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面对面

相马的房间，中间隔着川岛博士的房间，就在他旁边。基卡轻轻叹了口气，敲了敲门。马上从里面有反应。

"是吗"

"啊，我我是基卡。"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穿着t恤的相马探出头来。不知道是不是刚洗过澡，头发很潮湿。

"哦，怎么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想把这个还给你。谢谢，非常有帮助。"

"是的。"

相马点点头，接过外套。

当基卡看到他的脸的时候，感到一种解脱。一个人的房间在黑暗中蔓延真是可怕，的腿卡住了。

"什么事还有什么事吗"

对于不肯离开的基卡，相马显得很惊讶。基卡低着头小声说道。

"我能和你谈谈吗我想问你点事。"

"哦。"

门被拉开，进入房间。她知道自己在干傻事。在这种心情下，和男人纠缠不清，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相马犹豫了一下，然后将墙边桌子上的椅子反方向移动，向基卡推荐。

"坐下。"

然后自己坐在床上，和基卡面对面。

"你想问什么"

"嗯"

虽然是基卡主动提出来的，但一旦被问起，就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干什么。双手放在膝盖上，盯着一次性拖鞋的脚趾。就这样沉默着，相马先开口了。

"你有个妹妹。"

"嗯。"

"你也是孤儿吗"

"是的，十岁的时候，我父母被游击队打死了两人都在卫生部工作，因此在我们公司经营的养老院里。"

"是吗"

大多数人听到这个故事都会露出一副歉疚的表情，同情基卡。因为讨厌这样，所以特意用爽快的语气简洁地说明。

但是，它们的反应就像在谈论天气一样平坦。

原来你也是孤儿啊——相马这么说，今天白天，他有没有说过什么让他担心的话。

"相马的家人呢"

"我不知道，我忘了。"

"是吗"

又是一片寂静。冰箱里传来低沉的拍频声。难道这是不该问的事情吗？空气变得很尴尬。

打破沉默的是相马。

"这不是什么有趣的故事，你听到了吗"

基卡抬起头，看到他的眼神有些困惑。是因为无法忍受沉默的时间，还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情况。他的真实意图尚不清楚，但至少他似乎没有踩到地雷。基卡微微点头。

「俺はある政治家の私生児なんだよ」

"我是某个政治家的私生子。"

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这是现任国防部长助理的名字。对自己的出生感到惊讶。

"好像有一个哥哥，我从没见过他。我从小就和妈妈住在一起。"要二朗"这个名字应该是母亲对那个男人的暗示。是啊。他把我的存在当作靶子，非常想要钱。"

相马的脸扭曲成自嘲的样子。

"我十七岁的时候，母亲去世了，有一天凌晨，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听说她喝得酩酊大醉从桥上摔下来我想大概是那个男人派人来杀她的。

"是的。"

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回想起来，这六年来他们一直在同一个环境里，这是第一次这样谈论对方。为了不让他深入，也为了不让自己深入，她特意与他保持距离。

觉得很奇怪，相马和自己有一个奇怪的共同点，父母是政府官员的行为，他们的父母已经死了，或者他们与此事无关。

人体试验的实验对象选择了孤儿。然而，如果只是一个无亲无故的人的话，应该还有许多其他人。

谈论家庭的相马似乎对自己有血缘关系感到羞愧。

那么基卡呢。家庭生活的记忆已经褪色了很多。家人团聚的最后一晚，父母似乎对自己说了什么重要的话。但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是什么。就像随着时间的流逝悄然从脑海中消失的黎明梦境一样。

"这就是你想问的吗"

"不"

基卡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开口了。

"为什么会成为实验对象"

"啊自从母亲去世后，我靠不多的保险金和打工勉强维持生计，有一天因为惹了麻烦被解雇了。在回家的路上，一个陌生男人向我打招呼，我需要你的帮助，改变世界。"

"什么意思所以你接受了"

"如果是男人的话，就会去吧。"

"不，我不太清楚。"

"嗯，一开始我也觉得很奇怪，不过听了之后就会知道nanaid公司的名字了吧因为打工被解雇了，又没有钱，所以只能靠自己谋生。我没有理由拒绝。你呢"

"那个"

基卡掩饰着内心的不安，迅速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选择了无伤大雅的词汇。

"妹妹死后，有人给了我很多建议。"

"是啊，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听起来相当可疑。"

"哎呀"

为了不让对方发现自己被吓了一跳，她的表情僵硬起来，然后转移话题。

"那么相马，实际上被派去执行任务，你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我听说你是做这行的，在那之前，我过得很糟糕。而且——"

