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两个女人的首次交涉

为了陈浩瑄的事，陈建中不得已回家吃顿晚饭，陈浩瑄的婚姻是件大事，他要亲自上门与张慧玲达成协议商量对策。

“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只有逢年过节才回来吃饭的人怎么赶上今晚的晚餐了？”陈建中每次回到家都难免遭到张慧玲的排挤和挖苦，她根本没有一丝女人的温柔和恭顺。

“肯定是为了儿子的事，难不成为你……”

“你都调查清楚了？”

“让浩瑄到我身边做事，他跟那个实习生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的性子像你，所以到谁的身边做事都一样，孩子到了这个年纪，就会有这样的冲动和想法，这是谁也无法阻止的。只是这个姑娘来的太突然，命运像是安排好了一样，我刚萌生了将尹秘书撤掉的想法，她就恰巧出现。”

“可是你不该将这样的绝色安插到儿子身边，男人是视觉动物，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

“她一开始很菜，还戴着一副眼镜……”说到这里真是悔不当初，“儿子现在正是意气风发，就算是个老女人也会忍不住对他动心，我总不至于给他安排男助理吧！”

“总之，这个姑娘是你找来的，你把她趁早给我解决掉，我不想她阻碍到浩瑄的前程。李承业已经确定，他的女儿**六月初回上海，等浩瑄跟李**结了婚，他爱怎么玩怎么玩……”

“李家的千金就真的好？每想到浩瑄跟李**走到一起我的心就忐忑不安……”

“你想多了，男人的一生要以事业为重。他既然是我陈建中的儿子，眼下的安排都是他的宿命。”

“我没成全你和那个女人，所以你也不会成全我的儿子，这样算是因果报应吗？”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浩瑄也是我儿子，我当然要为他考虑周全。”

“你是不是一直后悔没跟那个女人走到一起？”

“……”陈建中不知如何回答张慧玲。

“虽然我们现在都老了，可我还是想听实话，我想在来生做一个对的选择。”

“她活不了多久了，可我什么也为她做不了……”这是唯一遗憾的，“想办法让浩瑄选择李**吧！这是他最好的选择。我这个位置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想要洗白，就得融入新的血液注入新的能量。陈浩瑄和李**的结合就如陈建中和张慧玲那样，须得对号入座，强强联手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李**哪里不好，他们夫妻心知肚明，虽然当年张慧玲强制性的与陈建中结成夫妇，可这些年他心里想的依旧是那个女人，他对自己相敬如宾毫无浓情蜜意，可见强扭的瓜不甜。他们让陈浩瑄娶李**分明就是重蹈覆辙……

指不定这个千金小姐还没宋子仪好呢。人是张慧玲亲自指给陈浩瑄的，就为这事陈浩瑄内心也是极其感激她这个母亲。好人她做了，马上又要做起恶人来。这难听的话该要怎么说呢？陈浩瑄的犟脾气，跟他好说歹说都是白费劲，那么只能说给宋子仪听了。

古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儿子，原谅妈，妈也是为你好。”张慧玲已经两个夜晚没睡好觉了。不过她还是决定拆散他们。

这个周六，宋子仪被董事长助理传唤到董事长办公室。现在已经上午十点过，张慧玲已经琢磨好了怎么劝退宋子仪。

“董事长……”宋子仪料到陈浩瑄的妈妈为何找她。

“坐下说吧！”

“好。”这还是宋子仪第一次独自面对张慧玲。她经过多年的沉淀和熏陶，就算不说话只是静坐着，气质也是由内而外的迸发。

“你跟我儿子在恋爱？”张慧玲说话还是很直接的。

“是。”

“你觉得你们合适吗？”

“不合适。”

“般配吗？”

“不般配。”

“你离开吧！我可以给你钱。”

“如果他叫我离开我便离开，再说，您给我钱算是怎么回事呢？”就算她是陈浩瑄的母亲，宋子仪也要坚持自己的立场。

“一个女孩子要自尊自爱更要有自知之明，既然知道不合适不般配就应该退而求其次。”

“这一切都不是我意料之中的事，秘书这个位置是您强塞给我的，再说他主动……我怎么可能拒绝，我无法拒绝，我也不想拒绝。我们是真心对待彼此，我希望您可以给我们机会。”

“我和他爸都不喜欢你，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你若是识时务就不该让我儿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您有问过他的意见吗？您有给他绝对的尊重吗？我们都是成年人，发乎情止乎礼，并没有做出越界之事。”

