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职场霸王龙

到了周末，陈浩瑄在家吃过晚饭就要前去赴约了，如果没有例外，他们每个礼拜天都会去荟都公寓，在那个房间他可以得到与众不同的快感。

“浩瑄，又出去呀？在家住一晚不行吗？”

“儿子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您不要管太多可以吗？”陈浩瑄夺门而出，他头也不回的开车离开了别墅。

“这只骚狐狸，把浩瑄的魂都给勾走了……如果对你就此放任不管，真不知你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眼下这个年龄正是谈婚论嫁的时段，最头疼事的莫过于此。

折腾一晚，星期一照常上班，陈浩瑄的黑眼圈有些严重，尹秘书更是没什么精力。如果尹秋艳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陈浩瑄定当夜夜如此，可她毕竟是个已婚女人，他们做此勾当已属越界。但她的美艳真让人欲罢不能，陈浩瑄很难戒掉她。

宋子仪大清早进办公室，她鼻子灵敏，办公室里陈浩瑄身上的味道居然跟尹秘书的一模一样。‘不会吧？’宋子仪心里咯噔一下，她有些难以置信，但又不能过分猜测。如果他们真有一腿，那当真是污浊不堪呐！

“你又鬼鬼祟祟的做什么表情？一大清早……”让他扫兴。

“没有，我在想我的感冒药忘了拿了……”

“先打一杯水，不，泡茶，今天尹秘书大部分的工作就由你来做，明天就你一个人应付，今天好歹都要让你上手。”如果任何一个人出现在你的世界都是有原因的，那她的出现又说明了什么？

“好。”宋子仪靠近办公桌，她仔细瞄一眼陈浩瑄，他一脸疲态，正在闭目养神。宋子仪摇头，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自作自受，罪过罪过……她替某个接盘侠默哀三分钟。

宋子仪给他泡茶，然后开空调，给植株浇水，窗台边上一盆金钱树叶子都是黄黄的，像是许久没见过阳光，她自主拉开百叶窗帘，阳光从外面穿透到室内照到了陈浩瑄脸上，那一刹那太过晃眼，他嗔怒，“把窗帘拉上……”

宋子仪乖乖的把窗帘拉下来，“我去各部门拿资料。”他恼怒的时候就像只猛兽，谁敢再激怒他。眼下来看，做秘书可不是长久之计啊！

去所有的部门拿资料那都好说，就企划部的那一位不好说。企划部经理看上去应该二十七岁左右，二十七不小了，还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想想他戏谑的眼神和语气，宋子仪就想把他打的满地找牙。

“怎么去那么久？”她把资料放他桌上的时候，他便问她。

“还不太熟，麻烦你这几天就大度一点，如果我做错什么你就多多包容一下，以后我会感恩戴德的回报你。”

“感恩戴德？”这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那么高高在上，当然不懂我们这些等车人的心情，现在我已经在v—sn任职，虽然这不是我想要的职位，但我现在已经上车，心情自然是不同于往日。”

“看你以后的表现，我的考察期可是很持久的。”

“我会努力工作的。”宋子仪把金钱树抱起。

“你这是做什么？”

“我带它去见见阳光。”

“随便你！”可能是刚开始接触，他对她特别不适应。

其实陈浩瑄也该见见阳光，他的内心有些阴暗，想到这里宋子仪觉得细思极恐……

星期二，宋子仪正式当值。她一个上午忙个不停，只喝了两口水上了一次厕所，原来做什么事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中午休息一个半钟，宋子仪去静安寺那边吃快餐，楼下有好吃的，可惜太贵了，她这个实习生哪吃得消。她打开qq，校友qq群里导师@宋子仪：想办法在五月二十号之前把毕业设计和毕业论文交上来，要不然就等着凉拌……宋子仪回复导师：好的。

“我可不要凉拌……”可是毕设要怎么取材呢？毕设要么一次过，要不然就伤心了。

陈浩瑄通常都是在楼下吃饭，吃过饭他中午应该会小憩一会儿，宋子仪趴在办公桌上实在难以睡着，索性就开始打文件，下午一点三十五分准时进去，陈浩瑄下午醒来都要喝咖啡提神，“经理，您的咖啡。”

陈浩瑄见咖啡热气腾腾的，他又想到尹秘书。“我要温咖啡。”

