一下铁了心会站阿芙洛特那边的名单。”风望舒给龙小下达了新的“指令”。

龙小只觉得有点懵，一切脱离了前因的事都让她有点转不过来，“和bbs阿芙洛特发的帖有关？”

虽然风望舒下达的任何指令她都不无需质疑，只要执行就好，但她依然是起了莫大的好奇心。

“算是有关，因为某些原因我差不多和她已经撕破脸皮了，我并不确定她疯起来会不会闹点事来，减少和阿芙洛特那边的接触总还是没错的。”概率之书可是连她都心动过那么一瞬，阿芙洛特必然是将概率之书视为重中之重。

她也不可能说明自己是去销毁概率之书，而不是夺走就为了自己用。

哪怕说了阿芙洛特能信吗？

要真信了这也无疑让暴露出更多的信息，谁能确保爱丽丝看不到bbs？

谁又能确保阿芙洛特会不会继龙小之后再次猜出点什么？

这黑锅也就只能她自己背，阿芙洛特日后针对她和看似和她站一块的人简直再正常不过。

龙小的表情瞬间微妙了，风望舒还是没有告诉她前因，只是将后续的结果给补全了。

到底是什么让风望舒面对她这个根本连背叛的选择都没有的走犬都言不由衷？

现在这是……还没和上一批试炼者对上，在魔能与科技本就是两个阵营的前提下再度分裂了？

龙小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头疼。

然而她是真的没有任何权利去对这个结果做出质疑。

“对了，通天塔传说或许你可以听信一部分。”风望舒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因为放置了一段时间温度反倒是恰到好处。

龙小本还瞟在茶几上的目光突然凝在了风望舒的脸上。

“什么？”

哪怕没有风望舒早先的否认，龙小也只认为这就是一个以讹传讹的意淫产物，风望舒这是……

“之前在任务世界里发生了点事，也是我和阿芙洛特起了冲突的伊始，”风望舒并不认为她对龙小有什么隐瞒的必要，龙小在因为好奇心把自己彻底卖了的那刻起，龙小就是她和风羲和这一边的人，也只能是她们的人，“概率之书，也就是通天塔内说是可以掌控任何事件发生概率的书页是真实存在的，当然，概率之书并没有通天塔传言里那般无所无能，也就是能篡改极小的概率。”

风望舒说到这里却是突然停顿了下，她的瞳仁里闪过某种不明的情绪，随后才再次开口，“通天塔冕下让我去销毁概率之书，这本就是残存的漏网之鱼，但阿芙洛特早就知晓概率之书的存在，并且我想，阿芙洛特多是将概率之书视为她成为人上人的最大助力？我说的也仅是我自己的猜测。”

龙小倒吸了一口气，她捂着头就倒在了沙发上，“难怪你之前还跨界求助让我把资料传送给你。”

风望舒说到这里，那么阿芙洛特和风望舒先前明明没什么交集却在此时突然对峙也有了理由。

龙小却是眼珠突然转了转，将声音放轻了，“冕下叫你销毁你就真的销毁了？”

“是。”风望舒挑了挑眉，“收敛点，心思活泛也没用，要是我手里有你就会想问我要来看一看，你拿着看也就是想试试所谓的篡改概率是否能在解除契约上有效施行。”

虽然和龙小也没怎么多接触，但风望舒可是早就知道龙小根本就不是什么“老实人”，龙小的意图已经在这句话里透露得一览无遗。

龙小只能谄笑，“没有的事，你手里有我也不会问你要的，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是不是真的那么听冕下的话而已。”

“这不是听不听话的问题，我看你倒是不怎么听话，最后强调一点，概率之书已经不复存在，哪怕有也不是我前去销毁的那一页，先去把名单给我解决了，只需要收集顶端和中上游的试炼者即可。”

风望舒明显就是在赶人了，龙小脸彻底皱成了一团，“这名单可能很长。”

她可不是说夸张了，而是如果阿芙洛特先前和她说的是实话那么这些参与了那次会议的试炼者多数就已经站了队。

龙小正要就这个问题解释一下，却是被风望舒直接“丢”出了庄园。

站在星辰塔底层龙小捂着头哀嚎了一声，这一声嚎引得一旁的试炼者全都向她投来了怪异的目光，龙小是根本不想管顾这些人，她满心满眼全是风望舒为什么就不能等她把话说完了再赶人？