“他是我儿子，我就是不同意你跟他在一起，真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了，对方的家长都说不同意了却还要在这里大放厥词。”张慧玲的语调渐高，她强压住心中的怒气，宋子仪是小辈，跟小辈的人吵架未免有失格局。

“我好像并没有说什么冒犯您的话，不管是对事还是对人，我都要坚守属于我的道义，如果拿您的钱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人，这样的我太没品格。”

“你觉得你的品格很好吗？很多时候占有并不是爱的唯一方式。浩瑄的人生路任重而道远，能陪他走到人生巅峰的一定是个有强大背景而且万中无一的优秀女人，很显然你根本不够资格。男人年轻的时候喜欢貌美如花的女人以及心跳加速的快感，可到了一定的年纪，让他们乐此不疲的只有事业。浩瑄是独生子，陈氏的唯一继承人，从出生便是光环笼罩，他不会选择一个平庸的女人与他相伴此生，当你的美貌不在身材臃肿，他对你肯定会不似当初。爱情美的就像鲜花，可保质期却很短暂。我跟浩瑄他爸的婚姻虽然很少有爱，却也维持到了现在，因为我可以扶持他，可以巩固他陈建中在上海的地位，说到底，名和利对男人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看来陈浩瑄的母亲今天是决意要说服宋子仪，他们已经那么有钱有势，却还是执意要找一个匹配的豪门望族来加固他们陈家在上海的地位。如此功利之心真是非常人可比。

宋子仪淡漠的看着眼前这个贵妇，此番控诉有条不紊，她今天说的话想必已经酝酿好几天了吧！

“宋秘书，我刚才所说的话你可都听明白了？”

说了那么久，总算要完结……

“听明白了，如果那个即将出场的女人的确比我优秀，又足够配得上您的儿子，我会自动退出，而且是悄无声息的退出。”

“别傻了，你那样是自取其辱。”

“只有把他交给那个对的人，我才能安心离开，所以我甘愿自取其辱。”

“到时候会给你一笔钱。”

“我不需要这笔钱。”

张慧玲想用钱来打发宋子仪，可宋子仪生性倔强，她怎会稀罕钱！

“可以容你做小，这样一来你可以继续跟我儿子在一起。”张慧玲继续挫伤她的锐气。

“不好意思，我这辈子只会做一个男人的妻子，不会做妾更不会做小三。我来您这里有些时间了，我该回去了。”再待片刻，只怕陈浩瑄就要找来。

张慧玲想要保护自己的儿子，所以难听的话都说给宋子仪听。宋子仪想要全面维护陈浩瑄，所以今天这事她要只字不提。

宋子仪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尹秘书瞧了她一眼，此时的宋子仪就像被风霜打过的茄子，尹秘书可以体会到她刚刚经历了什么。

“瞧不起我……”在办公室里她已经是全副武装，可无奈她的心还是被中伤。他妈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就算历尽艰辛与陈浩瑄走到一起，她只怕自己活得还是没那么痛快。

这是什么年代了，门当户对的世俗偏见还是根深蒂固。那时候美奈因为这事来找宋子仪，当时宋子仪觉得这也没什么可伤心难过的，可如今风水轮流转，宋子仪万万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般遭遇。

冥冥之中自由定数，宋子仪实在无法开口对陈浩瑄说‘分手’。只能半死不活的拖延……

“董事长，您说了这些似乎没起到作用，要不然把她交给陈董事处理。”张慧玲身边的助理为她献策。

“很明显宋子仪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这点跟我儿子就是一个德行，如果把宋子仪交给浩瑄他爸处理，只怕事情会更加棘手，先静观其变吧！”张慧玲觉得宋子仪这样的女人不为自己儿子所用也实在可惜，能让她做小足以说明陈家的宽宏大度，可她居然这么不识抬举。

快下班了，还没到点宋子仪就先走，其实她应该等他一起下班的，可能宋子仪就想让陈浩瑄厌烦她。

她在公交站台等回家的公交车，此时陈浩瑄打来电话，宋子仪不急不慢的接听。

“喂……”

“你在哪里？”

“我在公交车上。”

“你为什么不等我？”他中午就察觉到宋子仪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宋子仪没有立即回答他，她在想可以找什么借口一举击破他的疑惑。“我爸他来市中心找我了，就要下班的时候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这个，我也是急着要去见他，所以就忘了跟你说了。”

陈浩瑄邪魅一笑，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她居然想到用她爸来搪塞他，“哦。其实……我也蛮想见见你爸，不如我来找你们。”

“我们恋爱没多久，让你和我爸见面恐怕不合适。”