“温咖啡……？”宋子仪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确定。”

“过十五分钟热咖啡就成温咖啡了，您再等等吧！”‘这人真是龟毛，难不成尹秘书每次都是吹冷了再给他的？真是跟伺候皇帝老儿一般……’宋子仪实在很难做到尹秘书那般。

“快去……”他可没耐性。

既是如此，宋子仪只好把杯子浸在冷水里，十分钟后再取出。

这样的日子过得实在憋屈，好没意思！曾经的梦想何其壮观伟大，现在的自己只是别人的马前卒，可悲可叹又可笑。

“怎么……看你好像不太服气？”她心里想着什么就全写脸上了，陈浩瑄可不糊涂。

“没有啊！”宋子仪打住不说。

“企划部的那个人……”他把文件夹拿在手里翻开，宋子仪看到里面没有详述的相关提要，全是白板。“他逗你呢。他可是我们公司最风流的人，去……把文件拿到这里。”他笑得坦然，他知道宋子仪这时候去又会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小摩擦。

“好。”宋子仪按捺住情绪再次去企划部经理的办公室，那鸟人见她又来似笑非笑，似看非看，愣是‘装逼范’……

“资料呢？赶快给我，我不想跟你废话。”

“我不是夹在里面了吗？你不会是弄丢了吧！”

“我来取你不给，想来我是没这个资格，那让总经理自己来拿好了。”宋子仪说完就要走。

“给你……跟你开玩笑别当真啊！”他也是不想陈浩瑄亲自找上门，所以这么几句他便把资料夹给了宋子仪。宋子仪拿到手翻开看一下，走时给他一记白眼。

“资料，这次是不会错了。”宋子仪把企划部的文件交于陈浩瑄。

“嗯。”陈浩瑄想不到她竟会如此速战速决。“好了，你出去忙你的，有事我会叫你进来。”

“哦，对了，忘了问你个事……”正要出去，突然间又是灵光一闪。

“说……”他的眼睛只看着电脑屏幕。

“公司的服装秀在什么时候？”她肯定v—sn会有服装秀，只是她料不准时间。

“一个月后，夏装发布会。”

“四月……”看来还是来得及，这一次她定要做一个正儿八经的平面设计。

“你可有什么好点子，帮我出谋划策……”

“没有。”这是企划部的事，就算有点子，宋子仪也不会拿去邀功请赏。

“那你可以出去了。”宋子仪出去，陈浩瑄端起咖啡喝上两口。“太甜了，这是放了多少糖？”在陈浩瑄眼里，宋子仪还是个学生，没有半分女人味。

下午陈浩瑄去了一趟董事长办公室，因为珠宝原材料的事，张慧玲觉得此事相当棘手，所以找陈浩瑄过来商量一下对策。一个月后的商演已经迫在眉睫，必须事先做好充分准备……

两个办公室是对立的，中间隔着大片工作区域，陈浩瑄经过尹秘书的办公桌，尹秘书抬起头，他们相视一笑算是打了照面，如果是正常关系，说两句话是应该的，只是他们非正常关系，所以在工作区域还是相当避嫌。

“现在公司各个项目都进展顺利，唯独珠宝这一项，你把刘叔伯得罪了，他索性断了我们的货，你看这该怎么办？”

“如果夏装发布会舍弃珠宝这一项，商演上所要展示的效果会大打折扣。”没有珠宝点缀未免太过单调，还有种拿不出手的感觉。

“嗯。要不然你去你刘叔伯那里走动一下，这样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

“不去，生意归生意，为了生意长久，难不成我真要把自己搭进去。”就刘晶莹那样，陈浩瑄真下不了口，“看来这次只能走其他途径了。”他之前在某个社交宴会上听人说贺老大那里有货，消息还比较确切。

“你找谁？”

“这事您不要管了，儿子会搞定。妈，等我结婚有了孩子，您就只负责照顾孙子，这种抛头露面的事就交给我们做。”

“结婚生子？还远着呢。你现在可是有正牌女友？”

“没有。众里寻他千百度，不知佳人在何处？”单身到现在，陈浩瑄也不得不感慨一下。

“那小秘书怎么样？”

“妈，您这是何意？”怎么一下提到她了？

“没别的意思，就是问你她做事如何？你若看上她我还一万个不答应呢。”在她眼里无人可与她儿子相配。

“目前还不太明确，总体来说不太符合我的审美。”