然而她试图用通天塔系统给风望舒发通讯申请，得到的却是已占线。

没错通天塔系统的确是很方便，只要知道某个试炼者的确切id就可以发送简讯和通讯申请，但通讯却是只能一对一。

在这个时候有人通讯风望舒？

龙小多少有些困惑，她可真不知道除了她以外还能有谁知道风望舒的id。

风望舒直接突兀地把龙小扔出庄园甚至也没带任何解释的理由只有一个。

她突然收到了一个陌生id的通讯申请。

通天塔系统在她眼里一直都是一个半成品，而此时风望舒是更加想怼风羲和考虑得真的一点都不周全。

她从进入通天塔起也就只把自己的id给了龙小，也就最近才把自己的id给了珈蓝，这两人根本就不会把她的id透露出去，可现在她竟然还被拨号了？

通天塔系统这是被骇侵成功了？

风望舒犹豫了一瞬便选择了接通。

“我是华卿。”来人非常大方，也没有非要让她玩猜猜看，只是一开口反倒是让风望舒更为不解。

“你是科技线的试炼者，你是如何得到我的id的。”风望舒冷静地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华卿找她通讯的意图，她并不关心，无非也就是概率之书和阿芙洛特。

早期作为长期交易对象，龙小必然不会将她的id透露出去，哪怕她自己都知道自己的id号已经被炒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高积分价位，现在只要她肯透露出去，她拿到的积分绝对可以提供十人在神行界第六层拿到通行证后直接进入深渊阶级。

而后来龙小已经一脚踩到她的船上了，还跳不下去，更没可能未得到她的允许下透露给任何一个人。

“这个问题很简单。”华卿的语速有些缓慢，“我有一个堂亲就是通天塔客服，具体部门我并不知道，但是我想显然他混得还不错，我支付了积分并办理了手续，我才拿到了你的id。”

“多少积分？”风望舒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更关心自己的“身价”。

“官方渠道，价格总是有些高昂，只是一个id就要两万。”华卿说着不免带上了一些抱怨，通天塔官方的一切都贵得不像话，比如龙吟草，私下交易也不过一千克三百积分，到了官方渠道就成了一株三十几分，要知道一株龙吟草也就五十来克，官方就是在抢积分。

高昂个屁。

风望舒翻了个白眼，这根本就是赚大了，要不是华卿和她这里有隔断，华卿大概现在睡觉都能梦到积分了。

“并且我也签署了不得流传id的协议，旁人想要还得再自己去过一次流程，不过我想应该也极少有人有我这个人脉还能知道id是可以查询的。”

“所以你花了两万积分，是想和我说点什么？”风望舒打断了华卿继续炫自己人脉的行为，这在她眼里根本毫无意义。

“当然是有极为重要的事，”华卿坐在自己的复式公寓里眺望着窗外的景致，“我知道之前是你。”

原本他还只是怀疑的态度，但在之前他可是被足足十六个异能者追了大半个星域，一个个都叫嚣着有的没得，他这才知道概率之书已经被人“窃取”了。

而就那些人琐碎的描述，他很肯定根本就不是阿芙洛特，他的好表姐根本就没掌控真正的法则，更别说是罕见的空间法则了。

否则哪可能还被他追踪了一路还被坑了。

琢磨来琢磨去，华卿只能认定这个窃取了概率之书的人只可能是莉莉丝。

“之前什么是我？”风望舒再度装傻。

“行了，我知道我再怎么给出分析，你也会否认，事实上我也并不知道你是如何得到这个讯息的，但现在这东西就在你手上，到底是什么，我想并不需要我点明。”华卿也并不信任通天塔系统的通讯安全性，他说着很是模糊，“我和阿芙洛特不一样，我并没有将那认定是自己的囊中物，你能比阿芙洛特先拿到这是你的机遇也是你的本事，我来寻你只是想和你谈合作。”

华卿是如何得知的乃至阿芙洛特是怎么知道是她的到现在风望舒也是毫无头绪，她也只能等风羲和的分身回返神行界。

不过……

华卿竟然想和她谈合作？

她一个在华卿还是阿芙洛特眼里都是抢走了概率之书的人，华卿竟然还想和她合作？

见风望舒那儿迟迟都没有回应，华卿也就自行继续说了下去，“阿芙洛特有问题，这并不是说阿芙洛特不是出自普兰塔家族，而是我之前知晓了她手里的也是完整的法则物品。普兰塔家族并没有登记在册的任何一件法则物品，虽然这已经是万年前的消息了，但一件完整的法则物品的诞生必然不会悄无声息，我想你明白阿芙洛特身后是谁了。”

“阿芙洛特说什么，就一定是真的吗？以及，我能明白什么？”风望舒将一条腿搁在了另一条腿上，和华卿沟通真的是很麻烦，华卿似乎很喜欢给出似是而非的信息让她自己来圆。

“你不需要否认，我自己能判别，阿芙洛特也好，还是……你也好。”华卿嘴角勾起了一抹似是讥讽的弧度，“我只是来和你谈合作的，无需紧张，你背后人是谁我也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并不是所谓的被选择的人。我只代表我自己，阿芙洛特背后人的意图非常危险。”