“没关系啊！尽早见到岳父大人，我们的关系才能尽快的铁板钉钉，子仪，你爸他爱喝酒吗？我想陪他喝几杯……”陈浩瑄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这样才能让宋子仪毫无察觉。

“开什么玩笑，我爸要来市中心接我回家住一晚。呃……浩瑄，我爸的电话打进来了，我可不可以挂断你的电话？”

“可以呀！”不等宋子仪挂电话，陈浩瑄自己自觉的挂电话。“为什么要骗我？觉得我很好‘蒙’是吗？”他将手机重重的执在桌上。就让她自己一个人先唱两场独角戏，若是立马揭穿那多没面子，猫与鼠的游戏就是她明明一直在你的手心，但你还是要让她觉得赢的人是她……

没有宋子仪陪伴，陈浩瑄今晚总算回家吃饭。

“浩瑄回来了……”看见儿子回家，张慧玲喜出望外。

“妈……”陈浩瑄面带笑容，就算在自己的母亲面前他也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红姨，浩瑄回来了，多做些饭菜。”看得出宋子仪并没有在陈浩瑄面前吹耳旁风。“儿子，你以后可要多回来陪陪妈，这偌大的房子妈一个人住也是孤单得很。”

“儿子知道，在儿子心里妈的位置无可替代。”

“你今天不陪女朋友了？”

“她有事……”

“原来她不需要你陪了这才来陪你老妈？”张慧玲故意嗤之以鼻。

“妈，您还跟二十来岁的女生争风吃醋？”陈浩瑄笑话。“我是真心喜欢她，您不会对她怎么样吧？”这一切看似平静，可实际上却是危机四伏。

“不会，我儿子的眼光怎么会错？她家的背景你应该都了解清楚了？”

“嗯，还可以。到时候我会带她来见您。”陈浩瑄计划好就在她毕业后将他们的恋情全面公开，他比宋子仪年长，所以要稳，他不想让她有心理负担。本来她的心思就比较重，再给她压力只怕会崩盘。

如果他们两人都是铁了心的携手共进，那什么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妈，我出门了。”他添了一件背心就要出门。

“去哪？”

“一个商业酒会，爸在那里。”

“叫司机开车。喝了酒别跟你爸去……”陈建中喝醉酒就会找一些女人厮混，陈浩瑄跟尹秘书勾搭上这必定也是陈建中诱发的。

“我知道的妈。”就算喝醉，他也是去宋子仪那里，有这样漂亮的女友他怎会找别的女人。

商业酒会上，陈建中把陈浩瑄引荐给他认识的客商，人脉就是资源，陈浩瑄的起点比那些寒门的创业子弟要高很多。

除了事业上的事，陈建中不会对陈浩瑄过问太多，他明白再优秀的男人也是需要女人来滋润的。

“浩瑄，你明天没其他事吧？”

“没有事。”如果他说有事，陈建中又会问是什么事。

“到酒店打理内务，以后星期天有空就去酒店那边。不用我提醒，这些事你要试着着手了。”这样一来陈浩瑄就没空去外面招惹是非，那个小秘书很快就成了过眼云烟。

“知道了爸。”陈浩瑄心里还是不服气，可是他必须忍着，其实他的压力早已经达到负荷，他就想宋子仪赶紧答应了他，只要看到她他的心便释然了好多。

宋子仪不会打电话给陈浩瑄，即使很想知道他在做什么，她也要按捺住。这般纠结的爱恋真不知该要何去何从？可能几番风雨和颠沛流离，君心依旧……

晚上十点，陈浩瑄始终忍不住，他的心是偏执的，他拨通了宋子仪的电话，宋子仪犹豫的接听，“喂，浩瑄……”电话那边她的声音依然温柔。

“还没睡吗？”

“嗯。”

“有没有想我？”

“想了。”

“就算想我也不会主动打电话吗？”

“……”宋子仪沉默，此刻的思念更甚。想到第一次的恋情就要这样无疾而终，她心中又不免有些伤感。

“你有心事吗？我喜欢你口无遮拦的样子。”

“我没有心事，你洗澡了吗？”

“我刚回家。”

“那你洗澡了早点睡吧！”

“宋子仪，我想你……”

“早点休息，我困了。”

“既然这样那你挂电话吧！”他把挂电话的主动权交给宋子仪。

“晚安！”宋子仪挂断电话，她去拿冰箱里冰冻的啤酒喝。可能喝了酒会更容易睡着。

“为何总是清心寡欲，跟我在一起就这么不着调吗？”陈浩瑄无法生气，只能在心里窝火。

他洗完澡喝了两杯伏特加，他就想这样的麻木自己。