“妈妈这次给你物色了一个绝佳人选，她可是集美貌智慧一体，跟你定是绝配。”

“谁？说来听听……”他急切的想要知道她到底是谁。

“李**～”

“哦，见过，她比我小一岁。”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李**确实是人如其名。“她不是出国读书吗？她何时回来？”

张慧玲见儿子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心里窃喜。“快了，大概六七月份。”

“好吧！你忙，儿子先回那边了。”陈浩瑄回办公室，宋子仪在打印文件。他敲两下桌子，宋子仪没功夫看他。“给我弄一杯鲜榨橙汁，橙子在我房间的冰箱里。”

“好，你稍等。”宋子仪答应，陈浩瑄进办公室。“没见我在忙吗？自己动手也只是分分钟的事……”埋怨又不能解决问题，只好无赖动身。

办公室里都是他要用的东西，光饮用的器具都是应有尽有，有喝果汁的玻璃杯，喝茶的瓷杯，冬天用的保温杯，喝红酒的高脚杯，还有饮茶的器具一套。原本可以忍受没钱，可现在见某人如此奢侈，宋子仪的内心难免不爽。一杯果汁用了四个橙子，四个橙子差不多二十块，每天一杯，一个月喝橙汁都要六百块……

“经理，你的橙汁。”宋子仪把玻璃杯放他桌上后就要出去。

“等等……”

“什么事？”宋子仪停住脚。

“五点半你不要下班，你到二十三楼化妆室画个妆，然后在那里等我。晚上有应酬，你要跟我去一趟。”

“好。”宋子仪出办公室继续做没有做完的事。

五点半，宋子仪去二十三楼。现在绝大部分人都下班了，只剩几个值班的，化妆间和造型工作室是挨着的，宋子仪探头，化妆间还有一个工作人员。化妆师见宋子仪面前的工作牌便知道是公司内部的人，“你有什么事吗？”化妆师问宋子仪。

“经理叫我过来上妆……”

“哦～你就是总经理的那个小秘书吧？”她一猜就中，“进来吧！”

宋子仪进去，她坐在化妆台前，化妆师给她围上围布。她把宋子仪的刘海剪成斜边刘海，然后再将头发拉直。“把眼镜摘下来可以吗？”

“可以。”当化妆师摘下宋子仪的眼镜，她心里便忍不住唏嘘，‘这不就是个美人胚子吗？’只是她戴的这副眼镜太丑，又不注重打扮，这才生生将她的美貌给埋没了。

“就化个淡妆好了。”

“嗯。”宋子仪点头。

淡妆很快便画好了，这时陈浩瑄刚好下来，宋子仪急忙戴上眼镜。

“可以了吗？”陈浩瑄问。

“可以了。”化妆师回答他。

宋子仪走到他面前，“我们走吧！你赶时间吗？”她始终不看陈浩瑄的眼睛。但陈浩瑄却一直看着她。

“不赶时间，走吧！”有人看着，他不会说出他想说的。进了电梯，此时电梯里就他俩，“稍稍打扮一下还是有点女人样。”他一语双关。

宋子仪不做回答，她只是笑笑。

“先吃饭，应酬的地方可没有东西吃。”

“好啊！”总之，就是觉得怪怪的，也不知是哪里不对劲。陪他一起应酬见见客户本就是她工作的一部分，虽然不适应，但也要勉为其难的接受。

从工作关系延伸到情侣这也是当代年轻人的恋爱趋势，这种趋势所占比例也是不小。虽然陈浩瑄与尹秘书的办公室恋情实属地下一党，并不为世人所接受，但是陈浩瑄帅气，尹秘书又如此美艳，天雷勾地火，时间长久，必然会亲密无间胜似夫妻。宋子仪想想自己的以后，她会不会是第二个尹秘书呢？看来要想办法早日摆脱他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自己又是个单身的姑娘家，董事长也是，挑她作甚？

到了负一层地下车库，陈浩瑄拿车钥匙解锁，被解锁的是一辆宾利，车的标识宋爸已经教宋子仪辨认过，有两个翅膀的是宾利没错了……

“上车吧！”陈浩瑄让她自选。宋子仪选了驾驶位的后面。宋爸说这个位置是最安全的。

‘还真拿我当司机了。’