华卿所说的整理一下也只会得出是某一位冕下扶持了阿芙洛特，但这和意图危险有什么关系，风望舒还真的不知道。

所以魔能宇宙的世家权贵到底是谋划了什么？

风望舒真的完全不得而知，或许她也只能从龙小这儿试图了解一下。

“但有一个疑点，如果那位是想寻一个足够有潜力的人，那为什么不找你？据我现在所看到的都在告诉我一件事，你我们这一批试炼者中的佼佼者，还是魔能宇宙的，为什么那位不选你而是阿芙洛特。”华卿看着窗外的目光有些晃动，就好似是被窗外的灯火通明给刺到了，“所以我只能推断出一件事，你可能并不是魔能宇宙的，有可能是来自任务世界，也可能是来之……科技宇宙。”

虽然后者华卿几乎无法相信，科技宇宙尺寸是大，但某种意义上又并不大，毕竟是全面联通星网的时代，可他却是根本不知道有哪个通天塔贵族军阀子弟是姓风的。

哪怕不是贵族或者是军阀的后裔，那就这个潜力也不可能在先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但这和阿芙洛特有什么关系？”

听着根本就一丁点关系也没，随着时间的推移，风望舒也并不认为自己这个对魔能宇宙完全一无所知的人能够装得足够像，哪怕她有着从阿芙洛特记忆里提取到的魔能宇宙的通史，但这并不代表她就对偌大的魔能宇宙就真的了解了。

太多的事物只会在某个特定的人群里流传，事实上提到阿芙洛特背后的普兰塔家族，她都不知道普兰塔到底是什么。

而显然，风羲和其实也不怎么了解。

“阿芙洛特背后的人，姑且说是人好了，反正此人就是想打破两个宇宙之间的平衡，如果你是科技宇宙的人，那你自能理解之后我们面临的到底是什么，而如果不是……”华卿仰头叹息了，“只希望你背后的不是任何一个派别的吧。”

华家虽然掌有法则物品，但这仅仅是一个巧合，他还是他背后的家族都并不希望开战，无论科技宇宙是不是占优。

“所以你是想和我合作，找个机会杀了阿芙洛特是吗？”

华卿说了半天指向的也就只有这一个可能。

“是。”

“我个人是除非阿芙洛特想对我出手，那我自己会解决，和你说的合作不合作根本无关。但我可以保证我这边的人不会和你的人因为科魔之间的矛盾对上，或者这也只会大筛选之中才比较有用。”

果然……华卿就此打住，他也没试图规劝莉莉丝，他已经得到了足够的信息，风望舒注定会和阿芙洛特对上的，合作不合作已经无关紧要。

华卿再度就着第二次大筛选的事说了几句就挂了通讯，他面上满是笑意，但在神行界一“墙”之隔的彼端，风望舒却是陷入了深思。

其实之前她注意到龙小似乎是想和她说点什么。

或许和龙小说站阿芙洛特的名单会特别长有关？

风望舒忍不住啧了一声，她能说这通天塔的水太深了吗？说到底还是她见识少，ai军团里实在是太过和谐了。

这种拉帮结派站队来站队去根本就不存在。

真不知道风羲和当年是怎么忍下来的。

当龙小还在写那长过头的名单，她就收到了风望舒的传讯。

只一看龙小就抓乱了自己本就披散的头发。

【改写可能拉入队的人选名单，排除所有必然会站阿芙洛特的人。写完带着阿芙洛特所有的个人信息再来我这儿一趟，包含传言以及阿芙洛特每一次和你接触的个人口述。】

风望舒为什么不早点说？

龙小默然地看着其实她都已经写了三分之一的名单，最后只能把这已经拖到地上的名单丢到了一旁，重新取过了一张a4打消的纸张再次执笔。

一边书写，一边龙小却是反复思索着风望舒到底是因为什么这才突然问她要阿芙洛特的个人信息？

虽然她早已准备将阿芙洛特先前以普兰塔家族之名约见她的一事在提交名单时讲出，但风望舒突然提及就意味着风望舒现在已经知道了点什么。

这还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必然是因为那个通讯。

龙小停下了笔。

所以说，其实“团队”里除了风望舒和她，或许还有其他人？

她第一走犬的地位竟然有了要动摇的趋势？

龙小咬上了自己羽毛笔的尾端。

阿南刻看着眼前人歪了歪头，“所以，那位想得如何？”

“她想什么无关紧要，她需要的只是我做决定。”那人一手托腮，另一手把玩着手中的笔，笔杆跳动翻越却是一直没有脱离此人的手指间，“只要是我做的决定，都是对的。”

“对不对你又是什么知道的？”阿南刻眉眼里唯有探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有什么做的是对的，可她面前的人倒是决绝果断。

“阿南刻，你话太多了。”那人只抬眼，就让阿南刻有些无话可说。

“咿？”阿南刻却是在此时突然出声了，“原来我的概率之书还有碎片留存到了现在？”

虽然现在还是被彻底毁尸灭迹了。

她还以为她的试验品早就被阿赖耶给销毁得一干二净了，不过……她到底是在哪里做的概率之书？

一边想着，阿南刻竟喃喃地念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