嘴角浮现出无畏的笑容。

"我很高兴能用一种特殊的力量完成任务，并得到公正的评价。因为只有我才能做到这一点。"

模棱两可地回应。基卡虽然也有这样的认可欲望，但自己的行动原理却在别处。

"那你呢"

再次被水冲向心脏，发出沙沙的声音。她慢慢地眨了眨眼睛，没有回答，低下了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以为是为了川岛博士而努力"

他抬起头，好像被弹了一下。相马交叉着双腿，斜着身子看着基卡。

"没错，大概是为这附近的事烦恼吧。"

那个声音带着揶揄的色彩，基卡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好"

"不管是好是坏顺便说一句，其实你并不想做那种工作吧"

冰冷的心，一阵刺痛。

"这是当然的。这不是一份值得骄傲的工作。你以为这是为了川岛，你在欺骗自己。"

"不是。"

"没错，这样的话，就不能杀人，勾引男人，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

啪嗒一声。进入心中的裂缝，愈来愈大，愈来愈深。

"看到你这种地方，我很生气。这就是为什么莫里诺先生会戴上它。"

加强语气的相马的话深深地刺痛了基卡的心。

她知道，这种事，自己早就知道了。

"假装你不在乎，假装你听得很清楚，你不能忍受一切。你看起来就要哭了。"

——不要再这样了。

"我替你说。不是为了川岛博士什么的。是因为川岛博士的错才变成这样的。"

"吵死了。"

她低声呻吟般地说道，血液在全身沸腾，在冰冻破裂的心底，有什么东西开始熏起来。

"你知道我的什么那时我还是个孩子，没有别的选择，我发现自己被拖到了这条路上。"

脸颊、眼睛深处，顿时热血沸腾。一旦落下的话，就会不停地滑出来。

"欺骗自己有什么不对。否则我就没法保持理智了。你还想让我怎么做"

"我怎么知道"

相马像是要吐出来似的说道。两人的视线僵在了一起。心脏狂跳，脑子里快要沸腾了。

注视的视线中掺杂着嗜虐的色彩。

"那么，这样如何"

相马慢慢地站起来。他走到这边，左手"咚"的一声放在椅背上。他弯下腰，把脸凑近，膝盖夹在基卡的两腿之间。他把右手放在扶手上，好像被盖住了似的。

"现在就试试和我睡觉吧，我会掩盖你最糟糕的感觉。"

甜美沙哑的低语声抚摩着耳垂。两人的鼻尖、嘴唇随时可能碰到的距离。混杂在湿发香味中的，男人肌肤的气味。火辣辣的挑衅眼神，捕捉到了基卡摇晃的眼眸。

身体的核心隐隐作痛。如果现在被这个男人拥抱，只有在那个时候，才能忘记矛盾和窒息。依靠这只手臂，逃向快乐，是多么甜美、多么简单。但是——

一拍一拍的心跳，强烈地向痛苦的内心诉说着什么。仿佛与之呼应一般，从内心深处涌出热乎乎的东西。她瞪着眼前逼近的男人，张开了嘴。

"别装傻了。"

她的声音颤抖得很厉害。

相马眼睛一眨不眨地低声说。

"好极了。"

松开身体，直视着基卡。

"因为我不会同情你的，基卡，不管你看不到未来，你都必须找到离开你现在站着的地方的路，川岛也是。"

心脏跳得更大。相马的眼神既没有嘲讽的神色，也没有煽动我的神色。只有毫不犹豫的强光。

现在，回你的房间去。不要随便来男人的房间。给你。"

说着，伸出了手。基卡对此置之不理，毅然挺身而出。

"我自己能站起来。"

相马哼了一声。

"是吗下次我会把你推下去，不要再问了。"

基卡目不转睛地盯着恢复了平时状态的相马，离开了房间。

她大步穿过走廊，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身后的门，一屁股坐了下来。

无法形容的强烈感情，从心底涌上心头。她吐出一口气，忍耐到最后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抱住膝盖，把脸埋进去。发出了无法抑制的呜咽，一边抽泣一边哭泣。

被看穿了内心的羞愧。被那种方式动摇的悔恨和。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是不会同情的，基卡。

相马的话深深地刺入了她的内心。那里出现了某种东西，坚强而确实有脉搏。

是的。即使不依靠别人的手，实际上也应该可以一个人站起来。即使在黑暗中迷路，也应该可以一边寻找前进的道路一边走。

手臂，腿好烫。满身的血液肯定了基卡这个唯一的自己的存在。

时间慢慢流逝。不知不觉，外面开始无声无息地下起雨来。书籍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