“今天赶时间，先请你在这里吃一餐，你若表现好，改天我请你吃顿大的。”第一次请小秘书吃饭居然在这里，他也不想……

“不用，这种待遇甚好，鲜鱼粉我还没尝试过呢。”

陈浩瑄把车停靠在路边，他们进去，宋子仪上二楼，靠护栏坐下，陈浩瑄点餐。还没到餐点，店里的客人很少。

“你怎么坐这里？”陈浩瑄上楼后问她。

“视角尽收眼底。”宋子仪笑笑。“坐在这可以看到你。”没有存心，实打实的话。陈浩瑄愣了一秒，她性子不浮不躁，兴许就是随口一说罢了。他坐下看着她的脸，观察入微，其实她这小模样长得还蛮不错的，五官没有哪处有一丝丝缺憾，只是他更想摘掉她的眼镜再看看。

“这份工作是你自找的还是别人介绍？”

“我见门店橱窗里的皮草挺漂亮的，于是就进去看了看，想着这应该是一家大公司所以就找来了。还以为能做个设计师助理呢。”宋子仪看他，他们四目相对。“我现在二十一岁了，一向拘谨，社交又少，可能刚开始跟你接触难免会有些词不达意的感觉。你多少岁？看你那么年轻，还蛮能干的，与我想象中的纨绔子弟出入很大。”除了跟尹秘书的地下情……这个绝对不能忽略不计。

“二十三。”听女生这样夸奖自己，陈浩瑄心里难免暗爽。

宋子仪捂住眼睛，她不明所以的发笑。笑一会儿她又把手拿开，“待我大学毕业，就把我调到设计部吧！”不知这是不是神明的指引，她的人生居然会有这样戏剧性的一段。

“到时候再说……”他很难想象对面这个姑娘在想些什么。“可能做服装设计师还不如我这个秘书呢。”

“你这个位置太独一无二，我想把它留给需要的人。”这个位置应该很多人争取的，毕竟对于那些有想法的姑娘来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嘛！“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宋子仪前脚进厕所，陈浩瑄在后面跟上。当她出来，就没见陈浩瑄人了。

陈浩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明明就蛮帅的，还说把我留给别人，真是不知好歹。”李**现在还没回来，待她回国，那才是真正的女主角登场。自己与李**站在一起那定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到时一定是羡煞旁人，想到那一刻陈浩瑄似乎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没来，你怎么就吃了？”陈浩瑄觉得她教养似乎是不够。

“首先，我以为你走了，其次，我吃东西比较慢，怕耽误你时间。再说一人一份，我又没动你那份……”这砂锅里的鲜鱼粉还特别烫，只能弄到小碗里凉一下再吃。

“还有正事呢。”

“你一个人去不行吗？非得带上我？”

“这不是在犒赏你吗？再说，发工资会额外给你加班费的。”

“好，说明白了就行。”宋子仪开吃，吃到中途热起来了，她褪去外面的棉袄，陈浩瑄看她还是蛮瘦的。

“你多高？”

“十九岁量身高一米六四，现在二十一了，不知道有没有长到一米六五……”

“你这笑话好冷，可是一点都不好笑。”说归说，可他还是笑了。尹秘书一米六五，她们看上去身高和身形都是差不多的。“你有没有男朋友？”

‘他问这个干嘛？’宋子仪想了想。“有啊！”这方面的事还是不要讲实话。“大学同学，我们认识两年了。”虽然是说谎，但她看上去异常镇定。

“哦。”没想这姑娘土里土气的，居然是有男朋友的人？

虽然陈浩瑄问了她这方面的问题，可她觉得她就不该再这样反过来问他了。人与人之间每次的相遇都有它的偶然性和必然性，可陈浩瑄不是那个对的人。

吃完东西，陈浩瑄开车到了百乐门，这是上海最老的娱乐场所，外国人不知晓此地，但对于国人来说却是闻名遐迩。“你爸是不是陈建中？”

“是的。”她居然知道这个，也不知是从哪里打听到的。“有问题吗？”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

“我看你的言谈举止还算大气，你家条件如何？”陈浩瑄反过来探她。

“不告诉你，你想知道可以去查……”

“我没这个闲工夫。”这丫头的嘴可是很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